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河》文学月刊2010年第九期精华选读:延河讲坛
(2010-09-09 00:54:44)| 标签: 陕西省作家协会延河订阅延河文学延河投稿延河文学月刊社延河杂志 | 分类: 延河精华文章 | 
“家-国”修辞关联:中国传统社会运作模式话语行为分析
谭学纯
 
2010年6月13日,中央电视台教育频道“第十放映室”播出的“中国情·家国情怀”专栏节目,谈到“普通人或许没有壮丽诗句来写出自己的家国情怀,但这情怀却在我们的情感密码之中”。
其实,“家国”故事中的情感密码,不一定需要壮丽诗句来书写,它已经作为一种文化基因,渗入了社会血脉和肌理。
在中国人的经验世界里,家是行为主体的灵魂安顿处所,养家是公共道德,分家是亲情割裂,出家是断了尘缘,被家庭驱逐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虽然也有离家出走的个案,但离家之后的迷茫、失落和无助,通常会大于对人在家中的厌倦和无奈。
这一切,可能不同程度地在“国”的层级重现。
“国”是“家”的修辞化放大,“家”这个基本的社会组织细胞在“国”中被不断仿制。歌曲《大中国》所唱的“我们的大中国呀,好大的一个家”,是这种修辞化放大的典型表达。
“家”是“国”人的集体无意识。不管是舍家效国的民族大义和使命感、还是篡国乱家的萧墙之祸和亲情沦丧,“家”都是中国人心中一个挥不去的影子、一种为自我定位、也为他人定位的价值参照。
由家及国,从国看家,家的逻辑和国的逻辑以修辞的方式构建为同样的经验模型,“家-国”修辞关联在不同的层次显影:
——修辞技巧(话语)层面的家国之思
——修辞诗学(文本)层面的家国叙事
——修辞哲学层面的家国共同介入主体的历史生存和现实生存
可能因为这些现象在我们的话语行为中已经潜移默化,我们反而很少去观察、分析和解释。希望这个讲座可以提供一个观察与解释的角度。
 
一、“家-国”修辞关联:观察与解释
(一)观察的起点:汉字“家”“国”、汉语“家国”和“家-国”修辞关联
汉字“家”、“国”的形、音、义系统中,能够提取的关合点很少,如:
1.“家”、“国”都可以指都城。
2.“家”、“国”都可以指古代王、侯的封地。(古汉语“国”与现代意识中的“国”具有不完全相同的内涵。中国古人思想意识中的“国”,是以家为“原型”的朝廷、社稷,而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至于“朝廷”与“家”和“国家”的关联,后面会涉及。)
但是,从话语行为观察,中国传统社会组织结构和运作模式中“家”和“国”的实际关联,远远多于汉字“家”、“国”的意义关联。前者必定有认知机制的支持——它来自修辞。
从汉字“家”、“国”,进而观察汉语“家国”,后者的语义可以有两种理解,其中一种理解有修辞介入:
1.“家国”是并列结构:意指“家”和“国”。
2.“家国”是偏义结构,指“国家”。
《汉语大词典》解释的“家国”,就是“家和国。亦指国家”。
指向“国家”的“家国”中,“家”是语词义虚设的语素,也是修辞义潜隐的语素。当“家国”专指“国家”的时候,“家”的潜隐语义会被激活,所以中国人常用“家国之思”、“家国之痛”、“国破家亡”之类的话语传递家国相关的情感心理。白居易《初贬官过望秦岭》有这样的诗句:“草草辞家忧后事,迟迟去国问前途”。诗中“辞家”和“去国”,在平行句的相同语法位置同现,修辞考虑应该多于语义考虑。
汉语中,一些分属“家庭”/“国家”语义场的“家×”、“国×”词,“家”和“国”可以与部分语义共现条件弱化的词产生修辞化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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