痧缘（4）

12月初的一天，我从凉州出差回来，正和衣躺在床上准备歇息，手机响起，开一听，想不到竟是远在贵州的阿娟来电，真是钟情万里断不开，不想之时竟自来。阿娟自从高田回去后，算来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除接到过一个她到家后的电话，说我不该塞给她那么多钱外，以后也就没有再联系，直到这个月的月初，她才打电话给我，说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却又不知道该给我说些什么。我被她诿婉的话语感动，也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心中不免翻起了层层波浪，她的那次高田之行失落别离，使我深感不安。她说近期打算来程州，但又不知怎好。我在电话里回答，你想来就来，什么时间都行。

结果过了几天阿娟真的来到了程州，她到达的那天，并没有马上告诉我，而是过了三天后才给我打来电话。当我得知她已在程州，使我喜忧参加，喜的是久别的阿娟又将重逢，忧的是她这次来程州肯定又是思念难断情缘再现。等到我来到她住的丽高路上一家小宾馆时，面对站在我面前的阿娟，显得有些异常激动，一改前几次见面的习套，而是张开双臂扑到我的怀里，常孩子见到久别的母亲一样，满眶的泪水滴到我的肩上，呜咽着不说一句话。我扳仰着她的头，用手擦拭着她满脸的泪水。“怎么啦，咱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应该高兴啊。”她一脸的顾盼神飞，含情深重，只见她朱唇轻启娇羞欲语，显而易见她这次到程州是有备而来，是显而易见的重续昔日缠绵，扭转上次高田之行的愿望。我把她拉到沙发前坐下，她顺势倒靠到我的怀里，她仍跟以前一样，脖颈扭着三把鲜红色的痧，只是人比以前清瘦了少许，我抚摸着她柔软的脖颈，借题找话：“怎么，刚扭过痧？这漂亮诱人的脖痧是不是你献给我光临的鲜花，这象征当年美好会合的彩霞红痧，倒是真的值得我们永远纪念啊。”我想用这撩人心扉的回忆打开这沉没的缰局。她苦涩地淡然一笑：“严大哥说话富有愚意，脖痧岂能比鲜花，何况这脖痧长久未得到过大哥的滋润和扭揪，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奇旎，恐怕要干涸痿瘪了，我是多么的想大哥来帮我扭啊，可总是天不遂人愿，只是实在是熬不住，才勉强的自己扭几下。”停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了下去：“严大哥，你能否继续帮我扭下去？”然后他还把我的手拉到她的肚子上，叫我摸着，我觉得她的肚子似乎有些微微凸起，这是女人怀孕的体态常征，难道说她已结婚？她这出乎寻常的举动，象一道闪电掠过我的眼前，分明在告诉我，她的怀孕跟我有关，她见我也是明理醒悟，断定不是那些无赖之辈，就直截了当地向我道明：“我已怀上了你的骨肉。”她用双手挟住我的脸颊，细声细语腼腆地说道：“那次我从高田回去之后发觉已经有了，本想马上跟你说，但一时无从下口，所以一直拖着，这爱情之花我不想默默无闻，要她绚丽结果。”说罢双眸凝聚了忧思的泪水，内心充满了期待的渴望。很明显，阿娟的这次到来，意在寻找她梦想中的落脚点，测验我对她的负责程度。看来她是要全身心的把自己交给我了。

这是我预料之中况且又担心已久的事情，在我二赴梧州时，就发觉我俩情感之火就已经开始蔓延，当时我还予以严谨的克制，但终究还是不敌青春烈焰的燃烧，情不自禁的越过了雷池。过失的行为曾困扰过我俩，但过后竟相安无事，侥幸的心理让我们占到了便宜，以至于后来阿娟到高田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一发而不可收拾，浪漫温馨的豪华酒店，为我们提供了卓越的舒适条件，使得我们尽情缠绵在幸福的时光里。连续不断的日以继夜，导致如时的水到渠成。面对阿娟的来临，难以摭瞒的事实终于彻底的暴露了。阿娟绝不会凭空捏造，在我的眼里，阿娟是忠贞情操的淑女，不会借机敲诈，不会故弄玄虚。阿娟心地善良，诚实，可信，眼前的境况千真万确。显然阿娟是在等待我的万全之策。

