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道韩国最近怎么了，新闻层出不穷，还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素媛案”真凶赵斗顺，即将结束12年的刑期，于2020年刑满释放。

 

单是这一句，就已经足够引起民众恐慌。

 

如果有人对“素媛案”不太了解，这里先做简单陈述，后文会详细描写罪犯的恶行：

 

2008年12月11日，56岁的赵斗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对年仅8岁的女童娜英（化名）实施了性侵。

 

更可怕的是，根据连日来的韩媒报道，赵斗顺服刑期间，没，有，任，何，悔，过。

     

2018年，韩国法务部曾对赵斗顺进行了性犯罪治疗经过鉴定，鉴定结果为“性偏离性很高”。

 

什么是性偏离？

 

百科上的解释为“性歪曲”或“性精神病态”，具体表现为恋童癖、恋兽癖、异装癖、窥阴癖、施虐狂、受虐狂等等。

 

最终，赵斗顺的综合判定结果为：再犯危险群体。

    

得知赵斗顺即将出狱的消息，超过80万韩国民众集体请愿，称他为真实存在的人间恶魔，要求法院对其进行重新裁决。

 

然而未果。

 

紧接着，韩媒爆出赵斗顺长达300页的亲笔请愿书，主题清晰，文笔了得：

 

我没罪，我那天喝醉断片儿了。

   

一大早看到新闻的我，气到浑身发抖。

 

如此无耻，简直禽兽不如！

 

然而，从他在狱中的言行来看，似乎并非狡辩，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状态：

 

他真的认为自己没有犯罪。

 

这意味着，赵斗顺在内心深处，就没有为自己的恶行感到惭愧。

 

他丧失了罪恶感。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

 

人一旦失去最起码的良知，那么他无论做了多么没有道德、多么无耻的事情，都不会产生任何心理障碍。

 

换言之，这样的人脑子里根本没有犯罪的概念，无论性侵还是虐杀，都好像我们谈论天气和饭菜一样自然。

 

可伤害赤裸裸地摆在那里。

 

那些无辜的女孩，以及她们为此承受的长达一生的痛苦，都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

 

02

 

《素媛》和《熔炉》，这两部以儿童性侵为主题的韩国电影，让我们看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人性之恶。

 

令人心痛的是，这两部电影背后，都有一个更加阴暗的真实事件发生。

 

让我们回到事发当天：

 

2008年，醉醺醺的赵斗顺，在某教会前绑架了一名8岁女童，将其拖进附近厕所，强行进行性侵犯。

 

在女童奋起挣扎时，他又因恼羞成怒，不断殴打施暴，甚至狠狠咬她的脸。

 

施暴后，赵斗顺将大量自来水灌入女孩体内，就是为了洗去自己的犯罪痕迹。

 

电影《素媛》，正是由这件真实事件改编。

 

这也让我们得以看到，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

 

电影中，遭受性侵的小素媛，整个下腹部都受到重创。

     

手术后，小素媛的肠子几乎被完全切除，不得不安上了人造肛门。

 

这意味着，她一辈子都要带着便袋生活，很大几率失去了生育功能。

 

出院后，小素媛在经过被性侵的那条小巷时，站住了。

 

她盯着小巷的入口处，久久没有说话。

 

当儿童性侵逐渐发展成全球问题，素媛型悲剧，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在我们身边。

 

电影《熔炉》里，那个扒门偷看女生的校长截图，不知道给多少人带来了长期的心理阴影：

 

在那所聋哑儿童的特殊学校里，从校长到老师，一共十多人，先后对超过30名学生进行性侵。

 

那里没有蓬勃的朝气，只有被打的满脸淤青的男孩：

 

被女老师强行将头按进洗衣机里的女孩：

 

甚至，连男学生都不放过的变态老师：

 

据说，影片中拍摄出来的残忍行径，不足真实发生的百分之十……

 

光是想想就让不寒而栗。

 

这些孩子，年纪最小的只有七岁啊！

 

那些满脸慈悲却天良丧尽的恶鬼，让这些本就遭受不幸的孩子，更加绝望。

 

而诸如此类的恶行，全世界都在发生。

 

这些恶魔，可能是路过的大叔，学校的校长、老师，甚至……是医院的儿科医生……

 

2018年，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最高法院，一份长达887页的大陪审团报告，揭露了该州300多名神父，在过去70年间，性侵儿童的案例。

 

这些天真的孩子，还来不及了解这个世界，就遭到了世界最残忍的伤害。

 

鲁迅先生曾说：

 

真正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

 

那些被撕碎的人生，无论怎么修补，也再也无法复原了。

 

形容他们的遭遇，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

 

摧毁。

 

03

 

经历过性侵的女孩，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还会遭受怎样的非议和排挤？

 

原著中，关于小素媛转学后的境遇，有一段令人揪心的描写：

 

素媛妈妈抱着素媛，走进这些像猛兽一样可怕的视线中，周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坐在素媛妈妈对面的一位家长皱着眉说道：“为什么要把一个不正常的孩子送到学校来？难道就不害臊吗？”

 

素媛妈妈沉着应对：“在孩子面前，请您注意一下用词。”

 

然而学生家长气势汹汹地瞪着素媛妈妈：“或者送去残疾人学校。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全都不正常，不是吗？知道孩子们听说素媛转学过来有多害怕吗？”

 

看到了吗？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是全世界都认为她不正常。

 

无辜的人，反而被大众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些孩子，这些娇嫩的花朵，在遭受非人的凌虐过后，还要承受舆论对他们加诸的二次戕害。

