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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爱同人】柯洛自述 下部 第十二章 下

(2013-01-21 18:59:43)
标签:

杂谈

分类: 原创
十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原本我们都还抱着些希望,虽然不知道之前那个志愿者究竟为什么突然反悔,但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在绝境中留着一条退路,总有种自欺欺人的安慰。
或许是觉得很可惜,也出于道义上的不忍心,医生最终把那个志愿者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们。
就这样一边努力着想办法跟志愿者沟通交涉,一边继续寻找骨髓匹配的人。
毕竟第一个出现得太快太顺利了,让人忍不住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下一个也许并不是很难找。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两边却都丝毫没有进展。
“太难了。”医生叹息着摇头,“这种骨髓配对成功的几率本来就极低,连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都不一定合适,更不要说旁的人。何况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登记捐献骨髓……”
最初的期待,就这样一点一点磨成了失望。
那个志愿者的电话我跟谢炎轮流打过多次,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只说当初做骨髓配对检测是一时心血来潮,没想到会真的配上,很抱歉……之后无论我们怎么恳求、提出什么样的报酬条件对方都毫不动心,逼急了就不再接电话。
血液科病房的几十张床位住满了病人,每个人每一天都在盼着突然冒出一个跟自己骨髓匹配成功的捐献者,有人等了三个月,有人等了半年,有人等了两年甚至更久……而更多的人,就在日复一日的绝望等待中,走到生命尽头。
自从那一晚过后,谢炎再没有情绪失控过。他每天守在医院里,照顾舒念,等待消息,夜深人静的时候,长久地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沉默着抽烟。
我接到陆叔叔的电话。
他没有多说什么,问了问舒念的情况,然后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这样无休止的请假必然影响公司很多业务的正常进行,我心下歉疚,正想开口,冷不防听到陆叔叔说:“LEE回来了。”
“……”

最早班飞机在晨光中降落T城。
机场离市区很远,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打卡的时间。
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我有种时光倒溯的感觉。
近半个月没见的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听到响声抬起头,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了一下。
上一次在这里看到他,究竟是多久以前……
虽然对视只有几秒,但看得出来他精神很好,面色全然不复之前在医院里的苍白病态,休闲又得体的衬衫西服,最熟悉的上班打扮,恍惚中觉得这个人似乎从未离开,那些事情也未曾发生过。
他靠坐在椅子里,抬手摸着下巴,探究的视线停驻在我脸色许久。
我埋头在大堆积压的文件中签字。
“怎么了?”身后传来询问。
我背对着他,久违的嗓音在心头划过,带着七分好奇和三分关切,蓦地让人心底升起一片温热的酸楚。
“舒念生病了。”我哑着声音回答。
他似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过你也别太操心了,没什么是治不好的。”
我手下不停地翻着成摞的材料,在纸张刷刷的动静里飞快地说:“当然可以治得好,又不是绝症。只是白血病而已。”
背后的人没了声音。接下来的几十秒的时间里,办公室再没有人说话,一片静谧。
那是每个人在听到舒念的病的时候,都会有的沉默。
所有说不出口的同情和怜悯,所有的多说无益,都化作让人伤心的沉默。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我眼睛一热,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要说?说了你就会关心他?就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又有什么用?我不要别人用可怜的眼光看他,不要见了他就只绕着这个话题转。明着暗着告诉他还能活多久,什么时候死,会怎么死……”
笔尖猛地划破纸张,殷渍的痕迹仿佛透进了心里,“他已经撑得够辛苦了,我不想别人都拿他当快死的人看……”
这么多天以来拼命压抑的焦虑、苦闷、疲惫和失望一瞬间喷涌而出,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心底那些沉甸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重量便摇摇欲坠,而那句掺杂着震惊和无措甚至是责怪的问话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积累到顶点的情绪溃然决堤。
太多的疲累无法纾解,太多的郁结无处倾诉。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把我紧紧地裹在中央,挣扎不得,动弹不能,憋疯了一样难受。
而此时此刻,在这间办公室里,因着身后的那个人,因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熟悉味道,疯狂涌动上来的委屈任性像破了口的水袋,湿淋淋地浇透了满眼满心。
“柯洛……”
“明天我们把他转到T城来。如果还是不行,就联系国外的专家。”我放低了声音,飞快地说着。
“柯洛,你别太慌了,这种痊愈的例子也有很多。”
“嗯,”我始终没有回头,越来越快地翻阅文件,“我们已经找到匹配的骨髓。”
“那不是很好?”
“可是对方却反悔了。”想到无数次被挂断的电话,我忍不住咬牙:“混蛋……”
背后的声音顿了一会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种事情……”
“实在不行,我就把那个人找出来。”
抓着纸张的手指不断扣紧,这样的想法不止我有,谢炎更迫切地想要挖出人来。只是找到人之后呢?
用枪抵着脑袋,五花大绑着上手术台吗?
舒念根本不会接受用这样强迫对方的方式来续命。
“你别做傻事。那样舒念也不会接受的。想想别的办法吧。”
被一言说中的沮丧让眼框酸胀难耐,我赌气一般口不择言:“跟你没关系,你当然说得这么轻松!”
他并不反驳,只沉默着,突然笑了笑。
从胸前透出来的低沉笑音让我蓦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却再没有得到回答。

