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索正社成员余彤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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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彤甫新金陵畫派山河新貌傳抱石 |
分类: 【宿将寻访】 |
倪熊
和奥林匹克一様,幾乎所有體育比賽往往人們最後祗記住了金牌得主的冠軍,銀牌銅牌的亞軍季軍就常常被人遺忘。任何领城每個行業皆有塔尖,人們或許習慣祗記住了領頭羊,常常淡忘其中堅和支撑。餘彤甫就有點頻似于這景况。
中國畫壇最具影響力的畫流派之一,新金陵畫派緣起上世纪20年代,近、現代中國畫壇呼風喚雨的角色如呂風子、徐悲鸿、張大千、颜文梁等一大批名流曾雲集南京風起雲涌,其時,餘彤甫尚在蘇州教學上世紀60年代,傳抱石、钱松嵒、亞明、宋文治、魏紫熙等人再接再厲,承與發展的成果蔚爲觀,“新金陵畫派”一鳴人一炮打響群星璀璨影響極其爲深遠。相比之下,“五虎”光彩熠熠,餘形甫稍遜風騷。舊瓶裝新酒。“新金陵畫派”的最大亮點雖然在于中國畫内容题材和主题表现的突破,但是同樣依賴于中國畫傳統的變法。而餘彤甫的貢獻在于不僅以身示範,在融合中西、以傳筆墨寫景不露痕迹,畫面呈現中國畫的審美品質方面作了積極的探索實;而且還使吳門畫派的傳统在自然寫生中獲得新生,和傳抱石、錢松嵒一起爲當時的年輕畫家亞明、宋文治、魏紫熙等乃至全的山水畫家提供了一個如何以傳统筆墨參照自然提供了一個直接的学習機會,可以説是勞苦功高,對于新金陵畫派的山水起到了承上起下的作用。泱泱浩瀚的文脈傳承有序,我們不應該淡忘餘彤甫這樣的中堅。
余彤甫(1897-1973),江蘇州人,別名形父,昌煒,字彤甫,以後走上畫道路,得益一個老師,现代山水畫家樊少雲。樊少雲非常計较執筆方法,認爲學畫第一關鍵要握筆鬆、掌心空,拖、推捻、拽四面照顧,懂得收斂舒展、左右順逆,才能畫得活。形甫是他的入室弟子,山水畫喜用小筆,筆觸细密,層次清晰,章法稳帖,颇似其師,作品溫情、恬淡,臨仿的文澂明早年山水。上個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餘彤甫曾經在上海、蘇州多處院校任及從事其它美術工作,并熟忱參與美術活動。1925年,他與陳摩等組缄了意在繪畫革新以紅楓爲標志的“冷紅畫會”,加入者有趙眠雲、程小青以及上海汪亞麈、劉海粟,杭州吳法鼎等,影響極爲深遠。1933年,他又與彭恭甫、吳湖帆等組織了“正社書畫會”,得到大江南北書畫名流的支持,使吳門畫派繪畫風尚得以進一步研討與發展。前者以革故鼎新爲宗旨,後者以承繼傳統爲己任。這貌似個糾結的難題,其實本不矛盾。藝術之路,從来就是反反復復纠纏不体,沒有絕對決絕,斷然截然,而是相輔相成,互爲借鉴。也由此可見:餘彤甫是一位革新畫家,是一位現實主義画家。從這層意義上説,餘彤甫就不是一個舊民國依依不捨的遺老,更符合新中国改朝換代的新生,比较適應于筆墨當隨時代的社會主義改造。建国後,餘彤甫曾一度授教于蘇州刺绣,蘇州市三中。1950年,他與書畫家謝孝思等建立“蘇州市新國畫硏究會”,與張枢、許十朋、费新我等去吳縣金山體验生活,認真創作。1956年,又第二次組織下鄕去常熟、吳縣一帶,成果颇豐,他的《缘化黄山》参加了第二届全国美展。有价値得一提的小插曲。有個叫餘克危的小小少年曾是他的學生,1955年考上了南昌航空學校後還是念念不忘畫畫,苦惱的假期荷上閑進俪人偶遇,一番咋寒問暖的寒暄之後,餘彤甫留下的一句意味深長不無惋惜的話:“你是應該學畫的呀!”一語惊醒夢中人。受此啓發鼓勵,此後餘克危歷經重重艱難,最终成油畫、國畫两栖的當代中國極具代表性的杰出藝術家。
