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散文2011年第九期目录
刊首语
散文是个系统工程(760)王瑞起
散文广场(27440) (责任编辑 原昌)
一片爱心任她裁决(3300)杨慧
蝉趣(2300)
张成伦
陕西这块土(2400)
林 仑
感恩的情愫(1500) 冯丽萍
博爱的乐章(1400)
董 军
为什么不早说(1770)王重旭
我是怎样一个人(2650)张笃德
海棠依旧(1370)
马 莲
姑姑的“三羊开泰”(2000)史庆有
道一声“珍重”(1200)纪跃华
秋的感悟(1650)李鸿彬
歇伏(2300)
李青山
饺子情思(1700)
韩金凯
义犬坟(3800)
赵太常
陕西这块土(散文)
林仑
陕西这块土地,是历史文明的聚宝盆。你随意走到哪里,一粒沙子就会为你扬起一个很厚重的传说;你随便的触动,你就碰疼了一段传奇。一颗露珠的闪烁,让你立刻风闻到汉唐皇家后花园百媚粉黛的眼泪……
文化的厚积,使从没走出过陕西这块土地的人,“只缘身在此山中”,怕是对这个地方的另一特色也就体会得不是那么深刻了,这就是这里的水土硬。尽管这方土地生长五谷杂粮,但也生长古老的文化,就连古稀的老人,终是岁月再进行一生一世的打磨,也丝毫损削不了他的生硬的个性,甚至到了临终前,还要端一端端了一辈子都没能端够的大老碗,还想扯着发不出声的嗓门,再吼一声秦腔。
这方土地上的人们,吃着这里的谷物,把生硬的东西都融入到骨头里了。说话,生,冷,撑,倔;干事,电,闪,雷,鸣。就连一直风行在这块大地上的八大怪之一的像锅盖的烙馍,怕是要吓着南方的才子了。这熟食一出锅,足有一拃厚,吃起来嘴要张得极限大。有人还把这馍叫“睁大眼”,因为你吃时嘴张很大,眼也跟着往大睁。还有这里的对馍的奇怪叫法,也颇耐人寻味。明明是馍夹了肉,馍夹了菜,却偏偏要说成是肉夹馍,菜夹馍。还有另一怪,面条像裤带。一老碗盛不了两条面。白绿相间的葱花切得细细碎碎,线线辣子粉面,鲜红鲜红,往面上一撒,滚烫的纯菜籽油“嗤”地一泼,再淋进去酱油醋之类的调味,竹筷子反一搅,正一转,大老碗里就旋起了神农氏的情感体验,把农耕文化的百般滋味都搅进"裤带面"里了。
每每老汉的胡子一甩,就硬生生甩出了民族文明坚实的内核来。每根胡须,都抖颤着秦皇横扫六合的创痛和壮观。光阴的幕布永远遮不住秦地人石头一样坚硬的自豪,以及他们所担载的传承使命。他们讲起几千年前的风韵情致,人人像数家珍一样。把秦朝的砖,汉时的瓦,都当做潜沉在记忆深处的一种亲近。于是,头顶的风有了深邃感,刮起来像粗犷豪迈的秦腔,无遮无拦。
似乎也有了某种奇妙的暗示,世世代代的人,都讲述着曾经的过往。没人知道,过往的这条路到底有多长,它撑起的是秦皇的希望,还是为汉帝带来了辉煌。多少人从这条路上经过,究竟穿越了几许时光。农耕的牛马驴骡,能驮起千斤万担,却架不住已有的地狱和天堂。
秦汉的威武雄气,让一茬茬秦人说起来滋味悠长。正是这方土上蕴蓄的厚重,养育了这里人们的思想。秦一统六合,使多元文化得到了一同。轩辕氏他怎能想到,在战了姜氏炎帝和蚩尤之后,最后,为何要把所有的神异都倾注到陕西这块土地上。
代代人的传说,谁都能讲清轩辕黄帝以怎样的优势击垮了炎帝和蚩尤部落,却没人能诠释得了唐后日落长安这朵花的秘笈。
探索,阐解,于是成为秦地人世代的情结。因为他们明白,清楚了命宿中的东西,就对生命的感受热凉了曾经的情景。
你拥有了这块沉沉甸甸的土地,你就得背起这掷地有声的称谓,你便要挑得动这个沉重如山一样的生活故事。
无论是嬴氏的秦朝,还是刘家的汉室,兵马俑的雄壮,咸阳塬上的汉陵,都沉沉地压在八百里秦川的肥田沃土上,成为这方风水宝地的镇宅物,永远地仰慕着历史的庄严。
有一个永恒的企盼,在这块土地上生长繁衍,让生活在这里的世世代代,讲述着永远无法解开的秦皇汉帝梦中的本缘……
却是这包裹着雄浑唐风的生命舞动,滋养着三秦大地儿女的每一个日子。古风远雨,生动了岁月的每一处缝隙。硬朗,伴随着古老的挺立,流淌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着的每个人的血液里。
还有那一结婚就被叫做“婆娘”的女人,最懂得这个硬生生、响当当的称谓。“婆娘”就丢下娘家寻欢撒娇的妩媚,为婆家撑起了一片天地。
季节的风来了,似乎还夹带着遥远的寓言里的雨丝,迎面淋来,湿了鸟的羽毛,却阴霾不了鸟儿对亘古神奇的向往。
秦皇,汉帝,唐王,所有的光耀都在陕西这块土地上缘结了。
谁还能说清,天堂里的花酒终究是否醉了地狱的歌谣。
看来,只有硬邦邦的黄土能解释得了了。
因为,当深厚的历史稍一皱眉,无论是皇戚贵胄,还是街头丐民,都要入土为安了。
时代再发烧,三秦这块黄土不会烫。不信,你就看看那满地的皇室坟茔,一堆,一堆,虽圆冢了几千年,但坟头摇曳的“勿忘我”花朵和周围百姓土坟上的野花没什么两样。
白花儿如这方地块上的生民一样,刚直着,不做卑躬屈膝者,管他皇族与草芥,一样地白,把滚烫的血液绽放成雪的花色。
所以,“勿忘我”在发芽的季风里,就顶破了自己白色的希望。无论生命怎样的辉煌或卑微,歇息后,都在它的花容里写下了平等的馨香。
……
有时,花朵也和人一样,为了一方土地的绚丽,需要静静地,吞下自己殷红的血。
待岁月一举手投足,牵住的和踢去的,必定是一个王朝对另一个帝都的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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