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银翼、红星……在阳光下交织成矫健战鹰驰骋长空的亮丽风景。与之相辉映的，就是身着威武挺拔制服的空军将士展现出的勃勃英姿。军服具有识别、防护和象征三大功能，是军人的外在标志，代表着国威和军威，一直为多少青少年所羡慕和向往。与人民空军的历史变迁一样，建国以来空军服装也经历过多次改革，每一次变化都打上了鲜明的时代印记。从讲求简朴和庄重到兼顾实用与美观，空军服装正随着国家经济实力和社会发展水平以及军队现代化建设程度的不断提高而与时俱进。
进入制式化
在人民空军的初创阶段，人员和编制都来源于陆军部队，服装自然也沿袭陆军的传统。解放战争期间，各地的人民军队大都以因陋就简、就地取材的方式解决服装问题。直到1948年12月中央军委后勤部才对全军的军服样式、颜色、尺寸作出统一规定，确定军服基本颜色为草绿色，款式为棉平布中山装，胸前缝有“中国人民解放军”胸章。戴圆型短檐的“解放帽”，佩“八一”红五星帽徽。不过因条件有限，各部队所生产和穿着的服装仍存在一定差异。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进入一个崭新的建设时期，由原来的单一陆军发展为陆海空三大军种。而空军在正式成立时还身着陆军军服，迫切要求改换具有军种特色的服装。对此，总后勤部专门为各军种设计出新的军服套装，1950年1月4日由中央军事委员会批准下发。这就是我军最早在全军范围内统一制作和配发的制式服装——50式军服。由于国家尚处于百废待兴阶段，50式军服只在军兵种、干部和战士、夏服和冬服、男装和女装上做出区分，所谓的礼服与常服相比仅在布料和纽扣上有所不同。基本款式为配有统一胸章的中山装和大檐帽。整套服装包括外衣、军帽、衬衣、皮/布鞋等，空军上衣的颜色定为与陆军相同的草黄色，裤子则为藏蓝色。帽徽为带金色双翼的“八一”红五星，衣服纽扣上也有带双翼的军种图案。后来曾有过局部改动，如空军营以上干部和伞兵可着呢料制服以改善军容，到1952年又把大檐帽改成解放帽。
身着50式军服的空军人员。
体现正规化
随着我国国民经济逐步恢复，人民解放军的正规化建设也得以全面展开。为配合1955年我军第一次推行军衔制，早在1953年总后勤部军需部门就着手收集研究各国现代军服，主要参考苏联和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的军服款式，并结合我国的服装特点和我军的历史传统，最终设计和制作出新式军服样品。经中央领导亲自审定，由国务院批准，国防部发布命令从1955年10月1日起在全军换装55式军衔服。
55式军服按功能分为礼服和常服两类。呢料礼服采用西装款式，主要配发校级以上军官，空军礼服的大檐帽和上下装均为海蓝色，领边、袖头和裤中缝等处配有代表军种的天蓝色牙线。空军常服的颜色为上身棕绿色、下身藏蓝色，军官戴棕绿色大檐帽，士兵戴棕绿色船形帽。空军的圆形帽徽以带双翼的红五星为主体，衬以天蓝底色，服装配饰上的军种符号同样带有双翼标志，军衔肩章的边线和领章的底色也是天蓝色。此外，当时人民解放军序列中还设有独立的防空军，人员身着陆军服装，佩戴防空军军种符号。1957年防空军并入空军后，改穿空军服装，佩戴相应的兵种符号。
作为新中国军服发展史上的第一个里程碑，55式军服突破了我军单一制式服装的模式，迈出了向体系化发展的第一步。礼服庄重美观，常服朴实大方，装饰考究、标识鲜明、材质优良，使我军的整体军容形象得到明显提升。不过换装后也暴露出服饰繁杂、实用性不强的问题。1958年，军委对军服款式和领章肩章等作出调整，如官兵平时改戴解放帽便于作训和劳动，同时降低了衣料成本，称为58式军服。1962年又研制出以多层次配套冬服为主的62式军服，切实改善了我军冬季服装的使用性能。
