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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2024年01月05日  

第04版：文 苑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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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一枚秋叶过冬

如果投票“最不喜欢的季节”，恐怕“冬天”的票数最多。是的，尽管冬天有雪花飞舞的浪漫，有玉树琼枝的壮观，但寒风刺骨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可四季更迭，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么收藏一枚秋叶过冬，是否能给冬天带来一丝暖意呢？

不知什么时候，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秋末的时候，收藏一枚秋叶过冬。虽然家乡没有什么稀有树种，太大的叶子也不好收藏，但杨树、柳树、枣树等还是有的，只是它们有的发干、发脆，很容易破碎，每当看到这些叶子“粉身碎骨”，我总有一点儿遗憾和伤感，但这仍然阻挡不了我收藏的决心。这几年我所住的小城游园多了起来，还有一个规模较大的植物园，里面的树种很多，我虽然叫不上名字，但看到色彩不一、形状迥异的叶子，我真的从内心里感到欣喜，收藏的劲头儿也更足了。

在深秋，我常常在植物园里散步，看地上有红的、黄的、紫的叶子，就把它们捡起来，先在手里仔细把玩，看它们分明的脉络，看它们或圆形、或手掌形、或扇形的样子，这些秋天的使者，饱含着草木成熟的气息，把它们藏起来，就等于藏住了秋天，这是大自然的恩赐，有了这些秋叶，冬天再漫长也不用害怕。回到家，我把这些叶子或放进铁盒里，或夹在书页中，或压在书桌上的玻璃下，秋景远去，秋色已存，我怀着顶礼膜拜的心态，走向冬天的萧条和凛冽。

冬天外面寒冷，在家里的时间总是多一些。看书累了，不经意间翻到了夹在书中的一枚叶子，眼前会突然一亮，仿佛偶遇一位文朋诗友，它在这页书里待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也最多，我就不由得把这页书也多看几遍，和树叶一块儿浸染墨香。有时喝着一杯热茶，猛一低头，看到玻璃下的树叶，看着它的沧桑，想着它的过往，用心和它交流。有时无聊，就会捧出铁盒，一片叶一片叶地观看，比较它们的异同，欣赏它们的风姿，像检阅自己的仪仗队，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树叶无言，季节有声，窗外寒风呼啸，室内秋叶生香，这是一段有温度、有温情的时光。

看着一枚枚树叶，想像着它们高居枝头的样子，在春风中，在夏雨里，在秋霜下，不都是同样精彩吗？但到了冬天，叶落归根，仿佛生命的“清零”。是啊，草木枯荣有序，生活张弛有度，往日的盛大已然散场，丰饶尽头是平淡，繁华落尽是静默，冬天的冷寂躲在幕后，让我们冷静地反思人生的命题。

秋叶冬藏，生旦净末。一枚叶子是季节的窗口，让我们看到了岁月的更替；一段人生是历史的舞台，让我们看到了来去的意义……

作者：寇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