接着阿娟还向我描述了：“那次我从高田回家后，父母就为我们操劳着一桩婚事，男方是我们同村的一个名叫贞龙的青年，我们自小认识，他老实巴交，一直待在家里，安理这件事也正巧了结这个难题，顺理成章御掉了这个包袱，但肚子里的爱情结晶是我们俩的，岂能张冠李戴？如果顺水推舟，此事就会石沉深潭，成为千古遗憾。所以我犹豫，彷徨，内心非常的苦闷，既怕父母知道了我在外面的底细，辜负了俩老的一片良苦用心，更怕给你的仕途造成了不良影响。左右徘徊之后，只好依附父母之命，以男方倒插门入赘我家作条件，大山深处的男人愍厚老实，也不会讨价还价。就这样，在这个月我们订亲了。”

我被她谦恭的话语深深的渲染着，说实话，象她这样的相貌，谁见了都会倾倒，尤其是她那白天鹅一样的脖颈，更足以让人灵魂出窍。多少人在美媚门下折了腰。也许这就是我当时的写照。我是明知不能靠近但又靠得特近，初次的梧州邂逅，她曾流露过脖颈扭痧是避人搔扰的一种办法，没想到却迎合了我的另异需要，这真是奇特的痧缘偏爱，在帮她扭痧的艳遇中，是她松软润滑的颈肤让我滋生了一种兴感欲望，由此产生了一种欲罢不能的艳瘾，无独有偶的是她也因遇到了喜痧的知音而乐以忘怀，情趣相投的我俩，正是这样的机遇下，滋生出了相思情长的相互依赖，一个如饥似渴，一个魂不守舍，在贪馋琼浆玉液的梦幻中，双双都没有撑握好爱的尺度，这脱弓而出的丘比特之箭啊，岂会半途折返，明知前沿深不可测，还要不断地滑向迷蒙的远方。

阿娟的打算和想法，本无口非议，但这是个严峻的现实。显然她是特意来找我解答，我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办法，就随便的说了一声：“到医院打掉吧，这是唯一的办法。”谁知此话一出，阿娟迷惘了，一副痛苦无奈的表情，象夏季多变的气象，刹那间她的脸上乌云密布，她，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顿时泪水涟涟。

显然我残踏了她的感情。同她的初衷发生了背道而驰，用这样绝情的办法解决问题，等于把她逼上了绝路。难怪她辛酸之极，苦楚之极。我看身处窘境的阿娟，顿时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不忍心这样对待她，她是无故的，她没有错，是我克制能力有限，自私自利占有了她，她为我作出了这样巨大的牺牲和付出，我岂能熟视无睹，大丈夫男子汉理应有所担当，心爱的阿娟姑娘千里之遥奔我而来，显然是求助于我，我岂能一推了之。我宁愿自己背上沉重的包袱，也不让心爱之人蒙受屈辱，不能让她的善意之心遭到严重的摧残。应该对她负起全责。

我寻思着如何才能妥善的解决这个问题，把阿娟拉到我的面前坐下，一边擦拭着她满脸的泪水一边对她说：“我这不是同你商量嘛，并没有一定要你去医院打掉的意思，我肯定会遵重你原来的意见，放心吧，既然你到了我这里，我岂会置若罔闻，抛手不管呢。”

听了我所表态的一番话后，阿娟面部表情才慢慢的舒展开来，看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我站起身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诚然她是默认了我对她的看法，同意我让她把儿子生下来。这是她渴望的求助心理。接着我又对她说：“阿娟，既然你在老家定了亲，那也好，你可以安下心来，至于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无故的，我们一定要让他平安来世，快乐健康的成长。不要着急，现在你在我这里，你就可以更加的安下心来，一切我都会有办法的，我要为你的事情负责到底。”

阿娟听了我的表述后心情渐渐的定了下来，而后她说：“严大哥，我想到程州找份活干，把孩子生下来，并且要把他带大，不过也请你放心，不要为此事有所担忧，我们的孩子只存在我们内心的世界里，不会因孩子的事引起事端，更不会给你的家庭带来一丝一毫的影响。”停顿了下，她接着天真地说道：“我会妥善安排自己的生活，况且老家有我名正言顺的老公。”言外之意不会给我造成任何麻烦和伤害。

