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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

(2011-02-22 1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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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解读德意志

 

最早认识多瑙河来自于斯特劳斯的那首《蓝色的多瑙河》。随着一张闪着银光的CD的转动,悠扬的乐曲从音响中飘了出来,弥漫在宁静的夜空中,它一下抓住了我的所有听觉神经。那种涓涓细流伴着清风流淌的美妙,那种滚滚水流冲刷山岩的激越,那种浩浩波浪在大地上奔腾的雄壮,让我几乎忘记了我置身何处:是密林深处的小路?是陡峭险峻的山崖?还是绿草如毯的莽原?“温暖的阳光照射着河面,高山峡谷,古堡钟楼在眼前飘过,多瑙河伴着清风,流入天际……”那是我听音乐时梦想着有朝一日亲临多瑙河的感觉。

后来有那么一天,我有机会去了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城帕绍,亲眼目睹了美丽的多瑙河河。在帕绍,从阿尔卑斯山滚滚而来的因河,与从巴伐利亚山林里潺潺汇集而至的伊尔茨河,一南一北,在老城东端注入多瑙河。站在帕绍三河汇流处的岬角上,我惊奇地发现,三条河都以自己独有的体魄和肤色,并排从眼前飘过。中间的多瑙河,着一袭蓝色,端庄飒爽;旁边的因河,呈一抹灰蓝,刚柔并蓄,另一边的伊尔茨河,像一条浅褐色飘带,仙姿绰约。奇怪的是,当我站在多瑙河河边,耳边竟又响起了《蓝色的多瑙河》这首乐曲。随着曲子的浮现,感到了一股清泉流过心田,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片叶子,在水中起伏前行。我不由得不集中起全部目光,投向她们,追随她们,目送她们,直到再也分不清她们的颜色,最后融入天际……陪我的朋友告诉我,“多瑙河是欧洲大地上鲜活的血脉,河流全长2850公里,起源于德国黑森林,流经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罗地亚、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摩尔多瓦和乌克兰,蜿蜒于欧洲大地后注入了滔滔黑海。”

我是喜欢寻根溯源的人,黄河长江发源于青海雪域高原,莱茵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雪域高原,伏尔加河发源于瓦尔代丘陵东南的湖泊间,密西西比河发源于落基山北段的崇山峻岭之中,那么,多瑙河发源于哪里呢?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多瑙河的源头不在高原雪域之上,也不在湖泊间或是崇山峻岭之中,而是在黑森林山地边缘的多瑙埃兴根(Donaueschingen)小城中。

多瑙埃兴根位于黑森林与瑞士的汝拉山脉之间,海拔700米。镇上有两座建筑最为醒目:一座是圣约翰教堂(ëglise Saint Jean),是全镇人做礼拜的地方;另一座是巴洛克式宫殿建筑,是菲尔斯滕贝格(Fürstenberg)侯爵的宅邸。夹在这两座建筑之间有一个私家花园,而多瑙河之源就处于私家花园之中。走进园内,有一环形石阶砌成的水池,泉水汩汩地自底流出,经过地面下的引水道流入附近的小河,最后与布里加赫河(Brigach)与布雷河(Breg)汇聚,成为最终注入黑海的多瑙河。泉边的纪念店老板说,整个镇子其实是菲尔斯滕贝格家族的领地,他们家的宅邸建于1772年,从那时起多瑙埃兴根,当然也包括花园和泉眼都成了他们家的财产。真没想到,享誉中欧、南欧的多瑙河,其源头竟是来自一个侯爵家的私家花园!也许是上天所赐,这口泉的泉水从未停止涌出过,尽管个别时候Brigach河与Breg河会干涸,但是由于有这么个永不枯竭的源泉,多瑙河上游的河水就没有断过,所以此地方被称为“多瑙河之源泉”。

水池正对面,是一尊女神塑像,这个女神正用左手抱着一个比她略矮的“宝贝”,右手则指向远方。很多人认为这尊女神应该是多瑙河河神,然而情况并非如此。当一个游人刚说出这个问题,便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当地小伙子打断了,“很多人都认为这尊女神就是多瑙河,原因是在德文里Donau在词性上是阴性,所以需要以女神来塑造。其实不然,这尊女神抱着的那个宝贝才是多瑙河,这尊女神叫作‘巴尔(Barr)’,其实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原来是个缓丘,就叫做巴尔。因为她孕育多瑙河,自然就是她抱着多瑙河了。”原来如此,泉被描绘成了母亲形象,而孩子被描绘成河流形象,尽管孩子离开母亲后奔腾千里,然而永远不应忘记生他养他母亲,这岂止是德国人的思维,中国古代庾信的“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不也讲的是饮水思源的道理吗?

泉边竖有多瑙河纪念碑(Donauzu-sammenfluβ),其上刻着“多瑙河之源”(Donauquelle),下面刻着“海拔678米,距海2850公里”。游人在此纷纷留影,之后他们走向圆形的池边,一边许愿一边往碧绿的水中投硬币。一对老年夫妇互相搀扶着来到池边,攀谈之下竟听到这样的故事:原来这位老先生年轻时曾经来这里许过愿,一定要娶到暗恋的那个姑娘为妻。当然,那个姑娘就是现在他身边这个老夫人。今天是他们结婚50周年纪念日,老人特意故地重游,来感谢多瑙河赐予他的美好爱情。

关于多瑙河的发源地,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是模糊不清的,后经认真的罗马人详细地勘察研究,才确定多瑙河原来发源于德国黑林山上的两条来自不同方向的清澈的小溪,两条小溪在多瑙埃兴根合二为一,由此完成了孕育一条大河的使命。

这是一条充满英雄传奇和历史文化底韵的河流。早在2000多年前,罗马人就把多瑙河作为抵御北方民族侵袭的天然屏障;在漫长的中世纪,欧洲中原的草寇们占山为王,在多瑙河畔修筑起一座座城堡;法国大革命时期,拿破仑的军队沿着多瑙河东进,开始他逐鹿欧洲的冒险;独有的地缘关系,决定了它历史上每一步进程,都见证着不同民族、不同文明在这里交汇和延伸。

多瑙河创造了一个奇迹,她在两千多公里的奔腾中构建了不止一个文明,而是千差万别的多个文明。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匈牙利帝国、神圣罗马帝国、奥斯曼帝国、奥匈帝国,以及在欧洲占据了大片土地的波旁王朝和哈布斯堡王朝。无数的文明在她的身边雄奇,又衰亡。大量的文化沉积在这里,她哺育了多瑙河畔的诸多文化,也造就了这些民族的不朽精神和力量。而今天,她已经成为了一条流经10个国家的国际性大河,是中欧和南欧的生命线。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蓝色多瑙河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多瑙埃兴根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街道雕塑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菲尔斯滕贝格宅邸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

圣约翰教堂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

多瑙河之源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

 多瑙河之源塑像

 

多瑙埃兴根——多瑙河之源

布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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