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倜:让艺术走近公众


李倜的作品创作周期都很长,他的做法几乎变成手工劳作,就像一种修行,需要耐心和坚持。而这些克服浮躁,抵制名利诱惑的举动,其价值在于让艺术家重返内心,不忘初心。
跨界的艺术导演
将300余片的官瓦用1000多根钢丝串连,垂悬而置,下面是水景,相映成趣,灯光照过,影影绰绰,好不浪漫。
这是李倜在现代凯莱酒店的作品——潇湘夜雨,创作灵感来自于湖南传统民居“瓦屋”,通过视觉导入听觉联想,营造出霏霏雨丝、夜落瓦屋的如梦如幻的浪漫景致。
这个作品,成为湖南第一件进入五星级酒店的装置艺术。此景一出,圈里圈外都泛起了波澜。
在越来越注重艺术和审美的现在,长沙的街头不乏装置艺术品,就连在很多百货商场也能在公共空间感受到种种熏陶。
酒店常因其特别的主题定位彰显内涵,也能使客人更容易获得愉悦和舒适的感受。这便是一家酒店的公共艺术设计所承载的功用,对体现一家高品质酒店的精神和品味意义明显。在湖南首家白金五星级酒店融程花园酒店,李倜开始了这种尝试。
然而此前,长沙的酒店对公众艺术并不重视,这让很多设计者和艺术家痛心,有的结果甚至让酒店老板也不满意。钱是花了,却被评价为土豪之类,谈不上艺术。
李倜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在艺术和商业上找到平衡点和生存空间。为此,他成立了自己的“倜团队”。囊括了志同道合的艺术家一起,面对市场,创作出拥有美感和设计感的公共艺术品。
这就要求团队的成员不是关在家里的画家,在学术上讲究的同时,要直面市场的挑战,不是一个比赛,也不是一个展览。在“艺术被保护得太好了”的现在,为艺术探索出一条适合时代发展的市场之路,创造之路,而又不失本真,不低头,不谄媚,站着把钱挣了。
“公共环境艺术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它其实跟电影有些近似,是一门跨界艺术,涵盖了各式门类,远不是一个画家、雕塑家能闭门造车一挥而就的。这么些年,我一直专注于这一领域的探索,越到后来越意识到艺术视野的宽窄会对你的作品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是其一。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内心的煎熬,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一方面业主方的审美趣味都千篇一律,追求所谓的古典风味与工艺化,而根本不屑于原创性、艺术性。而我本人即使站着挣了钱了,还是时时纠结,感到悲哀。之前,我与陈逸飞也有过交流,非常认同他的‘大视觉’的倡导。”
艺术就在似与不似之间
和李倜打交道,并不觉得他具有大多数艺术家的清高,可能与他的经历有关。
出生于文艺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主动和被动间接受着各类文化熏陶。
小时候,李倜家称得上艺术界的聚会地,每天都是高朋满座。“我父亲与湖南老一辈文学艺术家如莫应丰、聂南溪、钟一勤、周家澧等过从甚密,像谭盾、写《春天的故事》的王佑贵等当时都受到过我父亲的大力支持与帮助。”
大约7岁,李倜就开始接受美术训练,可能天生反叛,也可能天天浸淫在这样的环境里心生厌倦,一直到进美院深造,他内心对这一行依旧不热爱。
毕业后,他打工,北漂,但做的各项工作始终没有离开过“视觉艺术”这一大的范畴。
“像平面广告、室内设计、园林景观、电影电视等均有涉猎,就是这一段的工作实践为我以后从事需要综合各个艺术门类的公共环境艺术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曾经跟着蜚声国际的作曲家姐夫在录音棚里帮歌星们唱和声,见识了娱乐圈的大起大落。
也做过外景布置,第一届金鹰节的大型外场布置就是出自他手,包括现在世界之窗里的部分绿化景观,也是他设计施工的。
他曾组建了国内最早的环境艺术设计公司,参与了众多大型项目包括多家国际性的星级酒店的设计。2007年,在事业顺风顺水之时,他选择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赴澳大利亚深造学习。直到2010年回国,从事现当代艺术创作,携手多位海内外艺术家共同成立PADT公共艺术团队(PUBLIC
从事艺术的人通常都会遇到的问题,就是出资者的理念和艺术创作之间的矛盾。“我做了很长时间这个行业的工作,加上现在的老板越来越理性,逐步开始与国际接轨,所以能够倾听和接受了。这让我们的创作有了更大的空间。”
回国后的作品,都是李倜通过深度思考和挖掘湖湘文化精髓得出的想法。想法是第一步,要把想法付诸实践,实现的难度也很大。经过在湖南两个酒店的实践,李倜和他的团队创造出了真正原创的艺术作品,让艺术能够更好地走入大众。
比如历时半年创作的大型浮雕作品《潇湘八景之艺术再解构》,高4.7米,长6.9米,由“倜”团队集合了八个国家和地区的中外艺术家联袂创作,重新诠释了潇湘八景之视觉盛宴。作品融抽象与具象于一身,180块精心雕琢的图形散发出独特的光芒,让湖湘文化与西方文化巧妙融合,精致又不失内敛。
又比如《来自湘江的风》,这一流线型抽象作品给观者极大的想象空间。运用金属铁板制作,内层的金属龙骨密如蜘网,表层则用红色汽车烤漆。作品最初的创意来自于礼品盒的外包装彩带,如今的造型却能让人想到湘江的波浪等。
“艺术有什么用呢,就是这点功效,我认为艺术、艺术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的目的很简单,做点跟别人不一样的有点追求的东西。艺术现在也是退化了,我们无非是要获得一个更大的创作空间和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