看她不容置否的言辞和对生活坚韧不拔的决心，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说：“那好，你先在这里休息二天，下个星期一我要到凉州出差，你就跟我一起去。放心，我保证帮你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阿娟听了我这样对她肯定的安排。一改上次高田的说话口气，完全是换了一种神态，心里就更加的踏实了。

我也想到过上次在高田有过失于阿娟的言行。这次更要特意的补偿。天无绝人之路，那怕是疲于奔命折戟沉沙，也不应让阿娟“伫立望故乡，顾影凄自怜。

经过一番情感的微妙波折后，我们又顺利地回归到了原先的基础上，取得了言行上的一致方向。这时阿娟有些疲惫了，懒洋洋的躺倒在床榻上，她是那样的善良又是那样的内秀，她有坚贞不拔的韧性和忠诚贤淑的恋情，我真是自惭形秽。阿娟啊，我的最爱，我岂会让你受屈，放心吧，明里暗里你都会受到我的关顾。看她软头挂颈的睡姿，我的手又情不自禁的滑向了她的脖颈，习惯性的为她扭起痧来，颈肤抖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向阿娟宣示，我不会撒手不管。此时的阿娟象是无动于衷，仰着脖颈任由我上下来回重复的扭着，脖颈前面的痧红了紫，紫了黑。

过了五天，我们相约一起去了凉州，一路上湖光山色美不胜收，让人无暇顾及路途的远近和时间的长短。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阿娟斜靠在我的肩膀上甜甜的入睡，等她一觉醒来已是汽车进站下客了。我特意找了家档次比较高的临湖星级宾馆，目的是想让她在凉州好好的舒展心情休整心态，让她在领略绚丽的东湖风光同时，有利于疗慰她心灵上的创伤，安顿好洗漱过后，我打开电视准备搜台，阿娟说有点发冷，要上床睡觉，看她面色苍白眼睛无神，就准备陪她去医院看下医生，她摇了摇头说：“不要紧，我不需要去医院，这是犯痧的症兆，只要扭扭脖颈就会好过的。”

阿娟的此番阐述，不改历次的容态。别看她脖颈上前几天才扭过的痧痕，尽管还是紫红得发黑，但历经了一番长途跋涉的颠簸后，懦弱的体质显然又遭痧气侵袭，扭痧已是习惯成自然，我对她笑嘻嘻地说道：“好，好，那天在宾馆没有扭够你的痧，今天就让我把你的疲惫痧，相思痧，病症痧彻底的扭个透。”

阿娟仰扬着柔软的脖颈有气无力的回答：“我这脖颈自从梧州被你占了后，就已经完全属于你的了，什么时侯多可以给你扭个够嘛。”也不知是谁的爱好，喜欢扭的和被喜欢扭的有机的凑合在一起，各取所需各得其所，阿娟的脖颈也真的从此彩虹飘扬容颜永驻。

我打来一碗水，在阿娟的颈部扭了起来，随着我手指的起落松放，阿娟她那被我扭惯了的脖颈极富弹性的有节奏起伏抖动起来，发出呱哒呱哒悦耳的响声。这是久别的旋律，这是爽舒的展开，这绝等顶级的扭痧演技，频频发出新鲜的感觉，圆复着久盼的享受。是谁的渴望？是谁的需求？说白了原来彼此俱有。只见阿娟仰扬着脖颈任你怎样用力，似乎你扭得越用力她就越舒服。随着阿娟脖颈痧颜的不断加深，她那原前呈红色的痧痕，渐渐转化为深暗红，再到紫黑色。扭好前面五把后，我又在她两边的锁骨上各添上了一条，白嫩修长的脖颈又一次嵌上了五条墨黑墨黑的粗痧垅。这是心心的相映，这是沉愿的浮起，它圆复了久违的思念，解脱了漫长的期待。阿娟走到镜前，凝视着镜前的自我，积储在心中厚重的忧郁全部泄泻而出，她在感受着全心身的无比清松。一扫近日的疲惫，人也显得精神多了。久旱的桑田在甘露的滋润下，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这是她三个多月来梦寐以求的愿望得到了彻底的实现。阿娟紧紧搂着我，生怕我再次抛她而去。

