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过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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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故事》
塞林格辞世,此刻再读《九故事》,当然是重温,更是致敬。这本薄薄的短篇小说集,是继《麦田里的守望者》之后,塞林格出版的第二本书,初版于一九五三年,除去两篇,其余七篇均发表于《纽约客》杂志(我们有这样的杂志吗?)。如果没有《麦田里的守望者》,《九故事》还会是《九故事》吗?答案是肯定的,前者的光芒丝毫不会掩盖这九篇杰作,相反,我甚至更喜欢这九个短篇,它们在小说艺术上所抵达的高度,完全足以独立成就一位小说家的大师地位。也因此,塞林格成为了几乎是写得最少而获得空前推崇的大师之一。对于这本堪称神来之笔的短篇小说集,多说只能显得苍白,那样,就仿佛一个白痴在对天才饶舌。所以,让我们把这九个熠熠发光的小故事再罗列一遍吧,它们是:《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威格利大叔在康涅狄格州》《献在跟爱斯基塞人开战之前》《笑面人》《下到小船里》《为埃斯米而作——既有爱也有污秽凄苦》《嘴唇美丽而我的双眸澄碧》《德·杜米埃-史密斯的蓝色时期》《特迪》。
《夏都绘影》
该书的副标题是:庐山的浮华往事。在中国近代史上,庐山几乎可以被称为“政治圣地”了,1959年的那次著名会议,便是以“庐山”命名的。其实,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庐山就已经实际成为了国民政府的夏都。这样看来,好地方向来也是不问“姓社姓资”的。这样一个在近代史上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好地方,自然是演绎许多重大历史悲喜剧的好舞台。这本《夏都绘影》,恰可当作这么一出好戏的精彩剧本来读。本书是 “第三届冰心散文奖”的获奖作品,相对于“散文”这样一个容易挥霍文字、恣肆情感的文体,《夏都绘影》写这样一座大山,写那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操控失当,不免就会有陷入“慷慨激昂”那种陷阱的危险,但本书却难得地始终保持着一种“轻轻的呼吸”般的沉着与平实。俄罗斯作家蒲宁在一篇小说中谈到贵族小姐的诸多要素,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所谓“轻轻的呼吸”。贵族小姐的做派在我们百多年来的文学传统里当然是不敢轻易推崇的了,但是,我们这百多年来的文学,呼吸粗重得实在是太严重,说声色俱厉也算不得是诽谤。好在,在这些震耳欲聋的声部间隙,总有那么一些天性使然者,不自觉地吐出了轻微、柔和、干净的声音,其特有的悲悯、细腻的表达,在很大程度上平衡甚至矫正了我们过于现实也过于功利的文学。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感谢这次上帝把一支书写“大山”的笔,交在了一位女性作家的手里,要知道,相对于男性所习惯的 “呐喊”,女性总是天性使然地倾向于“吟唱”的。
《若有人兮》
上世纪80年代初获得过全国短篇小说奖的作家们,如今坚持写作的还会有多少呢?当然,这本就不是一个考量的标准——我们谁敢保证,自己就能一口气写到“耳顺”之年?但这有时候,又的确是一个标准,当写作之初的天赋一笔一笔熬尽之后,如果还想笔耕不辍,那毫无疑问,比拼的就一定是天赋背面那些值得敬重的品质了,譬如恳切,譬如严肃,譬如热忱,而这一切可敬的品质,还必须要被修养所提领——毕竟,文学之事,只凭好品质是没法成就的。有修养,并且恳切严肃热忱,以此为耐力拓展那份不可加增的天赋,当然就有望成为严格意义上的好作家。邵振国这位当年获过全国奖的先生,用这本《若有人兮》证明,他便是这样的作家。这本书写得“大”,这本书又写得 “小”,而大小之间的张力,正是考验一个小说家武功的气场,邵先生穿梭其间,用自己的招式,完成了那种“宏大的虚无”。老实说,对于这本书的阅读,多少已经扰乱了我对于现代小说的一些固定了的思考。不出意外的话,这部长篇也许会淹没在我们每年那数以千计的“长篇成果”中,但我要庆幸自己读到了它,并且从中汲取到了不单单是小说这门艺术所特有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