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 and NICOLE and 珊珊

明: 小明 N: NICOLE 珊: 珊珊

 

第二幕的客廳。

NICOLE 在找尋她以往演出的場刊, 小明坐在梳化上, 珊珊從睡房拖著一個行李走出客廳, 然後走到小 明背後摸了摸他的臉, 再從袋裡拿出了一枝香煙出來燃點, 吸了一口。

 

明: 你係幾時開始食煙架?

珊: 唔知啊, 幾年前啊好似…我學法文嗰陣開始食嘅, 我同方安華成日以前都會喺後樓梯食架! 明: 唔係成日以前, 係以前成日

珊: 以前成日?

明: 成日以前, 即係琴日, 爸爸成日想你讀多幾年書就係想你分得出咩係成日以前咩係以前成日 N: 我仲以為你想佢讀多幾年書係因為你唔想佢咁快冇左個處女座 TIM

明: 一個人有處女座係唔會妨礙佢讀好啲語文架!

珊: 明記, 我同方安華唔夠三個月處女座己經變左做水瓶座

明: 分左手架喇 MA? 呢個乜嘢華, 但我都想見下佢老豆可以嗎? 珊: 方安華, Fung Swa, 法國仔黎架!

明: 哦! 法國人黎嘅, 當我冇講過囉!

N: 橫掂佢去騎馬嗰陣都可能冇左架啦!

明: 嗰啲係唔同啊!

N: 我講緊喺個馬房裡面啊!

明: 係喎, 個馬房度咁多馬伕可?

N: 係囉! 啲馬伕雙腳都企唔直架 MA, 哈! 唔知係唔係騎到腳軟呢!? 明: 啲馬靴唔啱著得唔得呢?

N: 唔係啊! 聽講啲馬伕係馬上馬下都唔除靴架喎…

明: 夠喇

N: 唔得啊! 我仲未搵到本場刊啊! 講開又講, 雖然係做戲咋, 但當年嗰套戲係講亂倫架, 所以當時我係 要報大幾歲佢地先肯比我做架!

 

明: 姐係你當年搞亂倫邊個做你細佬係咪真係咁重要呢?

N: 咁我冇理由唔記得佢叫咩名架 MA

珊: 可能佢都唔記得你叫咩名呢

N: 咁唔同, 嗰陣係我個處女座唔係佢…

珊: 嘩! 你地係舞臺上面真做啊?

N: 癡線啦你, 你估拍小電影咩?

珊: 咩小電影啊? 姐係 AV 啊?

N: 姐係你地而家用 I-Phone 拍嗰啲

珊: 哦—

明: 我地而家係有一個家庭危機啊!

N: 咩咁大件事呢?

明: 個女要離家出走啊!

珊: 我出去幾個月咋 MA…

N: 你唔好咁誇張啦!

明: 我係應該咁誇張架

N: 我明—

明: 我係佢老豆喎!

N: 我肯定!

明: 佢而家要跟個男人去大陸幾個月啊, 係咪細個左啲啊?

N: 如果佢而家唔跟人, 淨係自己一個去大陸幾個月就真係細左啲喇! 個男仔 okay 架! 好喇! 我去沖涼啊! (對珊珊) 個男仔黎到等我出黎見下佢先好走啊 okay?

珊: okay!

明: 你阿媽話佢係搞藝術架喎!

珊: 行為藝術

明: 我真係好放心囉….行為藝術

珊: 佢去過好多地方表演過架!

明: 淋紅油定自殺啊?

珊: 困喺個玻璃箱入面 7 日 7 夜

明: (嘩…)

(停頓)

 

珊: 你放心啦! (拍了小明心口一下) 我會好開心架!

明: 點開心呢?

珊: 點開心……開心到爆燈!

明: 姐係你而家嘅哲學呢就一定係可以印喺件 T-shirt 度嘅, 開 心 到 爆 燈  !!! 唔夠位呢就前面印開心, 後面印爆燈!

珊: 咁開心係啲咩呢明記?

明: 開心係平衡, 調整你自己嘅重心

珊: 咁你開唔開心啊明記?

明: 我唔開心啊! 你成日叫我做明記, 我覺得我好似賣魚蛋粉咁啊! 我鐘意你叫我做爸爸啊! 姐係我地以 前係叫爸爸…

珊: 以前…真係開心啊可? 你而家喺咪仲鐘意聽張國榮啊? 明: 都唔喺度啦!

珊: 姐係除左呢一樣嘢, 佢對你黎講仲有咩感覺?

明: 除左釘釘釘釘 MONICA, 講真都唔係好多印象喇, 都可能係我地搞藝術嘅命運啦! 珊: 都係會死?

明: 都係會比人話, 我鐘意佢早期嘅嘢多啲

珊: 哦…咁可能你早期啲嘢真係好啲呢?

明: 做咩啊? 你唔鐘意我最近個戲?

