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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的“偷跑炫奇”与文字炼金术

(2011-01-24 16:5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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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偷跑炫奇”是独属于作家张大春自己的典故,说的是其四五岁时,行走在眷村的小巷里,如果有其他路人,他会快走赶在前头,“遇到左右拐弯之处便岔入横巷,骤然飞奔一段,拉开距离,随即恢复正常的行进速度,继续前行”。其时的小孩心思:“身后之人若是行经巷口,赫然发现我已置身数十尺之外,一定会误以为我有什么超能神术吧?”

    张大春念念不忘这个幼时的顽皮举动,并以之与自己的创作并置,显然是隐喻着某种写作的心态。自小说集《四喜忧国》中的诸作观之,诡奇百出,形式翻新各异,跳荡不羁,与“偷跑炫奇”果然有相类的脉息。

    短篇小说之于张大春,如戏法师手中的魔杖,好好的一根光秃秃的棍子,挥上几挥,却可以变出缤纷的诸多事物。如《悬荡》、《鸡翎图》、《将军碑》、《自莽林跃出》、《如果林秀雄》、《四喜忧国》等,心裁别出,不避玄虚,寻常“牌理”不在考虑范畴内。虽有加西亚·马尔克斯、朱西宁等前辈作家的深刻影响,但张大春却有化用之妙,有痕迹却不生涩,且令人惊喜地于传统中汲取养分,浑然成趣。

    自然,张大春绝非一个形式主义者,他的“炫奇”非为艺术而艺术,而是有着某种情怀的呼之欲出。《鸡翎图》中的山东老兵,养鸡取名为“大柱子”和“二愣子”,紧急移防时鸡不能跟着走,他不愿意贱卖,而是浸着眼泪“喀吃”“喀吃”两声扭断了“大柱子”“二愣子”的脖子,“是汉子就得有好价钱!”原来这是在山东老家当兵时老爹和他说的最后一次话,而他和弟弟的乳名就叫“大柱子”“二愣子”。张大春是眷村的孩子,上一辈的故园之思于其是感同身受的。乡关何处的忧思在导演侯孝贤的表达中是年迈的祖母一次次收拾起包袱打算从台湾凤山眷村走回广东梅县老家,而在张大春的小说中化为了“喀吃”“喀吃”声里公鸡的葬礼。

    或许,张大春有着一种文字的炼金术,出奇和未必出奇的故事在其点染下均闪出熠熠的光来。诸如《如果林秀雄》,有他人之评价:写得很有意思,但是好像有点太乱了。张大春回答:“究竟是有点乱,还是太乱呢?”一个人的生命历程在现实与“如果”之间徘徊,进一步或退一步大相径庭,偏偏二者还交织错杂在一处,恍兮惚兮,不知伊于胡底。《将军碑》,很容易会让人拿来与白先勇的《国葬》比较,不过白先勇的笔调深沉,有着英雄落寞的凄冷,而张大春显然已变为“疑古玄同”的同道,“那是你的历史,爸,而且都过去了”,疑虑与嘲讽之意昭然。将军穿梭于生死之界,未落实自己的青史忠魂,慢慢发现回忆似乎也是可以修改的,还到何处去寻找真实的褒贬与记忆?《百年孤独》式的魔幻手法在张大春手中玩耍得溜转,丝毫未有南橘北枳的不适感,中国的“将军碑”在时空的混乱杂糅中化为传统历史和文化的灰烬,而非半生不熟的域外夹生饭。

    有论者说张大春的文字是“阳光满目、野气一身”,这野气与反讽在《四喜忧国》中表露无遗。满口道德仁义的“圣贤”以极其不堪的死法一命呜呼,昔日一口气能念下的半篇“社论”之成色在此映照下可想而知了;而将四喜这样一个猥琐的小人物和“告全国军民同胞书”联系在一起,如此的“忧国”自可令当权者难堪之极,不着一痛斥之词,却尽得反讽与颠覆之妙。张大春以文字的炼金术,在内里炫奇斗狠,却妙在不动声色,野气挥洒得如水银泻地,防无可防。

    于小说集《四喜忧国》中,我们可以看到作者不懈的文体炫奇,大约正因为如此被人贴上了“后现代的标签”,诸如拼贴、解构、嘉年华等。回溯与此同时期,内地的先锋派文学方兴未艾,两岸的形式实验大有相似之处,甚至连域外的借鉴途径亦大致相同。不过,内地的先锋派小说多是为形式而形式,远离了社会现实,远离了批判锋芒,而张大春这个“炫奇”者一边浮游于文体的杂耍之上,一边却潜入社会“深刻的钳制”底层,不屈不挠,揭出正经表皮下的卑小来,于众声喧哗的社会中仿若一种突如其来的静默。张大春说,自己“或许还能够继续走在纵横如阡陌交织的小巷子里”,玩偷跑炫奇的把戏,而我们已清晰地知道,这种炫奇已与某些尖锐的事物莫逆于心了。

 

 

《四喜忧国》,张大春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10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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