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分类: 普通人看清末史专题 |
戊戌政变以后,清廷正史记录几乎把光绪帝忽略不计了,仅有私家笔记时有对其稍作观察描写和议论,甚至有人说光绪帝有“韬晦之计”。这些记录给人的印象,只是光绪帝模糊的形象。对于历史人物,几乎可以这么定论,凡是模糊不清的人物记录,都有不真实而企图避讳什么的目的所在。史说倾向于光绪帝“懦弱”一面。其实,懦弱者必有其倔强一面,这是一个人常有的两种性格平衡的极端表现形式。
当时赞成维新改良的王照在《德宗遗事》中述说了这样一件事。
1900年8月八国联军入侵京城的那晚,光绪帝向慈禧太后表示:自己要亲自前往东交民巷外国使馆区,与各国公使面谈议和。“太后不允”。光绪帝径自回宫,穿上朝服,“欲自赴使馆”。太监急忙去告诉太后,慈禧赶来,叫人强行脱去光绪帝朝服,使人监护,“严禁出宫,旋即牵连出狩矣”。太后挟光绪帝及后宫内廷诸人,装扮成平民,乘骡马车出西直门一路颠簸仓皇出逃。到了山西太原,光绪帝仍坚持主张独自回京议和,“太后及诸臣坚持不放”。
另据时人罗惇曧《庚子国变记》记,太后、光绪帝等一行到了山西太原,一日光绪帝“召载漪刚毅痛呵”,“ 漪等出,步犹慄慄也”。到了潼关,光绪帝再次向慈禧太后提出:一路向西南,我们能跑,侵略者岂不能追?跑到四川也无益。太后年纪大了,可以避往西安行宫,朕可以回京。否则兵难不解,终成祸殃。太后及随行军机大臣面面相觑,一言不答,终于没有议论出什么结果,只有西逃一法。第二天,“驾竟西矣,帝首途,泪犹溢目也“。
两件史料,再联系诸多史家笔记记述的珍妃在被推入井中之前说的话:太后可以走,皇帝则可以留下来主持大计。由此后人可以窥见,在当时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光绪帝也应该这么认为。“抗”与“抚”是中国历史在“国难”之际传统的两种客观常例观点。光绪帝的行为由多方史笔记述,可以作为信史。这是光绪帝个人在面临朝廷大难时所表现出来的倔强一面。然而,这种倔强,是不能让其出头的。光绪帝出头之日,便是慈禧太后失控灾难之时。“挟天子以令诸侯”决不是三国时代曹操的独创发明,而是任何幕后强者“行政”的本能。“天子”即使是无用物,它也可以像“祖宗牌位”这种自古传统的游戏规则一样起到震慑的标志作用。慈禧的本能行为,不久后,获得了八国联军侵略中国利益同为本能的认可,免于“祸首”,扶持为清末国人几乎一致看法的洋奴政府。
可以说,从小在深宫之内、长于慈禧严厉翼卵下、没有处理朝政及官场人事经验的光绪皇帝(仅有帝学的书本知识),其“韬晦之计”的表现是很不成功的,反成了史说中的“懦弱”。他的性格,真实遗传有慈禧血脉的一面(亲姨妈)。这种性格中所表现出的清末“国政”而非皇朝“朝政”的一面,成了慈禧此后的心病。时人评论说:“终德宗之身,虽迭受凌辱,中犹倔强。故西后弥留时,……遂有先置帝于死地之必要”(黄濬《花随人圣盦摭忆》)。换句话说,如果光绪帝没有倔强的性格,而确实“懦弱”甚至愚而傻,慈禧临死就不会带他走了。
对于光绪帝的死,时人“十之七八”相信是被谋害的。但由于这是皇家私事,不久就被遗忘了。相信者之说,只成了正统考据者嗤之以鼻的野史。光绪帝在1908年被毒死的信史,只在整整一百年以后使用了现代科技手段才被揭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