珊: 咩啊? 紙牌人生? 唔…套戲好似冇咩好講咁囉! 除左講嗰個女人有搞嘢定冇搞嘢之外啦! 嘩! 真係 好大件事囉, 又係呢啲中產階級婚外情喎!

明: 套戲係講透過痛苦認識自我!

珊: 唔係, 係講嗰個女人有搞嘢定係冇搞嘢, 好似搞到有搞嘢就係不忠咁 明: 一般人係咁諗架喎!

珊: 唔係架喎! 一般人係覺得冇搞嘢就係忠, 一般人就覺得睇下一段感情係咪合格, 就睇下佢係有 sex 定係冇 sex, 姐係好似開燈咁, 唔係開, 係熄囉! 中國嘅四大名著, 有 冇 搞 嘢  !!! 唔明點解你搞到好大件事咁

明: 係囉係囉! 點解呢?

珊: 因為你地故作神秘, 我十二歲嗰年呢就日日夜夜諗住 sex 呢樣嘢, 好想知道 sex 嘅一切, 但係你地就用一切嘅方法黎到封殺我, 中英數理化 PE 鋼琴家政中史世史, 一隻 sex 字都唔題架, 除左 Bio, 係嘅, Bio 係有講 sex, 但就唔係令人地訓唔著, 典床典蓆嗰種 sex, 生物學講性, 講到好似死物, 所以我就用我自己嘅方法學左六隻字, G O O G L E, 嘩!! 我傻左, 我成晚都訓唔著啊! 不過好彩, 係方安華喺後樓梯 度教識我架! Sex, 就係生物學, 就係咁簡單, 冇束縛, 我地就有自由嘅愛

明: yeah~ 冇束縛就係最好架喇

珊: 你同意?

明: 唔…咁我有一句更加自由嘅送比你

珊: 咩啊?

明: 最自由嘅愛, 應該就係…不受愛限制嘅愛

珊: yes!

明: 但可以自由啲架喎! 就係不受不受愛限制嘅愛

珊: yeah~

明: 再自由啲又得啊! 就係不受不受不受愛限制嘅愛, 更加自由, 不受不受不受不受不受愛限制嘅愛! 

珊: 爸爸!

明: 爸爸, 我都仲記得啊! 我第一次冇左一個女人我覺得我好似去左一個荒蕪嘅黑洞入面咁— 珊: 爸爸, 唔好寫, 講!

明: okay, 性, 好緊要,但更加重要嘅,係性帶黎嘅嗰一種知識,(珊珊表示不明白),你點解會相信你嘅情人, 就係因為有一種知識,我唔係淨係講緊肉體上嘅知識,我係講緊你透過肉體, 對對方去到盡, 係毫無 保留, 毫無掩飾, 對對方真真正正嘅知識, (珊珊表示不明白), 你對一般人你都會表示你嘅喜怒哀樂係咪? 對唔同人咪表達唔同嘅嘢囉,係咪? 對住唔識嘅人可能仲會講多幾句, 但係, 你對住你嘅情人你會點?你會毫無保留, 放下自我, 因為仲邊有自我? 仲有乜嘢係未睇過嘅? (珊珊笑), 姐係好似曬左冷一樣喇,仲有邊張牌係未睇過? 呢一種, 就係最私人, 最赤裸嘅, 都係最寶貴嘅知識, 我有左呢種知識我係唔介意同全世界分享我嘅情人, 大家即管睇下, 佢唱做諗打, 煮埋飯比你食, 煲埋湯比你飲, 係冇所謂嘅, 因 為只有我對佢有嗰一種知識, 吸手煙! 一日我攞住呢一張牌我覺得我係無敵, 但係如果有一日, 呢張牌俾左第二個人, 淨低嘅, 就只有痛, 你見到嘅所有嘢, 一支筆, 一隻橙, 一支街燈, 全世界都會好似通左 電流, 插左落你個腦度, 所有嘅思索, 都好似一種酷刑, 痛!

(停頓)

珊: 咁…NADIA 有第二個?

明: (笑) 據我所知就係冇啦!

珊: 唔好意思!

明: 唔緊要, 多謝關心!

 

珊: 但係呢, 我覺得唔係咁囉! 愛情唔係私家重地閒人免進, 呢啲係, 地產霸權!

明: 呢句唔得啊呢句, 呢句太長啊, 一件 T-shirt 印唔曬

珊: okay, 咁你知唔知你嘅問題係咩呢明記?

明: 係咩呢?

珊: 你讀書嗰時冇人帶過你去後樓梯

明: 但係我科科合格喎!

珊: 淨係科科合格—

(門鈴響起)

珊: 幫幫忙

明: 做乜嘢?

珊: 留喺度

明: 佢真係咁樣衰?

珊: 佢驚左你啊!

