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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文钺兄

(2011-08-05 15:16:23)
标签: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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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作为一种毁灭的力量

——弋舟的《噤声》阐释

翟文铖

 

《噤声》是一个标准的哲理小说。读过一遍,我未能真正读懂,但已经感受到它的复杂。我回过头来,一字一字的玩味,才略略对它的哲理有所感悟。说到爱,我们无不心动,单纯的浪漫,忧伤的牵挂,无条件的牺牲,都是对爱最为崇高的赞美。然而,爱就应如此吗?在《噤声》这个小说里,弋舟对此作出了反思。我们大致可以从三个层次理解:

一、“谁将在天使的序列中听到我

王坚去买外套,好友马丁带着自己的女友朱莉陪着他。从早晨到晚上,走过一家又一家店铺,王坚觉得每一件外套都太贵,每次试穿衣服,他都要当着一个朱莉露出他肮脏的内衣和破旧的腰带,最后王坚把他那件破夹克衫的拉链拉坏了,卡在那里拉不动——这时候,在屈辱持久的压抑之下,王坚终于爆发了。当一个女孩声称路边店没有好货并指责男友,而男友连连称错的时候,王坚终于放声高喊断喝“你错在哪里?”而且口吐白沫,直着身躯跌倒。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朱莉的轻声呼唤,让王坚从昏迷中醒来——“王坚在叫喊,朱莉就在天使的序列中听到他,然后一声回应的呼唤,就将他解放了出来。”[1][P37]从此,王坚叫喊着反对所有的不平之事,朱莉认为王坚因为自己才同整个世界对抗,因为深受震撼,没有任何解释,就背叛了马丁成了王坚的女友。这时候,朱莉是信仰爱情的,那个挂在两乳间的十字架,就是爱的象征——到了最后,那个十字架就不见了。这时候,马丁尽管伤心,但就连他本人也认为,王坚比自己更爱朱莉。

二、“每一位天使都是可怕的”

然而,朱莉和王坚的爱情并未天长地久,有一天,王坚失踪了——到了小说的最后,我们惊愕地发现,那个所谓失踪的王坚就藏在家中,不过变成了一个对世界漠然的傻瓜——“马丁在黑暗中得出的结论是——王坚爱朱莉,真的爱,爱到把声音和语言都交出去,可以为她吼叫,可以为她失声。”[1][P39]一个能为爱而昏厥的人,就能为爱而消失,为爱而痴呆,同样都是自我泯灭,这在逻辑上是完全讲得通的。随着故事的深入,马丁发现,朱莉的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男人,一个能给她买了豪车的情人,马丁的所谓“失踪”,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生活得更好的愿望让路。

在这期间,朱莉也成了马丁的情人。马丁发现自己这些年对女人心灰意冷,只是因为还深深爱着朱莉。一次他们在宾馆中幽会,被公安抓住,在一个年轻警察轻浮的嘲讽眼光中,“马丁惨叫了一声,向这个嘲讽者吼道:‘你嘲讽什么?你是在嘲讽生活!是在嘲讽生命……’他觉得有许多的语言像洪水一样地涌上来,却突然被拦截住,在体内形成剧烈的冲突,暴虐地撕扯住他,令他要粉碎掉。他的脸在扭曲,双手勾向自己的脖子。”[1][P39]很显然,马丁把他对朱莉的爱情,看成了生活的核心,生命的价值所在。他也像王坚那样,为了捍卫朱莉和自己对她的爱情,不惜放弃生命。完全放弃自我、贬斥自我的爱情,它造成的结果必然是自虐和自我抹杀。爱和美,在这里转化成一种毁灭的力量,就像里尔克的《第一首哀歌》中所说的:

如果我叫喊,谁将在天使的序列中

听到我?即使他们之中有一位突然

把我拥到他脚前,我也将在他那更强大的

存在的力量中消失。因为美不是什么

而是我们刚好可以承受的恐怖的开始,

而我们之所以这样赞许它是因为它安详地

不屑于毁灭我们。每一位天使都是可怕的。

 “每一位天使都是可怕的”,不是一个人曾发出这样的声音。那疯狂的爱情,就是被称为安东尼·吉登斯称为“激情之爱”的东西,这位英国哲人以他的深邃的笔触,穿透了“激情之爱”的实质:“尽管‘激情’一词的世俗用法是相对现代的,十分不同于意指宗教激情的古老用法,但把激情之爱作为爱和性依恋的类属联系的表达行为却是有道理的。显示着激情之爱的是一种急切的渴望,极力要求从那种容易与激情之爱产生冲突的日常生活俗务中分离出来。同他人的情感纠缠是普遍带有渗透性的——它如此强劲以致于使个体或两个以外的个体漠视正常的义务,激情之爱具有一种只能存在于宗教迷狂中的魔性。世间万物突然无比新颖;然而,与此同时,它又不可能让单个人为之着迷,个人旨趣是同爱恋对象紧紧地维系着的。在个人关系层面上,激情之爱又类似于奇理斯玛魅力,尤其具有破坏性;它将个体从生活世界连根拔起,让个体时刻准备考虑极端的抉择和激进的牺牲。”[2][P50-51]在这爱情的魔性里,人们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但也带上了自毁的性质,自我意识丧失了,社会义务颠覆了,生命之根岌岌可危。

三、“吞下深处黑暗的呜咽的叫声”

却是病中的父亲的话,惊醒马丁这个梦中人:“你懂什么?我说的声音不是你喊出来的,是你肚子里的!你肚子里的话太多了,早晚会憋死你!你要禁止你肚子里的声音……”[1][P40]这里所谓“肚子里的话”,实际上就是狂热的爱情,更具体地说就是马丁对朱莉的“激情之爱”。父亲的话是正确的,是震撼的,当马丁看到了成了傻子的王坚,他更明白这一点,因为王坚就是马丁的镜像。于是,马丁很快就和那个自己也许并不热爱的公务员结婚了,但只有这样,马丁才能从自我丧失中摆脱出来,获得安全之感。这正如《第一首哀歌》的下半首所说的:

因此我抑制自己,吞下深处黑暗的

呜咽的叫声。啊,我们需要时

可以求助于谁?不是天使,不是人;

就连那些知道的野兽也意识到

在这个被解释的世界我们

并不感到很安全……

是的,“在这个被解释的世界我们/并不感到安全”,比如朱莉,无论是马丁还是王坚,都把她“解释”为美和爱的化身,把她视若珍宝,但这种“解释”本身值得怀疑。她为了感情的神圣,背叛了马丁嫁给王坚;为了世俗生活的浮华,又背叛了王坚做了那个高瘦的男人的情人,还随意地和马丁发生了关系。纯真、忠诚、神圣与她无关,朱莉最终不过是个世俗的女人,把疯狂的爱情献给她,怎么会是安全的呢?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可知的,我们对世界所有的“解释”都是都是主观的,片面的,不可靠的,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作品中的那条狗很有意思,实际上他是马丁的另外一个自我。见到了朱莉,她就成夜地叫,以致嗓子破裂出血,要知道,持续的声音就是一种疯狂之爱——当然,我们还可以给出另外的阐释,也许是狗依靠敏锐的感觉,察觉到了朱莉邪恶与欺骗——后来,狗不叫了。马丁解释了其中的原因,“家属区养的狗很多,总叫个不停,影响正常的生活。物理系的一位老先生就设计出这么个项圈,上面装上电池,给狗们套上,当它们心情烦躁、吵闹不停的时候,项圈就会在声控作用下产生瞬间的电流,刺激它们的神经,让它们感到痛苦,如此三番五次,它们就会自觉起来,闭上嘴,过一种没有激烈语言的生活。”[1][P41]“当然,会有个别的狗刚刚带上项圈时叫得更凶,其实这只是一个习惯上的问题,它们只是暂时的不适和紧张,并不是项圈无效。”[1][P41]激烈的语言的是狂热的感情,这种正是这种对激烈的语言的有效克制,才使得生活维持正常秩序。克制是痛苦的,但却是有益的,放任激情之爱就是对自我和生活的毁灭。这就是弋舟对爱和美的理解,也是关于生命价值的理解。当然,里尔克的《第一首哀歌》内容深邃,更为宽广,也许还包含着对人性黑暗的质询,我们只不过是从爱情和美的侧面,验证了它的哲理性和真实性。

