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从河西中医学院卫生事业管理专业毕业，如愿的签约到哈么县医院。

这得感谢河西省政府今年出台的“农村卫生人才增援计划”。“计划”内容是，从今年起用5年为县及县以下医疗卫生机构招聘1万名卫生类本科生。动因也因为基层缺人严重。

小宁命好，正赶上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天，当地政府来人，在招聘市场签了约，小宁即刻就向远方的父母报告了。电话中，老父亲连说了几个“好，好，好呀”。可以听得出他们的高兴和激动。这下，父母一直以来的担忧，总算可以放下心了。电视上不老在叫“最难就业季”吗？自己一个农民家，又没有一个当官的亲戚。

拿到，这一纸协议，尽管是暂时的，也没有盖个红坨坨，还是让小宁高兴不已。…

从此，小宁晚上净做好梦。他想，原来他还一直怀疑，中国不重视医院管理，搞了多年医院管理年，也常说医院管理要专业化、职业化，听说管理者连个管理职称都没有。因此，在他的内心里，对就业和职业前途还是不看好。这一次，如此容易就有了工作单位，他好不高兴。尽管只是一个山区小县，离家又远。

拿到毕业证、学位证，小宁兴冲冲地坐上班车，沿着山区的高速路直赴心驰神往的人生第一站。

到了单位，来到办公室报到。一位美丽清纯的小姑娘告诉他，主任在开会，给他沏上茶，让他坐下来等一会儿。

那天，他一直等到快下班。一位拿着会议记录的带着眼睛的高个中年男人进了办公室。估计是主任。他说，“你的资料已上报，需要市上审批，得耐心等待。要等正式批准文件下来才可以正式接收。现在你只能先找个地儿住下”。

这一等，就是一周多。每天，小宁都要去医院问问。尽管心里很急，但小宁想，签了约，大概是不会出问题的，因为这是省政府的公开政策。

由于初来乍到，小宁每天除了去一趟医院，其余时间就自由安排。早上，小宁仍然保持在学校时的传统，起早锻炼，午饭后睡上一觉，其余时间看看书，因为经济紧张，小宁住的小店没有空调，更没有网络电脑。晚饭后散步，也顺便熟悉一下县城，这将是自己今后甚至一辈子要生活战斗的地方。

眼看着，快立秋了。气温也没有了前几日的酷热。早晚凉爽了许多。

今早，小宁再次到医院。主任把他领到院长室。院长他见过，上次就是院长和什么几个局长与他签的约。

院长先让他坐下，让主任到了一杯茶，递给他。对他说，“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们现场签的约，上面没批……”

突然，小宁听到这儿，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后来院长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小宁简直无法想象，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出了医院。小宁一下子看到一切都那么的狰狞。

回到小旅店，他愣愣滴呆坐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怎么向父亲、母亲报告。

第二天，他满怀失望滴离开哈么县，到哪里去？他不知道。

刚刚立秋，春天还很遥远。（徐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