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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被吵得睡不着是谁的错?

(2016-10-04 11:4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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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宗萨仁波切有一篇文章谈烦恼是如何产生的,他举了个例子,说如果你非常喜欢周杰伦,但你的室友认为周杰伦没品位,就会激怒你。假如你对周杰伦没有任何兴趣,就不会被激怒。所以,烦恼来源于内心的执著。


宗萨仁波切并没有展开。实际上,有些例子看起来似乎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你半夜正在睡觉,突然被楼上的吵架声惊醒,为吵得整夜不能入睡而烦恼。这种烦恼是来自内心的执著吗?


无论你再怎么不执著,都会吵得睡不着觉。看起来,百分之百是对方的问题。要想不被吵,除非自己耳朵聋掉。这还能说是内心的执著造成的吗?


我们要追究,“吵得睡不着觉”究竟是由什么引起的。不能把它当成一件事,它是许多件事的组合。


至少有两个重要的方面,一是对方声音大,二是自己听力功能正常。如果细找,还有更多的条件,比如墙的隔音效果不好,等等。


听力功能正常,其实是个好事。只是在特殊的条件下,和其他事和合,变成了坏事。对方嗓门大,独立地看,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因为世界上有人嗓门大而痛苦。但是,当嗓门大的人离自己近,又在休息的时候说话,糟糕的事情就产生了。


自己没有能力左右别人,不能在一瞬间让别人的声音变小,也不能在一瞬间让墙的隔音效果变好。——这种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的事实,佛教称为“无我”。


诸法无我,意思是,一切事情,都不是我能够主宰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自己对一切无能为力。


不过,虽然自己不能决定某件事情,但要知道,一件事情是由很多缘组成的,你可以去影响其中的一些缘。换言之,你可以影响事情的局部,通过影响局部,让事情起变化。比方说,吵得睡不着觉,可以搬家。


令人头疼的地方在于,搬家并不容易。有人说,这是我刚花200万买下的新房子,每个月还要还房贷,怎么可能搬家!


这就引出了更有意思的讨论。有些人搬家容易,比如他住酒店,只需要给大堂打电话换个房间,五分钟就搞定。如果他是租房,搬家也不难。如果他是新买下的置业,又添了家具,就难了。


一个人拥有的东西,会成为束缚。只是这种束缚,一定要和外缘结合起来,才会显现。就像一个人的听力功能正常,也可能给他带来潜在的烦恼,只是需要和“离他近的人嗓门大”结合在一起才会显现。一个有房子的人,房价跌会带来烦恼;一个卖了房子的人,房价涨会带来烦恼。你曾经拥有、现在拥有、将要拥有的东西,都会束缚你。


从另一个方面看,被吵醒的人,还有别的办法,比如去楼上敲门,让吵架的人不要再吵了。但别人有可能听,也有可能不听。这种办法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且,即便搬家,搬到另一个小区,依然可能碰到吵架的人,或者养狗的人,依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无论处在任何条件下,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对改善所处的环境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同时,一定有办法从局部改善它。


对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佛教称为定业。以佛的法力,都不能灭除定业。不过,定业也不需要灭除,只要它起作用,你承受了作用,业自然就消解了。


如果你住在一个小区,夜里被楼上吵醒;换个小区住,夜里又被楼上吵醒;再换个小区住,夜里还被楼上吵醒。这说明什么呢?有可能说明你听力太好。也有可能说明你换来换去,住的都是隔音效果非常差的楼盘,或者总是跟素质比较差的人做邻居。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高档的、隔音效果好的小区呢?因为没钱。当你细分众缘,到这一条的时候,会发现,烦恼来自穷。假如有钱,你就不用跟那些讨厌的人打交道,也不用生活在讨厌的环境中了。


在北京这样的城市,你想要求月租500块的区域里的居民不随便丢垃圾、不随地吐痰,几乎做不到。那种环境的脏乱差,是“共业”的结果。每个人都为那种环境的产生做出了“贡献”。


居住在有雾霾的城市,有人虽然不开车,但雾霾有他的一分作用,他要用暖气,要用公共设施,他增加了城市的拥堵。当然,可以用空气净化器和口罩来缓解,但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办法。相较之下,到没有雾霾的城市,可能是更有效的选择。


我以前住的地方,有个妇女每天去各个楼层捡破烂,人们把不用的纸箱矿泉水瓶放到楼道,她就算了钱给人家。我搬家时丢了很多东西,正发愁怎么运下去,那位妇女主动收走了,算了半天,要给我三块多钱,我说不用了,她还很感谢。我想,她如果去从事别的职业,就算同样是体力劳动,也比捡破烂挣钱。但她为什么不去呢?因为捡破烂习惯了。


习惯会阻碍人们做很多事情,扼杀掉选择的潜能。如果一个人总是从事某种职业,她原先可以换职业,但越往后,换职业就越难。一个人越认为搬家困难,就越愿意忍受不搬家带来的苦恼,搬家就越来越不可能。


我不久前,刚搬了家。搬家后连着两天失眠。为什么失眠呢?床垫太软,一躺下去,腰就塌陷成弓形了。


但要知道,床垫软不是失眠的决定原因。我半夜起来给床上垫了硬席子,还是睡不着。可见,失眠是我的问题,是我太敏感。


这就是宿业所起的作用。我本身就是容易失眠的人。我父亲就经常失眠。他一有什么事情,就愁得睡不着觉。失眠像一颗种子种在我的基因里。《红楼梦》里,史湘云有择榻病,去了大观园,换了床,就睡不着。


但我不能把失眠赖在我父亲头上。当你把一切烦恼的责任赖到别人头上的时候,是将自己和他人对立起来,这种对立只会加剧烦恼。


其实,失眠的基因于我有好的一面。它并不是失眠的基因,而是敏感的基因。我的职业,正是受这种基因所赐。如果一个人对周围环境很麻木,是非常不利于创作的。你从事这种职业,有禀赋,禀赋同时也是代价。


一个人在可以有所选择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待在令自己不悦的环境里,那么,他一定在某些方面占了便宜。他不想放弃那些便宜,又想避免一切不快,这就是把便宜和不快对立起来,这种对立就是执著,他没有意识到便宜和不快源自同一样东西。所以,说烦恼源自内心的执著,依然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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