 

而此时，犯下罪行的人，隔着看守所里的探视窗，向女孩的父亲发出恐吓：

 

《黑之契约者》中有一句台词：

 

背叛会招致背叛，血案会酿成下一轮血案。

 

残留的心意不知所归，在欲望与绝望的缝隙中扭曲变形。

 

受害人的自我救赎，可能需要漫长的一生。

 

甚至，这些在童年时遭遇不幸的孩子们，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从曾经的“炼狱”中走出来。

 

《素媛》中，那个打开女孩心扉的心理医生，也曾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属于她们母女的结局，令人扼腕。

 

《熔炉》里，被校长迫害的男孩，也在一个清晨，卧轨自杀了。

       

其他学生呢？

 

不过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们在被性侵的时候死了一次，法庭上又死了一次，其余的时光，再也活不起来了。

 

他们害怕接触社会，痛恨一切不平，又渴望永久的和平。

 

那么，这些孩子的家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烙在他们心头的痛苦，甚至比孩子自己更加深重。

 

只能陪着他们熬，不能痛快地生，也无法快乐地活。

 

还记得这句令人揪心的遗言么？

 

“哥，谢谢你，我要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一个女孩从8层楼顶纵身一跃，与这个世界决绝告别。

 

而那名握住女孩的消防员，最终由于体力不支，没能把她从死神的手上夺回来。

 

一条年仅19岁的生命，就此香消玉殒。

 

在此之前，女孩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一年前，她被自己的班主任强行猥亵。

 

这段经历，成为她无法摆脱的噩梦。

 

她抗争过，也曾试图为自己的不幸发声。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人们的指指点点，和一道道看怪物般投射来的眼神。

 

女孩患上抑郁症，多次自杀未遂，只想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然而，她的世界没有公道。

 

那份冷冰冰的法院判决书，成为压倒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道的无情，令女孩心灰意冷。

 

以至于当她决意自杀时，来自陌生人的一缕温暖，已经无法慰藉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带着对人间的绝望，毫不留恋地跳了下去。

 

这样的结局，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而这，到底是怎样的人间？

 

 

04

 

 

曾经看过一句话：

 

世界的黑暗，不会因为我们的视而不见而消失。

 

代价太小的后果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铤而走险，反正最多也就关十几年。

 

网上随手一搜，类似的案例数不胜数：

      

这些凶手“再犯”、“累犯”的起因，大多出于惯犯或者报复性心理，而倘若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悔过之心，又会如何？

 

《江湖白事》里有一段对话，大抵可以算作这种人的内心独白：

 

“如果我做了不该做的，那只是因为上帝没能赐予我做对事的能力。如果这个世界令人生厌，那也是上帝的错，我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那么那些被发现死于流弹头骨中枪的死者们也是上帝的过错？你不觉得害臊吗？”

 

“我有什么害臊的，世界变成这副德行又不是我造成的。”

 

“但是你也没做什么改变来让世界变得美好。

 

“是啊。那我下地狱好了。”

 

发现了吗？

 

在没有罪恶感的人看来，自己只是一个忠于本心的执行者，至于结果好坏，都与自己无关。

 

当这种心理在一个群体里放大，酿成的人间惨剧，绝对会超出正常人的认知范围。

 

罗马帝国时代，曾发起过几次十字军东征，对阿拉伯地区的穆斯林教徒实行了惨绝人寰的屠杀。

 

据说东征前，罗马教皇对十字军曾做这样的讲话：

 

上帝饶恕了你们的一切罪恶，你们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消灭那些异教徒。

 

于是，十字军放下了所有顾虑，所到之处，烧杀抢夺，老幼妇孺都沦为他们刀下的冤魂。

 

这场长达200年的十字军东征，被历史学家称为最无耻、最野蛮的战争。

 

当一个人无所顾忌，就会坦然施暴，肆意凌虐，不会为任何行为而负罪。

 

最终，他会彻底丧失人性，沦为没有思考能力的野兽。

 

而法律的宽容，正是纵容恶行的催化剂。

 

说回素媛案。

 

目前，韩国现有的法律，无法对赵斗顺进行更加严苛的量刑。

 

2010年，韩国更新了《特定暴力犯罪处罚特例法》，规定重犯的照片可以公开。

 

2012年，韩国正式实施《性犯罪者性冲动药物治疗法》，核心内容是，允许使用化学药品，对性犯罪者进行“化学阉割”。

 

然而，这些新的法律，只适用于法律生效后发生的行为。

 

也就是说，在2008年犯下罪行的赵斗顺，无法根据这些新生的法律来量刑。

 

如果要对犯人进行新的制裁，必须对他进行重新审理。

 

而这在韩国现有的法律框架下，是无法实现的。

 

目前，唯一能够限制赵斗顺的方式是，在出狱后一段时间内，佩戴电子脚链。

     

至于它的约束力有多大，只能说见仁见智。

 

现实中，曾经遭遇性侵的“素媛”还未年满20岁。

 

她在经历了两次极其痛苦的手术后，终于摘除了便袋，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赵斗顺的照片无法公开，也意味着：

 

兔子在明，恶狼在暗。

   

也许她终其一生，都将活在被报复的恐惧中，隐姓埋名地度日。

 

而罪犯却可以逍遥法外。

 

这个世界的黑暗，不会因为我们视而不见而消失。

 

只有当光照进来的时候，黑暗才会消失。

 

放虎归山的后果，可能是，也只能是：

 

“素媛们”的悲剧，随时可能重演，并且永远不会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