突出政治化
1960年代中期，由于受“左”的政治思潮干扰，军衔制度遭到否定。1965年全国人大决定取消军衔制，55式军服及军衔标志和各种勤务符号等也随之停用。从当年5月1日起全军又恢复单一的军服体制，65式军服既没有礼服和常服之分，也没有明显的上下级标识。全体指战员一律戴解放帽，佩以全红五角形帽徽和全红领章，只以上衣口袋的多少来区别干部和战士。简化后的陆军服装整体为草绿色，被形象地称作“一身绿、三片红”，而空军军服除了裤子为蓝色外，其它都与陆军的相同。
尽管65式军服是我军军服发展史上的一次倒退，不过在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对全国军民仍具有强大的影响力，而且在此后的20年间也得到过多次改良。1971年总后勤部采用化纤与棉花结合的混纺布料取代纯棉，所生产出来的71式军服具有重量轻、挺括耐穿、好洗易干等特点，这也是我军军服用料上一次质的飞跃。1974年又对军服样式进行局部调整，包括恢复女军人的夏季裙服和无檐软帽。空军女军人身着草绿色上衣和藏蓝色裙子，软帽配有天蓝色军种牙线，我军军服过于单调的状况有所改观。1978年以减轻重量为主要目的扩大化纤原料的使用范围，改进制作工艺，使我军军服在品种、外观和质量上都有一定程度的提高。65式军服是我军历史上装备时间最长的制式服装，经过不断改良，为下一步的军服改革奠定了基础。
空军早期空勤和地勤工作服。
实现系列化
改革开放后，根据中央军委关于恢复军衔制的指示，总后勤部对我军服装的样式、用料和颜色进行了全面改革。只是因大规模精简整编的影响，军衔制推迟到1988年才重新实施，但各部队从1985年5月1日起就开始换装不带军衔标志的新军服。85式军服包含夏服、冬服、长短袖制式衬衣等，用料更为讲究，配用带圆形军徽的大檐帽和不分等级的军种肩章。空军服装主色为上衣棕绿、裤子藏青，大檐帽顶部为棕绿色，中间为天蓝色，帽徽恢复为天蓝底色衬以带金色双翼红五星。领章也由全红改为天蓝色，战士领章和干部肩章都缀有空军军徽，整体上扭转了对65式单调呆板的观感。
作为恢复军衔制之前的短暂过渡，85式仍是单一的军服体制。为适应我军新时期现代化、正规化建设的要求，总后勤部进一步制定出系列化军服配套方案，1987年经中央军委批准定型生产，于1988年10月1日配合新军衔制的实施换发全军。87式军服延续55式的风格，不仅设立了礼服、常服、作训服三大系列，还配上新式的军衔肩章、帽徽、领花和专业技术符号。空军常服的基本颜色仍为上棕绿下藏青，制式衬衣为米黄色，短袖衬衣为浅蓝色，作训服为上草绿下藏蓝。军官肩章的镶边和士兵肩章的版面为天蓝色，衣领领角还缀有带金色双翼红五星的军种符号。
87式军服是我军服装发展史上的第二个里程碑，改革力度最大、设计品种最多，彻底结束了我军服装长期处于单一体制的落后局面。虽然受经济条件限制，象礼服等部分品种没有实际下发，但已基本满足不同场合下的穿着需要。款式和面料上的升级换代、新颖鲜明的标识符号都使我军军容风貌焕然一新，标志着我军军服进入到一个向高层次、系列化发展的新阶段。
87式空军军服
迈向现代化