 小说中的提琴之喻也很精彩,父亲是一个提琴制作大师,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完美的,“你看,我真的是快要死了,话也变得多起来,令人讨厌。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就像最好的琴,其实很少发出声音来……”[1][P40]这里的声音,不是一般的话语,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疯狂之爱。同时,未完成的提琴的嘶哑的声音,提琴完美的奏鸣,在小说中还成了性隐喻。在叙事技巧上,也显示了弋舟的成熟老练,借助时间上的切割,他制造了倒叙,穿插和悬念,使得整个小说篇幅虽小,却摇曳多姿。

《噤声》是弋舟思想最深刻的小说之一。作者构建的故事和里尔克的那首《第一首哀歌》诗歌构成互文,彼此阐释,相得益彰,故事明晰了诗歌的内涵,诗歌深化的故事的主题。我不由得生出了一个疑问,作者在编选《我们的底牌》的时候,何以把这样精彩的篇章摒弃在外呢?也许仅仅是因为它略显抽象吧。

参考文献:

[1]弋舟.噤声[J].西湖2005(02).

[2][英]安东尼·吉登斯.亲密关系的变革——现代社会中的性、爱和爱欲[M].陈永国等译.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

 

 

 

《谁是拉飞驰》解读

 

弋舟有一篇命叫《谁是拉飞驰》的哲理小说,隐喻了人类的迷惘处境。

少年杀死了拉飞驰,但他却对拉飞驰究竟是谁茫然无知。拉飞驰似乎仅仅是一个空泛的姓名,却竟然是一个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人。于是他陷入了绝望:“他再也不能忍受这个世界的虚无。他再也不能忍受被一些莫须有的事物所决定。他希望让一切清晰起来, 哪怕结果是绝望的, 也要让绝望成为真切的。”[1][P15]因为那个所谓的拉飞驰,世界变得荒诞起来,一切都带上了疏离感:自己的身体变得陌生,熟悉的大街变得隔膜,一度爱恋的姑娘变得生疏……他不断追问究竟谁是拉飞驰,但没有人能告诉他,最后少年询问警察,警察认为,有姓撒的,就应该有姓拉的——警察是秩序的象征,他的答案却颠覆了秩序,毫无因果逻辑,全是非理性的臆测——不讲逻辑的人却要在这个世界上执法,没有逻辑的逻辑支配着这个世界,世界就变得不可知了,并且带上了蛮横无理的痞性,而少年就被置于这样的世界里,“他努力憋着气, 走出很远了才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但是笑着笑着,他就抖了起来。那种巨大的恐惧再一次淹没了他。他从那个警察的语言中, 回味出了一种可怕的逻辑。当他意识到自己终将面临这种逻辑地堵截时, 那种巨大的恐惧就扑面而来。少年因此一下子虚弱下去了, 那股兴致勃勃的劲头荡然无存。”[1][P16-17]

父亲已经失踪多年了,母亲却让他去寻找父亲,她认为在那里少年也许可以获得拯救。父亲是一个带有寓意的意象,是自己的前史,是价值规范,是文化传统,是精神信仰——但是少年却不相信父亲可以拯救自己,他扔掉了父亲的相片。在上帝已死的年代里,我们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拯救我们的父亲呢?最后,拉飞驰再次现身——拉飞驰无处不在,却只现身了两次——第一次现身就是砸网吧里的电脑,被少年杀死;第二次现身是抢少年的钱,杀死的少年。这是两个相互矛盾、彼此颠覆的事件,少年就在这种悖反的境况中死去。拉飞驰也许就是虚无本身,它侵犯你,抢劫你,逼迫你,骚扰你,困惑你,你可以向它开战,你可以以死相搏,你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杀死了它——没有虚无就没有存在,你也丧失了真实性——你永远不是胜利者,它时时掌控着你,直到让你化为虚无。

上帝死了,我们如何战胜虚无?——我们最多是那个对着风车大战的唐吉可德!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参考文献:

[1]弋舟.我们的底牌[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1.01.P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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