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虚幻:不解自宽徒安慰 开眉一笑君岂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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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了生离。历经了死别。絮语过誓言的断裂。等待过无望的圆满。
迷失过期待的安定。疏离过自我的沉淀。忍耐过心痛的成长。憧憬过理想的遗失方向。
而后在平静里走散,在疲倦时遇见。
深夜里下起雨来,也不大,零零落落一阵便停了。
树梢上或许沾了些水珠,风一吹,便掉落在滴水观音和还在盛开的菊花上,啪嗒啪嗒的。
我喜欢捕捉雨滴与雨滴之间的寂静,只是这寂静太短暂,转瞬即逝,仿佛不存在一般。
后来想起一位老者给我讲的庖丁解牛,说庖丁的刀有形,可刀锋的末端却是无厚的。
而那雨滴与雨滴之间的寂静,也不过是一刃刀锋的空隙。
或许并没什么话可说。
生活平静的表皮之下,是藏着暗流的。
有时候潜入其中,会有许多的混沌与害怕,浮出水面,在白花花的太阳下面,又会产生质疑。
我也并没有放弃梦境,依然从那里获得讯息,抽丝剥茧寻找端倪。
梦中丢了自行车,一而再,再而三地,最后一个梦里我终于看清那辆车。
紫色,斜梁处油漆斑驳,是高中时候经常骑的那一辆。
我还看见那个时候的他,在远处与某个女孩子说话。
我想他对我仍然重要。或者与他有关的某些事,对于我自己来说仍是未解决的。
第一次,我去地下室找那两辆连续丢失的自行车。第二次,我乘电梯去一个未知的停车棚找紫色的那一辆。
或许它们并不是同一辆,但那都代表着失落的可驾驭的自我。
我究竟丢了什么?那是个谜。
还梦见要去别的城市,似乎是在甘肃停留,然后转折去了雨崩。或是另一个城市。
走着走着只有一个人与我相伴,要过河,河道不宽,却是需要两个人协力。
但如何都摇不醒那个人,她似乎是中了某种毒,变了形状,无法醒来。
或许嫌弃她累赘,也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关系不大,但奇怪我却从未想过要抛弃她。
辗转渡过,她醒来,我恍然间知道,其实她就是我自己。
那她的毒,是不是正慢慢被治愈?
在另外一个梦里,我的披肩抖落变成了沙发,沙发又变成土崖。
土崖的石缝中躲着一只蜥蜴,又或者是一头小鳄鱼。
那小鳄鱼竖起尾巴在我面前,那是我所不喜欢的动物,是我所讨厌的样子。
我闭着眼睛在半睡半醒间与它对话,我看着它来攻击我,咬伤我左臂。
我说,你为何咬我?它说,因为你讨厌我、不喜欢我。
我如何喜欢你?你身上的凸起,你的眼睛与尖利牙齿,你看起来丑陋、凶猛、充满毒素与攻击性。
我无法喜欢你,我只能讨厌你。
鳄鱼看我,很长的一个瞬间没有再动,然后扭头走开,缓慢消匿在某个角落。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哀伤,我似乎知道我所讨厌的可能正是另一个自己。
如果你像自己期望的那样温柔与美丽,你可以爱自己。
如果你看到自己丑陋且有毒,你是否还可以爱自己?
我想起梵文中有一个词,叫“阿拉亚味格严”。
在那里有一个场地,你可以把所有让你讨厌的、羞耻的、痛苦的、不想面对的、想做却不敢做的东西都抛进地下室。
但是它们持续在那里累积,以一种你无法觉察的方式来影响你的生活。
无法觉察,是因为你已经将它们压入黑暗处,它们便从黑暗处运作,力量巨大,却无法被看见。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这样一个地下室,我们常以为“咔嚓”一声关上门。
那些不能面对的东西便可以消失不见,一切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忽略不见的并不意味着不存在,而把毒素压抑且逼往更深处,是疯狂而危险的。
实际情况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