在我国综合国力不断提升的大背景下，为了让全军官兵以崭新的面貌进入21世纪，总后勤部从1993年即开始研制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的新一代军服，并于1997年5月1日起在解放军驻香港部队首先试穿，1999年又配备驻澳门部队，并逐步加以改进和完善。97式军服功能更加齐全，分为礼服、常服、作训服和工作服4个系列，包括大衣、毛绒衣、体能训练服和军鞋/靴等。军帽、帽徽、领徽式样都作了美化，还配有新设计的军种胸标、名牌、臂章等服饰。各军种服装的颜色自成体系，空军上下装开始以蔚蓝色为统一色调，军帽、礼服、大衣为深色，常服为浅色。这些变化都为驻港和驻澳部队树立“威武文明之师”的良好形象发挥了重要作用。
2000年全军换装以先进材料和技术制作的99式夏服，并首次加入世界通用式样的贝雷帽和夹克式常服，使我军军服更具时代感。2004年底全军又配发改进过面料和版型的04式士兵常服，不过部分空军常服仍维持上绿下蓝的颜色组合。直到2005年11月，空军统一更换05式常服，上下装均为蓝灰色，自此才结束了50多年来空军服装上下颜色不完全一致的历史。空军服装基本色调的改变不仅仅是符合国际通行标准和出于美观起见，更是与空军在新时期日趋重要的地位和作用相匹配。上下统一的“空军蓝”凸显出中国空军的军种特色，摆脱了空军源于陆军、支援陆海军的传统思维，对内有利于激发官兵的荣誉感，对外也有利于展示空军的整体形象和影响力。
以97式为首的新一代军服在种类、式样、配饰和制作工艺等各方面都比以往有很大进步，但在实行中87式与97式两种制式军服曾长期并存，经过多次换装仍存在配套品种不足、颜色不够协调、质量参差不一等问题。为赶超国际先进水平，适应新形势下国家改革发展形势和军队现代化建设需要，总后勤部从2005年开始广泛征集设计草案，经过充分调研论证，制定出军服调整改革方案。中央军委审查通过后，决定自2007年7月起全军陆续启用07式军服，共有礼服、常服、作训服、标志服饰4大类。其特点之一是三军服装形成沉稳协调的搭配风格，空军军服颜色在原蓝灰色基础上适当调整，显得更为纯净醒目。另一显著变化是除新式帽徽、领花、军衔外，还增添了姓名牌、级别资历章、胸标、臂章等标志服饰，起到增强识别功能和强化服装美感的作用。其中空军胸标由带有3道喷气尾迹的蓝色盾牌加上银色飞翼和五星组成，臂章图案为五星和空军军种符号（如左图）。
07式军服整体款式既顺应国际潮流，又注入了中华民族和人民军队的特色元素，在世界舞台上展现出中国军人面向21世纪的豪迈与自信。这次改革从国情军情出发，既有继承更有创新，无论在理念还是在功能上都有新的突破，是我军军服最全面、最系统的一次变革，标志着我军军服建设水平实现历史性跨越，构成了我军服装发展史上的又一座里程碑。
天之骄子的羽衣——空勤飞行服
如果说礼服和常服讲究的是外观形象，那么作训服可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保障。而空军飞行人员在训练和实战中穿用的军服称为空勤特种工作服装，是在空中特殊环境下保持正常生理状态和防护身体的装备，包括飞行服、飞行装具和救生服、救生装具。我军空勤人员装备有不同季节使用的飞行服，以及相配套的衬衣裤、皮靴、手套和头盔等。对于这类技术含量高的特种军服，人民空军早期装备的是外来“洋货”，同时着手进行国产化，并随着科研技术的发展逐渐实现自主研制和完善，形成具有我军特色的空勤被服装具系列。
