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片来自摄影家邙山博客 感谢)
我是谁(散文)
林仑
托生于混沌之世,我时常弄不清我到底是谁。今日黄花闭口不提昨天的往事,我的心事却一直悬挂在忆昔的飘渺间,眸动转世前
的打探,让今生满面愕然。
幻想很遥远,恍如隔世。我不想再流浪,不愿意将彷徨留在心间。我是谁,谁是我,这个命题怎么也勘破不了红尘肉身的秘籍,
我却要在稠密的人世把稀薄的缘情寻觅。
生活永远缄口不论谁的是非功过,它从不会去触摸人的情感。明知红尘是虚妄,我还痴痴地想抓住前世传说中的向往,苦苦追寻
和等待来世的那一弯新月,实实在在地缭绕在心间。
我喜欢徜徉在尼采飞扬的思绪里,也时常高兴在费尔巴哈的哲学阡陌间;我更贪恋莎士比亚的王子之梦,也眷爱雨果的风雨人生
。我还在海子的灵魂企盼中寻找自己的注目;我也在雨夜跟武媚娘悄悄地说政……安徒生的水晶鞋是梦幻的华章,《悲惨世界》里卜
吕梅街的儿女情和圣丹尼街的英雄血晕染的是凡俗里的心跳。我不是文人,更不想是哲思的人,我只是岁月在不经意间撒落进现实里
一吊肉体女人身。
一个透明与模糊交织在一起的女人,贪图明媚春光,也暗恋月色朦胧的怪物。白天不想跟着世人睁着大眼说谎话,闭上双目听昼
亮的言传;夜晚不陪同关上眼皮还在梦呓中讲述名和利的困惑。我还开启心眸,把远方的神灵敬拜。
漠荒的尘世,我一半露出魔怪的惊异,一半遮住天使的可爱。有时,看岁月穿风钻雨,把前生的缘分寻找,我更羡慕野外黑暗中
野狼那苍绿色的眼,它们能洞穿人在白天掩饰的谎言。
狼不虚伪,茹毛饮血是为了生存。不会像人,让牛代替了肩膀上的攀役,将自己今生的罪责转嫁到牛脖子上,到头来还要吃了牛
的肉,喝了牛的血,再把牛皮当鞋穿。
狼的果敢勇猛和团队精神,任一代君主也驾驭不起这种风格。人在任何时候,尤其是血雨腥风的沧桑巨变面前,谁都是各自为政
,独霸一盘。有谁会在关键时刻伸出援助之手,扶弱势于危难之中。单怕树叶砸了自己的头,是人性的自保,也是劣根的体现。
儿子上小学时曾给我讲过有关老狼逼迫小狼自食其力的故事,老狼看小的长到了可以出外谋食的时间了,为了逼着小狼离开家庭
,还咬破了小家伙的耳朵。狼性的果决,与今天为儿女大包大揽该自己动手的父母比起来,狼比人更懂得溺爱是最大的加害这个简单
的道理。
狼的率真和直接,人是无法比拟的。虚伪的人按照自身的劣根性杜撰出披着羊皮的狼的寓言故事,实质上是人在编造的过程中,
完成了自我的自欺欺人的弥天漫画。狼从来不会装羊,只有人才可以用假意的善遮掩原罪里的恶。
狼饿极了就扑向活生生的食物,它们不会因为企得一口充饥的肉块或骨头,而去献媚摇尾巴。狼的思维不会在人身上学到一手转
弯抹角的生存术。因为狼,要活,就活出个真实。
在明明暗暗交替的时光河流里,我望不见光亮中我模糊不清的面目,也看不清黑夜里前世里的一双明眸。不明白自己是那孤独的
夜莺,还是喊归的杜鹃。打不开前因后果的企盼,今生再怎么将怪异的思想破解,也永远看不到自己的脸。
转世为人,本是个谜,托生成女身,就更是藏着玄机。
在恩怨纵横的人间,花花世事面前,看到谋权的人,信封揣着金钱的阴谋,贼一样顺着墙根溜,风一样窜进了上司的房间;想夺
利的,则明争暗斗,嘴上咧开花瓣,心中尖刀闪寒光……现实的钱权相交互鏖战,时常让我胆颤心惊。
更是在这男人有钱(权)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权)的时潮下,我还总把云彩的悠然来想象。有钱(权)能变坏的男人,没
钱(权)也好不到哪去;奔着钱(权)就想坏的女人,拥有了钱(权)不见得就会是好女人。死亡不是个啥,物有单调才更显情调。
白云什么也不携带,天空任它行,悠哉游哉,像女神。
物质可以简洁简单,可怕的是情感孤独。与我,死不可怕,唯恐丢了尊严。
与稀稠俗世相伴,还总把天上人间的事物来思量。凡俗的虚伪和虚无,万事林林总总,一切靠拉关系,走后门,不是钱权的争锋
,就是人肉媚俗的交融,我把自己的命运蜷缩起来,渴念着沧桑的心田重发新绿。
遥望雨雾里的云朵,猜测人间的傲气和傲骨之间相隔的距离,是遥远了光阴的念想,还是委婉了神祇的期望。
在金钱至上的今天,我时常逍遥着自我的幻梦。金钱不需要太多,多了,人累,有一口充饥的食物就恰到好处,每顿摆上一桌,
人还不是就那一碗饭。房子不必多么大,能蜗居就安心,纵有三院八庭,人仅需要的还是那一张床的地方。
明知道一句惊世的诗,唤不醒凡尘的虚情假意和贪婪,我依然把神赐予诗人那条浪漫的山道守望。
还以期梦想着在那个能望见星花盛开的地方,男人怀里的老式三弦,把我幻想了一生的爱情萦绕房梁。我不想再徘徊,执意要将
飘逸的想象拥满一怀。
尘世的窗很难打开,满苍穹的沉寂被人们贪欲的尖刀划破了一世的幽怨。我被世俗欺哄,扭身又让自己绊倒。
生性的温柔与残忍,把我分化出两极的色彩。纵然没有变色龙的本领混世事,干脆就残忍地对自己下手。曾不再愿意吞咽肉食,
等候赎罪的徐风;也将命运的多舛,归咎于前世的业债,一生一世的万般苦和难,全是轮回是因果吹奏的安魂曲。
男人的果敢和担当是我永生追赶的瑰丽,他具备的大男子气概,虽不是君主,却是我梦里的国王。他的大中有小,粗里含细,疏
朗中的细致情怀,把风雨人生的阔达美,畅扬得幽默又风趣,即便是生死路上的一闪眼间,也率真爽气了生命的所有。
虽然早已过了做梦的岁月,可情缘里的转世怎奈成熟不了对爱的幼稚。因为,真爱就是弱智,是永远也长不大的纯粹。
人可以苍老,爱情永不褪色。即便不清楚自己是谁,也要把黎明前那第一颗露珠的晶莹来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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