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山石是乡村的骨骼》
(2022-11-09 18:04:19)分类: 我的散文 |
山石是乡村的骨骼
这里我所说的石头,是指山上的石头,在安溪县祥华乡东坑村的风中,唱着动人的歌谣。披绿的山坡上,空幽的溪涧中;碧翠的田野里,整洁的村路旁;别致的农家院子里,多彩的村头村尾处,都可以见到它们的坚固和深情。这些刚柔并济的实物,貌似深山中的闺秀,我真想抱着她们,侧耳倾听;我真想和她们并肩,引吭高歌;我真想捡起几块,手舞足蹈。但我不敢,不是怕会有人笑话,其实是我不忍心碰撞玩弄她们,我要和每一个山石保持最佳距离,践行一个哲学命题:“距离产生美。”从而有进一步升华“美”的可能和意蕴。
村口刚初步建成的公卿廊桥,横跨在公卿溪上,辉煌气势灼灼逼人。同行的文友在拍照,远望,聆听廊桥的故事,而我在关注几步之遥的一座旧桥,它在廊桥内侧稍低处,是一座普通的石拱桥,在茶乡随处可见。尽管路面已经铺上水泥,两边有整齐的花岗岩围栏,它的主体部分是一块又一块的花岗岩砌成的,清晰可辨。它们任风雨敲打,依然稳固如初,显露出岁月的沧桑,石头缝里长出草和灌木,略显生机。桥在,使命还在。我突然看到一辆轿车缓缓而过。公卿溪穿村而过,把村庄一分为二,两岸的村民就靠这桥互通往来,这也是两岸村民的连心桥。如今,和公卿廊桥一起,架起东坑人心中的彩虹。
离开廊桥,向村庄走去。不时可以看到农家的老房子,黝黑的瓦房,地基清一色是一块块的山石堆砌而成,突然远远看到一堵由“乱石”堆成的石墙。所谓的“乱石”是一些不规则的石头,是就地取材的,或者从山头、溪涧搬运来的,或者从泥土里挖上来的,能工巧匠把它们有序排列堆砌,天衣无缝,坚固无比,一些美女追跑过去痴情地照相。我不禁地赞叹,这背景真美!这时我看到一户农家屋檐下,一个老妇人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还亲切地说:“来吃茶。”我就循声而去。其实,我不是想喝茶,而是看到她家门口有一块很大石头,圆圆的,像一个放大几千倍的鹅蛋。靠近一看,我大吃一惊,它的表面光滑,透着黄色。我打趣地问:“这石头卖不?”“你能搬得动,就搬走。”她满面笑容地回答。接着,我斗胆地发问,她轻描淡写地讲着她的家史。我用目光端详着,用双手抚摸着,突然冒出一句话:“这石头能坐吗?”“这石头是我们家翻建老宅时从地下挖出来的,我儿子说,要留着做纪念的,我每天都擦洗。”原来这是她家的宝贝。我的脸刷地红了起来。她回答得如此的得体,巧妙。我赶快与她作别,答应下次来了再喝茶。我走了好远又回头,她还在向我挥手!
我怀着猜想,在东方美茶庄园行走。一条水泥路弯弯曲曲,是下坡,他们走得比较快。我和一个当地人交流着公路的后壁上是怎样用心种上金银花的。前面的人话多了起来。他说,前面的人家看到“老君岩”了。我好奇了,老君岩在泉州清源山呀!村干部讲解说,是在建公路时发现了这块石头,形象特别,后来越看就越像“泉州老君岩”了,就原地保护下来,公路不得不拐了一个小弯。他还说,准备在它的后面刻上《道德经》。我说:“劳动人民真有智慧!发现比什么都重要。沉睡千年的黝黑山石终于在人类的目里苏醒了。”他走到我的身旁指着远处问我:“吴老师,你看,那远处庞大发黑的山石像什么?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那抛头露脸了。”“像一层一层的饼干叠着。”我脱口而出。“古时我们的祖先称为粮仓,蒸桶,古早时太饿了,期望有饭吃,民以食为天。”他又问:“你算下有几层?”我算了好几次,都不大一样,不敢说出口,太远了又长着植被,真的有点难。他告诉我说:“有七层,其中三层有被开凿的痕迹,有一个有关生计的传说。但我们现在村里实施乡村振兴,已形成了茶叶、山药、红米构成的一绿一白一红的产业格局,百姓富,家乡美!”我对传说没有感兴趣,但是他还是讲了。我做我的,沿着山下的山谷远眺,期望还能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山涧的两边青山巍巍,点缀着一些茶园,溪流像一条链子蜿蜒着。我想一定有很多的奇花异草,奇石林立。应该还有什么“龟蛇相会”,“蜈蚣吐珠”“乌龙吐水”等等民间常见的形象比喻。也许这里也是乡村振兴的一个 支点。
“这条山涧的水,和公卿溪的水在村口相汇,两岸无限风光,五潭聚福,然后流到九龙江,奔向大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撞击着数不清的山石,并在我的耳旁盘旋。我的心灵深处用“山石是乡村的骨骼”这句话回应着。
东坑的天光里,小桥流水,沃土肥田,“绿“红”与“白”,岁稔年丰,一副又一副桃源公卿的乡村画卷,铺向远方,铺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