(NICOLE 從浴室走到客廳, 拿著一疊一百元鈔票)

N: 珊珊!

(珊珊立刻跑到 NICOLE 那裡)

N: 嗱, 日日一個 e-mail, 五個 e-mail 就入一千蚊落你戶口 (珊珊接過金錢, 吻了 NICOLE 一          下)

珊: bye bye NICOLE, (珊珊走出門口, 經過小明的時候行得特別快), bye bye 明記, (小明捉住         了珊珊) 明: hey, 願我嘅祝福, 與我嘅分享, 與你同在!

珊: 太遲喇爸爸

明: 唔……

(小明跟珊珊擁抱了一下)

珊: love you!

明: love you!

珊: love you too!

明: 記住, 小心!

珊: 知道!

(珊珊走出門口)

N: 咁就賣左個女喇!

 

 

明: 藝術家……個女仲咁細個

N: 100 年前佢結埋婚生埋仔啦! 點啊? NADIA 佢去左廣州, 你去睇佢首演? 明: 仲有幾個禮拜

N: 邊個做佢細佬啊?

明: 唔知啊

N: 你唔好奇架咩?

明: 我應該好奇架咩?

N: hey! 小明啊! 你有啲嘢呢…真係好令人感動架! 你係可以唔好奇唔想知架! 你知唔知啊, 以前我成日 嬲你完全唔好奇架! 我以前拍嗰套藝術片呢, 要脫架 MA, 你完全唔問架喎, 阿珊珊就成日都話要搵返出 黎睇, 佢真係好好奇架對呢啲嘢—

明: 我問都唔問—

N: 你問都唔問, 當時我就肯定你出面係有好多女人, 所以我係點跟本冇所謂, 後尾我發現, 你真係中國

最後嘅一個情聖嗰陣已經太遲啦, 嗰陣我都發現原來我有好多男人跟本冇咩所謂姐

(停頓)

明: 咁而家應該係更加冇所謂啦, 你介唔介意透露個…number 黎聽下—? N: 九個

(停頓)

明: 嘩……

N: 你一個都頂得曬我九個啦!

明: 九個喎…

N:   你覺得呢頂綠帽好大頂咩？

明：我以為我地係有承諾架

N: 呢個世界冇承諾架, 只有協議, 而協議仲有日日更新, 唔係你以為有左個承諾就可以棟起個床板咩都 唔洗理, 你以為塊床會硬到咩都頂得順啊? 你承諾左喇, 你就可以唔洗再理, 於是你就可以唔係好理我, 有時對我單單打打, 有時鐘意收埋自己就收埋自己, 因為你以為! 你以為所有嘢都係定過塘油, 我承認 我係有啲過份, 不過…你係過份白癡囉!

明: well! 祝你下次好運啲啦!

N: 你都係啦! 飲唔飲嘢?

明: 唔喇! 咁你而家呢位元元元, 工程師啊? 建築師—?

N: 建築師

 

明: 係, 建築師, 點啊?

N: 飛左喇!

明: 下? 為咩啊?

N: 超級佔有欲啊! 我出去做幾日嘢, 佢問我, 喂! 你做咩帶走個子宮模啊? 你摷我廁所個櫃啊, 你信唔 信啊? 佢摷唔到嗰啲呢, 又摷第二啲

明: 咁你點同佢講呢?

N: 我話我都冇帶走個子宮模, 我係帶住個子宮模, 根住啊, 佢問我嗰支潤滑劑啊! 呢下我真係衰         左… 

明: 你應該同佢講, 啊! 唔怪得我呢幾日刷極牙都冇泡啦!

N: (笑) ya!

(小明站起來)

N: 走嗱?

明: 唔…

N: 臨走前執返剤?

明: 冇著馬靴啊!

N: 咁飲返杯囉!

明: 唔喇

N: 記住我講過嘅嘢啊!

明: 咩啊? 哦…冇承諾, 只有協議, yeah yeah yeah… 個問題係我真係唔可以 buy 你呢一套啊! 係, 可 能我真係白癡, 可能我真係鐘意做白癡, 因為我覺得做白癡先至過癮啊! 你仲記唔記得我寫過嗰套戲嘅 嗰段對白啊? “我洗你,  因為你愛我啊! 咁我愛你, 唔該你都洗下我!” 係啊, 你即管玩通頂, 玩疏忽, 玩自 閉, 玩埋月經, 玩曬情緒, 我係你張卡, 你碌得就碌, 我係你個人, 因為我係有承諾架! 喂! 你愛一個人, 你愛佢好嗰面有幾難姐, 愛情, 就係你愛佢最衰嗰面啊 MA, 我知道, 係好浪漫, 但係, 係應該係咁 MA, 所有嘢都應該係咁啊! 工作, 愛情, 文學, 音樂, 處女座, 獻出處女座—

N: 小明, 睇黎, 你仲未破處啊!

(音樂起, 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