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界,原先一碰到诺贝尔文学奖出炉,就吵吵嚷嚷的,以为亏待了中国作家,要热闹一阵。今年对之显得不关心了,可社会舆论的关注点又落在了鲁迅文学奖的获奖者、武汉市纪委书记车延高身上,大加炒作评论,俨然车书记的获奖真是有问题了。有的评论说得很尖锐,认为“官员不是不可以有爱好,技痒难忍,小圈子里玩玩就算了,太张扬了会适得其反甚至出乖露丑”。出版人沈浩波说得更直接,认为“鲁迅文学奖是可以用钱买来的”。
面对社会舆论压力,此次鲁迅文学奖诗歌终评委员会副主任雷抒雁先生首先出来辩称,车延高诗集《向往温暖》能够达到鲁迅文学奖的评奖标准。中国作协也坐不住了,发言人表示,对于那些恶意诽谤鲁奖和评委会的言论,作协不排除追究其法律责任。
一个官员的诗集获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搅动了中国文坛这趟水,表面看来似乎不正常,而实际上又是多么合乎情理和合乎现实状况,社会舆论质疑且一边倒,就是必然的了。官员写诗获奖,有业余爱好,没什么不正常,还可推动文学繁荣。古代的官员就如此,比如李白、苏东坡,所不同的人家是大师,至今无人能比,是从遗传基因里就有那样的天份和智慧,不是后天才有。如今我们官员的爱好,尤其搞业余创作、书法绘画之类,常常被赋予“附庸风雅”的色彩,以为是害怕被认为没文化而心血来潮为之,是赶着鸭子上的架,没有基础,更缺乏天赋,甚至根本与之搭不上边。
因此,他们的“创作”常使人诟病,作为一种笑料拿来说事。江西书法家胡长清(原副省长)到处写字,出事了又忙着铲除他的“墨宝”。山东一个县的县委书记在位时不仅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而且是一级作家,并且经常花着不是自己的钱在北京开作品研讨会,轰然一倒又忙着撤销其会员资格。这都是因为这些官员掌握着权力资源,要想成个“家”实在是太容易,就如同他们逢场作戏说出几句顺口溜或者在酒桌上弄出黄段子一样,常常引来一片赞扬声。而他们自己或许还没看明白,或许看明白了就是需要这种效果,干脆顺着梯子往上爬,挤到文化圈的最里层享受一下那些很有才华,但处于底层的作家们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奢望的荣光。不似美国总统们,即使要成为畅销书作家,也要等着退位之后,在位时就要好好理政。就没听说过著名演员里根和施瓦辛格当了总统和州长后,还跑到好来坞的电影圈中去过瘾。所以不能否认,一个纪委书记写诗获奖,当然就会成众矢之的,同时还不仅仅是对评奖公平指责的问题。
诗集《向往温暖》荣获鲁奖引起的争议,的确让沉闷的中国文坛掀起一阵水波,带来一些想法和闲话。可以断言,如果车延高被评为全国优秀纪委书记,就不会有这些闲话,那说明他对反腐作出了贡献,可偏偏这个奖与之无关,没有从大作中反映出鲁迅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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