九嵕山上忆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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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袤千里的关中平原北部,有一道横亘东西的山脉,山峦起伏,冈峰横截,与关中平原南部的秦岭山脉遥相对峙。这道山脉在陕西礼泉县境内,突兀而起一座山峰,刺破青天,它的周围,均匀地分布着九道山梁,把它高高拱举。
九嵕山岚浮翠涌,奇石参差,百鸟在林间歌唱,苍鹰在峰顶翱翔,流泉飞布,众山环绕,衬托得九嵕主峰孤耸回绕。唐朝初年,唐太宗带兵打仗和狩猎,多次经过九嵕山一带,非常喜欢九嵕山的挺拔奇绝和美丽风光。唐太宗贞观十年(636年),唐太宗的皇后长孙氏病危,临终之时,对唐太宗叮嘱后事说:“今死,不可厚费。且葬者,藏也,欲人之不见。自古圣贤皆崇俭薄,惟无道之世,大起山陵,劳费天下,为有识者笑。但请因山而葬,不须起坟,无用棺椁,所须器服,皆以木瓦,俭薄送终,则是不忘妾也。”唐太宗遵照长孙皇后的遗言,在皇后崩后,把她临时安厝在九嵕山新凿之石窟,陵名昭陵。后来唐太宗委派李勋和魏征给自己选看墓地。李勋来到九嵕山,登上峰顶,选中了这个地方,就埋下一枚铜钱为记号;不久,魏征也登上九嵕山巅,观望一阵之后,对这个地方很中意,便拔下头上的发针,插入地面作记号。说来也真奇怪,这根针不偏不倚,正好扎在铜钱的中心。李世民对此不谋而合的举动,十分赞赏,便决定把陵墓建在此地。并决定把昭陵也作为自己的归宿之地,等他驾崩后与皇后合葬。
“昭陵六骏”浮雕是李世民于贞观十年十一月埋葬了文德皇后以后,诏令雕刻而陈列在昭陵的。相传六骏浮雕的样本出自当时著名的画家阎立本之手,刻成后由唐太宗李世民亲撰《马赞》,大书法家欧阳询书于原石上角,随后另由殷仲容用隶书刻于座上。这些真迹,今天已无从看到,但《马赞》诗已收入《全唐文》中。六骏浮雕突破了当时风靡一时的佛教石刻题材艺术塑造上也有很大的成就,石雕线条轮廓饱满圆润,每匹马的形体和姿态表现得和谐生动,栩栩如生,成为闻名世界的艺术珍品。石刻中的六骏的是李世民征战疆场所乘骑过的六匹马,它们既象征唐太宗所经历的最主要六大战役,同时也是表彰他在唐王朝创建过程中立下的赫赫战功。
“特勒膘”,是公元619年李世民与宋金刚作战时的骑乘,毛色黄白,嘴微黑,“特勒”是突厥族一官名此马可能是突厥人所献。《马赞》夸此马说:“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入险催敌,乘危济难。”
“青雅”毛色苍白,是公元621年李世民在河北献县虎牢关与窦建德作战时的骑乘。此马在冲锋陷阵时曾被敌方射中五箭,《马赞》说:“足转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什伐赤”,是李世民平王世充时的骑乘。“什伐”为波斯语“马”的意思,由此可知此马来自波斯,此马毛色纯赤,《马赞》评说:“马呙涧未静,斧铖中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拳毛马呙”黄毛黑嘴,是许洛仁在虎牢关所献,李世民曾骑此马在河北洛水与刘黑闼激战,战斗中拳毛马呙连中九箭阵亡。《马赞》说:“日精按辔,天驷横行,孤矢载戢,氛埃廓清。”
“白蹄乌”是公元618年李世民在陕西长武平定薛仁杲时的骑乘,此马周身乌黑,四蹄呈白色,所谓“乌云遮天、四蹄踏雪”传说李世民追歼薛仁杲时,此马曾一昼夜奔驰二百多里。《马赞》说:“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飒露紫”,毛色紫红,公元621年,李世民与王世充在洛阳邙山交战时,此马载负主人冲锋陷阵,勇猛无比。一次,为试探敌方虚实,李世民骑着飒露紫带少数人悄悄出阵,突然,王世充的军队蜂涌而上,李世民在激战中身陷重围,飒露紫连中数箭。在紧急关头,大将丘行恭赶到,将自己的坐骑让给李世民,为飒露紫拔去箭矢,随后持长剑左冲右突,掩护着李世民冲出重围。昭陵六骏中,唯有飒露紫身边有一人像,这是丘行恭身穿战袍的形象,意在表彰丘行恭舍生救主的功绩。《马赞》评价飒露紫:“紫燕超越,骨腾神骏,气誉三川,威凌八阵。”
李世民不仅是叱咤风云的英雄,在登上帝王宝座后,又能够快速地实现华丽转身,成为一位“偃武修文”的开明皇帝。历史好像要有意成全这个新建王朝,为它精心塑造了李世民这样一位既会摧毁一个旧世界,又会建设一个新世界的圣君,而且又显得那样合情合理,符合历史发展的逻辑。
从隋末动乱年月的经历和唐初宫廷斗争的实践中,唐太宗深深体会到文治的重要性。早在做秦王时,他就成立文学馆,对外宣称讨论学术,实际是他政治斗争的决策顾问机构。登上皇帝宝座后,这些文学馆的学士们都被他安排在重要岗位。这些人虽然以文才见长,但在长期的政治斗争历练中,都具备了较强的“吏治”之才,成为唐太宗开创“贞观之治”的左肱右臂。他倚重文臣在社会上倡导周、孔之道,大兴礼乐之风,大办学校教育,都收到了非常好的社会效果。
更为有趣的是,唐太宗对文学的爱好,直接促使了唐诗在唐代的繁荣并使之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无法复制的奇观。胡适在他的《白话文学史》中说:“是个很爱发学的皇帝,他的媳妇武后也是一个文学的君主,他们给唐朝文学种下了丰厚的种子。”他不仅以帝王之尊亲自创作了大量的诗文作品,而且身体力行,力戒前朝浮靡文风,为“盛唐之音”的开创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李敖曾说,他最想生活在唐朝。
大约是因为只有在唐朝,他才不仅“有话说”,而且有很多事可以做。狂傲狷介如李敖者尚能作如是说,可见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无与伦比的魅力了。其实,岂止是李敖,只要读懂了大唐王朝的中国人,都能从中找到那种舒适、惬意、自由、伸展的感觉。甚至只读懂了大唐王朝冰山一角的中国人,似乎都能从中找到适合于自己充分张扬的位置。对于这个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中国人有太多的留恋,尤其是文人。在中国一般文人和准文人的脑海里,唐朝简直就是一座天堂,更遑论博学多才如李敖先生者!唐朝何以会有如此魅力?后世文人们向往的天堂究竟是谁缔造的唐太宗李世民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