這是餘形甫一生最重要的事,甚至可以説是新中國美術史上最具意義的一件事。1960年,繼北京、上海之後,全國最早成立的三大畫院之一江蘇省國畫院建院,餘彤甫成爲首批聘任的畫師。這年9月,紧紧圍绕“中國畫傳統筆墨如何反映現實生活”的主題,江蘇國畫院院長傳抱石帶領以江蘇省國畫院畫家爲主體的“江蘇畫工作团”開創了二萬三千裏寫生的壯舉。社會的變革、運動,“新時代”的到来,在畫家而言,就是要去用畫筆描寫這個時代。時代的要求也對畫家產生了作用,特別是這種超越了畫家個人行属的有組織的團體寫生,有一種強勢的引力,將畫家的思想引入歌頌新時代、新風貌、新氣象的狀態中去,再由寓生的活動,產生新趣味、新意境、新構圖、新筆墨、新色彩,讓主貌的意識與客貌的風景由寫生而結合成了統一體。隨畫家們激情飽滿、嘔心瀝血地創作了一大批既有鮮明時代精神風貌,又有純泙民族傳統特色的中畫作品。
這是一個畫派形成的和典衰的两個基礎條件:畫家的藝術追求和藝術趣味的改變與當時社會的審美取向互相契合照相輝映相輔相成。這批活于雷時中國畫壇的藝術家,被公認房“新金陵畫派”的核心力量。1961年5月,在北京中國美術馆舉“山河新貌”畫展時,好評如潮,在全引起巨大的反響,就此開制了“新金陵畫派”的輝煌面。“新金陵畫派”追求傳統經典、切實深入生活、倡導與時俱進、勇于開拓創新的精神實質,成引倾藝創作與寄美風尚的時代強音。傳抱石在一封给朋友的日後非常著名的《思想變了,筆墨就不能不變》的信中這樣表述:“美協江蘇分會織了以江蘇國畫工作出省参觀訪問,目的是:開眼界,擴胸襟,長見識,虚心向兄弟省市學習,從而改造思想,提高業務。”而在餘彤甫則有着脱胎換骨的深刻涵義,他深有感觸痛改前非:“回顾過去作畫有三種毛病,第一“思想顾慮”病。第二是“筆墨東婷”病。第三是“貪多、討好”病。”相當于浴火重生。如果説餘彤甫此前的成就還祇是在于技法的探索,那么此次壯游是及到了靈魂深處的鳳凰涅粲。頭而易見的不讓餘形甫的筆墨隨之政:一破當年“善燴小幅,妙趣横生”之稱譽,畫出了一大批氧勢磅礴,落筆大度,用墨蒼秀,境界清新之長卷巨幅。一方面是遵循法度,重視傳统筆墨;一面是結合西畫技藝,構圖注意透視,着色運用明暗。而更其難能可貴的是表现内容上的巨大将變,反映了新時代、新生活的鄉土風情和社會風貌。此後,一直到60年代中期,餘彤甫是一路高歌猛進,這是他藝術生涯的創作高峰期,其代表作品也基本上蓋出于此。最属人稱道的創作是1965至1966年期周所創作巨幅長卷《長江萬裏圖》,全卷原计劃共分成16段,每段可分革成章,伸展6丈有餘。從上游至下游一直畫去,包括山城、三峡、武漢、馬鞍山、南京、江等勝景古迹,曲折逶迤,氣象萬千,落筆老辣蒼動,渾厚古雅,而于枯筆鲅點尤見功力。殊属可惜的是其中尚有3段未竟完成而“文革”開始,人與畫屢遭劫難,就此再未筆。
著名作家老捨曾經評價:“山河新貌”的作品種種不同風格的表現,多麽誘人!山水畫要創新,要創時代風格之新,但不能失去傳统筆墨;“山河新貌”畫的是中因畫,老畫家傳统筆墨功夫不説,在年輕畫家表现前無古人新題材的作品上,走的是傳统的路子,也是很明頭的”。這話用來評説餘彤甫,是比較恰如其分恰到好處的,彤甫對傳統筆墨功夫有過人之處,外師造化創造出新時代新風貌的作品,受到了一致的肯定和好評。
無論從年龄、関歷以及對傳统的理解等來説,餘彤甫都是较爲特殊的,但他因此而起到承上啓下作用勤于“新金陵畫派”至關重要,無愧是金陵畫派中的中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