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抗日战场(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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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空前紧张起来的华北局势,南京的汪精卫除了翻来覆去念叨:额滴个神啊,就只会急得在房间里打转转。
蒋汪蒋汪,“蒋”在哪里呢?
他在西南,正忙着“剿共”呢。
这时候由于罗文干辞职,汪精卫自己兼任了外长,但这位仁兄平时夸夸其谈虽有一套,论起办法来却没有多少。
能想到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驻日大使去找日本外务省交涉。
可是广田一听到这个事,便好象跟他浑不搭界一样,马上就一退老远,连连摆手:别的事可以商量,这事我可管不了,那是军队负责的,你找军队吧。
然而,陆军省也早就发了声明,说“河北事件”最好还是由当地驻军解决比较好。
一推再推,转了个圈,竟然又都集中到那个假冒的“代表”酒井那里去了。
外务省选择回避与此时日本国内的大气候有一定关系。
从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上半年开始,东瀛三岛就刮起了一股旋风,名字叫做“国体明征运动”。
它的斗争矛头是冲着“天皇机关说”去的。
以前的日本学术界,曾有过一个广泛共识,认为统帅权应属于国家,天皇只不过是作为代表来行使这个权利,这就是“天皇机关说”的由来。
尽管这个所谓的“共识”仅仅存在于学术圈子,在圈子以外早就名存实亡,但毕竟还有那么一个范围的人予以坚持和认可。
但是经过“国体明征运动”,“天皇机关说”被彻底打入死牢。日本犹如进行了一次“无血政变”,以“天皇机关说”为依据的仅剩的一点立宪思想被扫地一空。天皇的权威得以无限提升,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军队也被推到了一个无人敢得罪的地位。
就像大白天捡到金子,天皇自然是乐在其中,任由军队在外面胡作非为。
裕仁起初在听到华北事件频发时就明白,这里面中国人一点责任都没有,完全都是他下面的军人们挑的事。不过他并没有像当年长城战役时训真崎那样,对华北军人的“非法行动”说上哪怕一句半句。
责任竟然被推到了侍从武官长身上。
据说是这个武官长“规劝”的:国家大事要由内阁处理,天皇不应“干政”。
“陛下”于是就不再言语,转过身玩他的考证去了——这位老兄业余是个生物学发烧友。
令人无语的是,在“河北事件”尘埃落定,日本赚了个盆满钵满后,这时候裕仁又出来了,他在接受中国呈递的国书时,还假模假式地对自己不能制止华北军人的所作所为,含含糊糊地表示了那么一点歉意。
用意不外乎是向外界表明,那些坏事都不是我干的,我还是个好人,只不过不能劝阻手下罢了。
真是有够滑头的。
其实大家都明白,“内阁处理”云云都是假的。冈田内阁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中虽侥幸未倒台,但早已是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再对军部说半个不字。
而陆军省的理由,则与中方一直未在华北交涉上完成地方向中央转换有关。
地方交涉迟早要出问题,这点黄郛早就想到了。在“河北事件”没有发生前,他就坚持“枢纽全在中央”,撤消派出机构,由中日两国恢复外交常态,进行直接交涉。
因为华北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对手:关东军和天津驻屯军,那是两匹野马,整天变着法都想找点事出来。
相对于它们,日本政府包括陆军省毕竟还要相对克制一些,也能在其内部对军队起到一些牵制作用。
可是一段时间以来,汪精卫却过于迷信广田的“协和外交”,一味只知道打压国内的“反日情绪”,以为退让即可换得两国关系的好转。这种驼鸟思路为他后来“和平救国”埋下了种子。
在黄郛南下后,他以为华北暂时的风平浪静,是自己前一段时间妥协的结果,所以连必要的防范和外交策略的转换都没有去做,乃至于情急时竟然遇到了连外交对手都找不到的窘境(“至对手方,亦寻不著”)。
于是,没办法的汪精卫只好交给何应钦一个办法:你自个看着办吧(“令何应钦主持应付”)。
此时何应钦面对的可选项并不是很多,“最后通牒”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
要想避战,看来只有一招了——丢卒保车。
何应钦咬咬牙,首先让两个人辞了职。
一个是曾扩情(黄埔第1期),一个是蒋孝先,前者是北平军分会政训处处长,后者是宪兵团团长。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两个机构:政训处和宪兵团自然也不能幸免,解散的解散,撤掉的撤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中方做出这些让步,事情就应该到此结束,那样中央的势力仍能驻足华北。
日本军部一直在观察动静。
在从驻华使馆获悉中国作出让步后,他们决定由陆军省出面,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参谋次长杉山元、教育总监真崎甚三郎、陆相林铣十郎,日本陆军中说话最有份量的三个大佬都聚齐了。参谋本部的与会人员中,除了“傻瓜元”外,还有一个真正的实力派、统制派“盟主”,时任陆军省军务局局长的永田铁山。
会议上这帮人自然都要发表高论,哇啦哇啦地嚼了一通舌头后,汇集到一点:“河北事件”是否可以适可而止了。
杉山元说:不行。
这位老兄本来对酒井竟敢“矫诏”办事尚有那么一点想法。后来一瞧,怎么着,还真弄出一点眉目来了。看来后生可畏啊。那么何不穷追到底,把“华北工作”再做出些成绩来呢。
可光他说不行没用。因为这时候日本的军界,是统制派的天下。
得听统制派老大的。
永田一语定调:平息事态吧。
那意思就是,好了,支那人出血已经出的够多了。为今之计,还是先把这些好处消化掉再说。
他弄了一个“必要项”,一个“希望项”。
已经得到的好处,全部放进“必要项”。
酒井提出的其它七七八八要求,都被扫进“希望项”。
既然是希望,那就不是必定要做到的,得看中国人有没有这个“自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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