空军成立初期，除使用缴获的日本飞行服，也配发苏联制式装备，分为夏季飞行布服、夏季飞行皮服和冬季飞行皮服。夏季布服为连体式、紧袖口、裤腿有松紧带，用绿色棉平布制作；夏季皮服为敞袖口、敞下围、散腿裤，采用黑色光面羊皮革；冬季皮服也是连体式，以羊毛皮为里，带有栽绒领。1953年起开始使用国产仿苏式飞行服，夏季布服改成衣裤分开，上衣为草绿色夹克，裤子为藏蓝色散腿裤；夏季和冬季皮服改为上衣小翻领，前襟有拉链，裤子为马裤式，采用深棕色光面羊皮革，冬季皮服另加有丝绵里和貉皮领，皮裤有背带。1959年超音速喷气战斗机开始服役，空勤装备的规格、技术性能和制作工艺也随之改进，59式飞行服就增加了丝制和毛制的衬衣裤，但基本上仍沿用苏制标准。
50年代的我军飞行员连体飞行服
在新型战机陆续装备部队的同时，老式飞行服样式陈旧、号型不合理、性能落后、缺乏综合防护功能的缺陷也日益显露。为解决这一矛盾，空军从2000年开始研制新一代空勤装备。到2004年空军成立55周年之际，我军的“天之骄子”们终于穿上了真正意义上的国产飞行服。这套02式空勤被服装具设有夏服、春秋服、冬服、装具4个系列共20个品种，与之前相比增加了飞行棉衣、飞行腰带、远航裤衩、飞行裤衩和夏飞行袜，从而形成一个由外到内、从上到下的完整体系。飞行服选用了新材料、新工艺，各项指标明显提高。夏季飞行服采用混纺布料和连体式结构，春秋季和冬季飞行服为夹克式，面料为山羊服装革，冬服内还有保暖絮料。三种飞行服整体以蓝色取代原有的棕色成为主色调，按夏季、春秋季和冬季顺序由浅到深，更好地体现出空军的军种特色和工作环境。与新式礼服和常服一样，飞行服也配有胸章和臂章等识别标志，穿着者的飞行机种、飞行等级、军衔等级均可一目了然，使得飞行员的形象更为醒目突出。
作为人民空军的“名片”，“八一”飞行表演队曾配备过藏蓝色和橘红色的飞行服。为迎接新中国及人民空军成立60周年，飞行表演队的成员已换装新款蔚蓝色飞行服，胸口两侧分别配以国旗图案和鹰头徽标，左臂处缝有所驾机的机号，右臂戴有新式队标，将以更优美的姿态展示高超的飞行技艺。而专门为我军首批歼击机女飞行员量身打造的浅灰色新型飞行装具也在不久前投入使用。这些都表明我军空勤被服装具在品种系列化、穿着舒适化、配套合理化、功能多样化的方向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将使飞行人员、被服装具、现代战机三者之间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满足高技术战场环境下空军作战和训练的需求。
八一飞行表演队本世纪初的着装。
不可忽略的配角——地勤工作服
与飒爽帅气的飞行服相比，负责维护保养飞机的地勤人员所穿着的服装容易被外界忽略，然而这却是“保障有力”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地勤人员的制式服装要求耐磨、抗油污、易洗涤和便于作业，主要包括工作服、工作帽、手套、鞋/靴、雨具等。在人民空军早期装备的地勤工作服中，夏服为蓝色棉平布制作的夹克式，冬服由青色细帆布外罩、毛或棉保暖层和衬里组成。冬季工作帽有皮军帽和栽绒帽，并配有多种防寒鞋。手套按用途分为皮制、棉制、线绒和耐酸胶手套等。1990年研制装备的新式冬季地勤工作服为夹克式、散腿裤，裤脚口、袖口及上衣下摆用罗纹布和松紧抽带，外罩用青色涤棉卡其布制作，内有皮或棉保暖层。1991年地勤人员所戴的草帽改为浅蓝色太阳帽，用棉平布和尼龙网制作，可用搭扣调整大小，帽徽标志由飞翅、五角星、涡轮和“KJDQ”(空军地勤)字样组成。地勤服装的变化同样折射出人民空军60年来不断发展壮大的光辉历程。
本文刊登在《航空知识》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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