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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版后记:
“弋舟的小说容纳了对生命最敏锐的觉察,他作品中的人物庄严、孤独、犹疑,保存了梦想的活力及现实中精神的闪电。他在文本中建立了一个个有秩序的心灵体,他们的故事则是人物在这世界的深刻划痕,那蜿蜒跌宕的情节或可称之为命运的轨迹。他用作品不断提醒我们:小说深入潜意识,描绘人物行为潜在出发点的必要性;小说是为人们渴求的生活,发出内心的声息。弋舟试图在词语中挣扎,强烈的瞬间情感在他小说的生命体中发出电击般轻微的冲击波。弋舟注重小说中生命意识的呈现,注重文本的建构,他的叙事在潜意识、行为、命运间架设桥梁,他的写作实现内容与形式的深度融合。有鉴于此,我们将本届的‘青年文学创作奖’颁给弋舟。”
这是《青年文学》奖给予我的授奖词。写下这篇再版后记的时候,我刚刚领取了这个奖项。
《跛足之年》写于十五年前,初版于五年前,在初版的后记中,我写下过这样的句子:“然而此刻我的写作已经日益倒向一个‘中年作家’那样的四平八稳,千禧之年也早已被我们甩在了屁股后面。”彼时,我年近不惑,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以“中年作家”自居,尽管还心有不甘地打上了意味深长的引号;此刻,时过五年,我却依然领取着《青年文学》的奖项。是的,我是如此热衷于在“中年”与“青年”这样的指认中踟蹰,这里面也确有对于荏苒时光的恐惧,毋宁说,当我十五年前在那个世纪之交写下这部小说的时候,我此生写作的基本图景就已经被框定,那就是:我的书写将注定萦回在时光之中,我的目光将注定恒久地锁定在岁月所能附着于人的无尽悲欢之上。
所幸,当今天之我愈发“中年作家”了的时候,重新鉴定自己的写作,那些最为本质的内在品格还依然如故,这份授奖词就是确据,我甚至觉得,用它来概括《跛足之年》这部小说,也同样的恰切——“小说是为人们渴求的生活,发出内心的声息。”说得多么好,而这部小说,就是昔日之我对于这个世界所发出的一声叹息。我要说,如今重温,我依然喜欢它的毛糙,喜欢它潦草的愤怒与粗鲁的忧伤,喜欢它恳切的绝望与深情的虚无。昔日的这一声叹息是如此的悠长,它或许还将绵延至我的垂暮之年。
由是,这个奖,和这部小说的再版,于我而言,都是当做时光所能给予我的慷慨的褒赏。
2014年11月29日 江西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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