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由了对父母放心了也要对自己负责了(翁洲云帆——武汉雅心53期学员)
(2023-12-15 21:00:05)分类: 自己与自己的关系 |
和父母一起来参加武汉雅心人本回归心学生命成长团队的亲子课,在最后一次课之前,我想过无数种与父母面对面呈现的场景,每一个设想都并没有对父母做出太大的指望,我反而会考虑用什么言语迫使他们直面当下的现状“一击毙命”。但当老爸在课堂上非常坦诚的表达时,我反而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看来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不需要用上了。”我似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为什么只通过几节课,他能这么轻易的从高位上面下来,但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就像是看了很久的苦大仇深的小说,本来预料的、与最终敌人的对决反而没有出现,而直接走向了欢乐大结局。我清楚,我终于可以解放自己了,甚至于我对于过去的那些冲突以及被迫创伤的部分也没有那么愤怒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剥离的感觉,让我不再想要分析因果、追根溯源为过去没有办法逆转的东西而绝望,或者说未来的希望感和可能性美好到可以让我抛下过去的那一些东西。
我对于父母的照顾来源于我在小的时候想要他们寻求帮助时却发现他们的脆弱与摇摇欲坠,可在这一刻我有一种属于自己的能量回来了的感觉,曾经的我一直觉得我付出的很多东西都不是自己的,即便我很努力,我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价值,认为自己空无一物。既然我已经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前行,那么这个寻求他们帮助的起因就可以消除了。或者换一句话说,看到他们对我的理解,我反而感觉到他们身上有一点新的、稳定的东西存在,也就是说我可以放心了。但我又会疑惑,在这样一个场域之下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我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不断对他们进行提示却逐渐无力,人在“老天的安排下”这样的一套自适应修正系统就这么的无力吗?甚至我有一瞬间觉得我过去所有与命运的抗争都如此的渺小,甚至毫无意义。可我又一瞬间觉得,没有这一次念头反复在濒死边缘徘徊的低谷,是不是就没有办法让亚新老师看到我自我坚持力量的极限,也就没有办法证明、或者说让对方看到我的价值?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自虐的想法,这种过去自我折磨的经历似乎又成了我力量强大的证明,即便这并不是一股蓬勃的、永远向上的正向的力量,似乎这种创伤就从此转化成了疤痕,或者说是战斗过的勋章。但无论如何,这个我认为可能要在未来花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似乎就一下子在这一刻实现了。我的确被推向了一个更自由更轻松的地方,我非常肯定,我上课的时候所处的环境是十分安全,可以让我自由伸展的,我也的确在现在相信我可以自由的享受大家的拥抱、享受那些我还不熟的姐姐很亲切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也很喜欢听亚新老师上课,也很享受每一次他愿意和我互动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察觉到我的表情的时候,他似乎在告诉我,我值得这样被对待。
另外一个给我印象深刻的场景是时隔九年,老学员在以相同的问题与自己的受伤小孩儿抱头痛哭的时候。这个时候我最心疼的反而是亚新老师,对于我来说,这就像是留了好几次级的学生,又拿着相同的试卷,把自己做了无数遍都不会做的题,再让老师去讲。我当时还开玩笑,这个时候最被折磨的一定是老师,要我肯定就受不了这种痛苦折磨了。当他再一次语重心长,又用平和的语气,再一次向她们指明方向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如父亲般的包容与教书人身上所坚持的风骨,我在他身上能够闻到一些文人身上所相似的特质。当然我相信亚新老师最终的愿望不是真正一直当学生们的父亲的,他想看到的是学生们以他的身体为拐杖,然后再丢下拐杖向前迈步的场景。所以当我听到过去的学生关于男朋友的事情要亚新老师参谋,似乎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师生之间的亲密性的时候,我微微皱了眉头。一直攥着这根拐杖不放,一定不是他希望所看到的,只不过他会选择包容与退让、用幽默去化解。
“职业不是一个人的归宿,不仅是赚钱的工具,是他内在和这个世界连接的载体和通道,是对这个世界的爱和热情。”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件事情又何其难?像这样以身体去填充时代中创伤的沟壑、去化解民族下一些共通潜意识所造成的裂痕。如宽广的大海、又如一个干净的通道去让他人的私欲、攥取、怯懦、依赖、质疑、代代相传下的痛苦能够被温和穿过,要忍受实际是上课中的鸡零狗碎、柴米油盐,如果是我可能真的承担不了这种理想主义真正落地时,所呈现出的一块真实的、如纹着美丽花纹、却有着虱子、破洞的现实的布。事物总是二元对立存在的,只有内心会怀有对神的指望的人才会有终于接受不设神龛的说法,只有在意身上物质欲望的人、把这些东西当自己的人才会有脱下华服的说法。我看不得他人将理想主义者推向神性的平台又抽干他的血液;我也无法容忍这样用真心却换来表面温和温馨的场域下所满溢出来的、人性的劣根性把他折腾的疲惫。我从来不认同要以凡人之身去灌注普惠大众的崇高理想,也对所谓的集体主义语境下的牺牲精神保持绝对的怀疑。可能这样一个场景激起了我对于未来职业的困惑,如何将理想主义的梦想与照顾自己相平衡?“人类天性的本质特征是,作为精神,人并没有当即的存在,而是在本质上围绕着自我蜷缩了起来。”正因如此,我才会如此慎重的对待到老时回望、应如画卷般展开的人生,而这也是对抗虚无主义的方式。
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因为过去在国外接触过大量的30~50岁的样本,将美国过去时代对应我们现在阶段所发展的模式复制到我们的国家,并且通过具体的样本与职业可以验证它的可行性。我有考虑过做个数字游民,有个可以线上交付的职业、四处边旅行边工作。或者是小红书上的程序员朋友那样去考一个飞机驾照,在南极的游轮打工,甚至自己攒钱再去美国留学。总之,我对于物质与自由度这一块儿有比较高的要求,而且我也清楚这是经验证可跑通的。即便我清楚,财富本身会把一个人的优点和缺点无限放大,因为财富给了你选择做什么和不做什么的自由,我也明白,物质终究是物质,其存在本身没有多大的意义,是你以游戏的心态去与其产生交互,用它大肆书写自己的人生绘卷才会产生意义。可像亚新老师这样能够十年如一日的驻足在同样的地方,持续的与这样的群体接触,做着类似于半公益性的、半志愿性的东西。让我又对自己的想法有了一些质疑,在人生的早期,对于财富有极度的渴望、追求稳定性、商业性、抗风险性,是否会物极必反?无法接受与这些带着创伤之人长期站在一起想自己去更远的地方,是否是一个拥有了一些知识的人的傲慢,或者说对于面对真实人性时的怯懦逃避?总之这些是取代我与父母之间的关系问题之后,自己需要去面对的一个新问题。或许与更多人的不断接触、与对于自身身上的特质的不断确认,能够让我找到一个于己于他人都能舒适的一个与世界链接的方式,我是要通过不断的体验、正视自己的感受来修正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