就这样，我除了外出办事以外，基本上俩人都在一起，阿娟不喜欢上街，安份守已，我不在时她一个人从不出宾馆大门，在她的眼里我就是她的依靠和希望。不知不觉我们在凉州很快就渡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温馨浪漫，甜蜜亲近，阿娟沉醉在无比的幸福之中。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从凉州回来后，我盘算着怎样妥善解决阿娟的问题，安主次顺序首先着眼于住，住就是根据地，落脚的地方，就是安居，只有安居才能乐业，有了住的地方就找工作，有了工作才能搛到钱，有了钱其他问题才能迎刃而解。几经周折，在御泉弯那边我帮她租到了一幢闲置多年的房子，这房屋二层，面积约100来个平方，厅堂厢室布局相宜，还有个小院子，植着兰花，梅花，和几丛斑竹，角落一个小鱼池，里面养着二个鳖和几条鱼，看得出房东是个雅致之人。夫妻俩远在意大利帮儿子带小孩，估计十年八年不会回来。我帮她安置好的那天，天色已经很晚，她泡了红茶，说是从贵州老家带来的茶叶，我们俩在院边的阳台里相拥而立，环视着这清静的屋宇，阿娟仿佛找到了幸福的港湾，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翘起脚跟仰起脖颈给了我一个温情脉脉的吻。我随即紧紧抱住阿娟，伸出舌头在她脖颈前面狂舔起来。阿娟极力地将头后仰，任凭我吻啃狂舔，一阵吻啃狂舔过后，我又忍不住在她脖颈的前面扭了起来，与其说扭痧，还不如说是在她脖颈上寻求剌激，粗黑的痧痕点缀着阿娟光滑白洁的脖颈上，衬托着她更加的靓丽和妩媚。

住的问题解决了，接着我又帮她在城乡结合部的八石湾找了份广本汽车4s店做汽车营销员的差事，（因她以前做过，有一定业务基础）经营这个汽贸公司的老总面试了阿娟姑娘，表示同意。这里的保底工资是1200元，再加上绩效工资，差不多三千多元一个月。阿娟同意在这里先干一段时间。

我的家，她租的房，她上班的地方正好处在一个三角型的线路上。交通十分方便，我们经常联络，对这样的环境，干这样的工作，我替她这样的安排，阿娟感到十分的满意。我想她独闯过广东广西沿海地区，经历过服务营销多种行业，为何却对程州这陌生的城市却情有独钟，显然是情感的诱因，一年多前的那次梧州初遇，给情窦初开的阿娟开视了一丝朦胧的臆境，给她埋下了一厢情愿的单思，这难以氓灭的烙印，驱使着她不远千里独闯程州。仅管事与愿违，落空而返，但总难卸她对程州的一往情深，回到故乡后仍不肯善罢甘休。几次携包着手启程。阿娟同我说：那次从程州高田回家后，大病了一场，拒医拒食，天天蹲在家里，狠命扭着自己的脖颈，借以驱赶心中的烦恼。难怪有人说，情啊，她会让人痴狂。一旦理智失去控制，狂奴故态的臆念就会象脱缰的野马，那怕是万丈深渊也会纵身一跳。要问此事因与果，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心结唯我才能解开？事止至今我岂能闲情逸致，为君者，理应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让阿娟看到希望所在。不过，在我看来她也有难能可贵的一面，尤其有不会破坏他人家庭的要素为前提，她思维前卫，追求自己那份畸型神圣的偏爱。可她那里知道，这对中国社会的传统观念和风俗是多么大的挑战，她虽然知道这是不着边际的奢侈心理，但她却深埋心底而不愿轻易抛弃，反而奋不顾身毫无顾忌的去追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大度的胆略和勇气。反思我这种犹抱瑟琶半掩脸的心理写照，是那么鲜明的对比。她是这样的痴想，为见知已疯而忘怀，这正是她另类的表现。

未完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