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淑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独立世间,空见落花缱绻,你终是纤纤细步,盈盈走来,莞尔一笑,依旧是记忆中典雅却惆怅的模样。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嗅一嗅空中温润的气息,我欢喜能再次遇见你,在青青石板路上留一串清脆的跫音,在湖光潋滟中写一层粼粼的波纹,流连于此,我在梦幻般的小巷里,与丁香般的姑娘擦肩,在高高的阁楼上,我幻想那达达的马蹄再将美丽的错误上演,多想让你记住我的足迹,记住我曾拜倒于你的裙裾。
拐过几个弯,跨过几座桥,我便驻足在这牌匾前。“沈家”我跨过门槛,径直走进先人的府邸,庄严的太师椅,精制的雕花家具都默默不语。谁能想到当年富贵人家已被时间剥蚀的遍体鳞伤?昔日的光影流年亦如这门前的河水,沉默着却真实地流淌,直到那看不见的远方。问沈万三到底安葬何方?我不愿无端猜测,何必挂心于此,一座宅子,一个牌坊,足以给后人无限怀想,所谓身世浮名又有何意义?
听流水潺潺,坐一叶小舟,再将你的故事品玩,撑船的女子,悠闲握着竹篙,那小船却不偏不斜从那窄小的桥洞穿过,那女子就道:富贵桥或是安宁桥,我只沉浸在她的吴侬软语里了。
一缕茶香氤氲,缱绻于鼻尖,我循香望去,是了,三毛茶楼。撑篙停船,我跳上岸,望着这座清秀的茶楼,想着几年前,这人原属于撒哈拉的女子,闯进了你的世界,为你落泪,说你是让人感动地近乎心碎的地方。我款步上楼,在角落里坐下,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茶客,再也不会有那波西米亚长裙飘摇的倩影,她说有生之年定再来游赏,她食言了,这个人间的精灵终与你仅一面之缘。
花落了,人去了,你也是注定要离开,此番再见,是命中注定。一份情缘自当好好珍藏。多想再看一眼这青石板铺就的水墨画,多想再听一次蚬江唱晚,品一杯清茗。然而,又是漫天落花,如霓虹般遮住了我的视线,落红后你的身影终是模糊。我拼命睁开双眼,想把你深深印刻在心上,周围却是更迷茫的黑暗,我不禁浅笑,所谓重逢,不过大梦一场。那又何妨?纵使我周围依旧是塞北厚重的黄土,纵使我依旧在充满烟火生活中挣扎。但我确实同你有过美丽的邂逅,有过心醉的重逢。那便足矣。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已载5月14日《德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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