舒念转院的手续办理得很顺利,第二天傍晚,人已经在T城的医院里安顿好。
本来谢炎是反对的,S城的医疗条件并不比T城差,可是打听到T城有位声名在外老中医对白血病颇有研究,一手针灸的绝活儿无人能出其右,只是脾气颇有些古怪,从来只在自己家中接待病患,概不出诊。所以即使很不情愿舒念奔波劳累,谢炎还是撇着嘴跟了过来。
诊号是提前很多天就约好的,凡是慕名而来求诊的都知道老爷子的规矩,一天只接五个病人,没有预约不给看,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都要按顺序排队来。
他给舒念号了脉,看了舌苔和内眼睑,详细询问了病状,沉吟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谢炎急了:“医生,怎么样?”
老中医缓慢地摇了摇头,“身体底子太差,以中医疗法调理怕是收效甚微,而且对病人来说,时间也过长。”
言下之意,舒念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谢炎扶在舒念肩上的手指不断收紧,舒念侧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温柔安抚,垂下的睫毛却挡不住骤然黯淡的眸光。
失望总比无望更伤人。
我扭过头,眼底酸涩得生疼。

回医院的一路上都没人说话,车里的空气异常沉默。
现实像把生锈的铁锤,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进心里,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骨髓配型的搜寻依然没有消息,眼下只能把努力的重点放在那个临阵脱逃的志愿者身上。
“让我打一次电话吧。”病房里,舒念看着我跟谢炎说。
之前为了给舒念增加信心,谢炎告诉他,经过这些天的沟通,那个志愿者已经开始动摇了,再多联系几次,就一定会同意捐骨髓了。
我跟谢炎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至少让我跟他通一次话,毕竟我才是生病的那个人。”舒念神态温和,难得的坚持:“让我试试看。”

号码拨出去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手机被舒念贴在耳边,他紧抿的嘴唇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电话似乎接通了,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响。
舒念只听了一会儿,便静静放下手机。他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只有低垂的眉眼和嘴角泄露了失落和沮丧。
“……怎么了?”我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了什么?”
谢炎则直接探身拿过舒念手里的电话,打算重拨。
舒念抓住他按键的手,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别打了,已经变成空号了。”
“大概是电话打得太多,给人家造成困扰了吧。”
“本来就是过分的要求啊,拒绝也很正常。”
“你们俩不要这副表情,没关系的,还可以找新的志愿者不是吗……”
……
……
舒念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却是清亮。低低的声音像是说给我们听,又好像说给他自己听。

那天我没有继续留在医院,开车回了辰叔家。
走廊里,舒念看不见的地方,谢炎摔了电话。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被蒙住头,将辰叔的关切的询问和林竟聒噪的吵嚷挡在门外。
我想到舒念,想到他那么善良,如果是让他用自己的骨髓救别人的命,即使有天大的难处,他也一定不忍心拒绝。
我想到谢炎,想到他眼睛里疯狂却又沉静的光芒,他说这辈子无论如何地狱天堂,都不会再放开舒念。
我想到洛杉矶水晶大教堂下,舒念双手合十的祈祷。
我想到黑夜里谢炎无措的哭泣。
死亡是如此强大的东西,它让人无从失去,它让人无所畏惧。
蜷缩在被里团成一只厚茧,这样的包围让人觉得安全。我闭着眼睛,枕下湿濡一片。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林竟咬着面包不停地打量我,辰叔面露忧色欲言又止,连陆叔叔都在读报的间隙看了我几眼。
眼睛肿得厉害,失眠让脑子昏沉。我沉默地喝完一碗粥,之后把舒念的情况简单说给桌上的三个人听。
最后说到那个志愿者换了电话号码的时候,林竟忿忿地拍着桌子骂了一句。
准备出门的时候,辰叔问了舒念住院的病房,又搂过我的肩膀抱了抱。陆叔叔在旁看着,一言不发。
去公司的路上,陆叔叔问需不需要他派人把那个志愿者找出来,我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陆叔叔意外地看我一眼,却不多问,只说会给国外相熟的医院院长打电话,联系相关专家想办法。
我抿着唇点点头,眼眶胀胀地发热。
舒念说的没错,恩慈是无法强求的。
所以人总在脆弱的时候更加懂得善意和支撑的温暖可贵。
再在公司见到莫延的时候,谁都没有提之前的事。
舒念在S城住院那段时间我忙于奔波,公司的事务积压太多,不得不每日在办公室待半上午,只是效率不高,时常走神。
做得乱七八糟的项目被人接手过去,重新整合文案梳理大纲,仔细修改了错误迭出的数据,然后把负责人签字的空白留给我。
公司账目被动了手脚,所幸在造成严重后果之前便有人发觉,揪了出来。
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却又似乎没那么糟。
我依然每天都去医院,舒念强打着精神,终究遮不住日渐憔悴。骨髓配对迟迟没有消息,漫长的等待折磨着每根神经,让人在希望和失望的不断轮替中心力交瘁。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对于还有另外一个配型成功的捐献者出现的可能性不再抱有期望的时候,这个人出现了。

《圣经》说,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时,肯定会再给你打开一扇窗。
用这句话解释现在的情形真是再恰当不过。
“如果说之前那个移植术后成功治愈的可能性有80%,那么这个治愈的可能性有98%。”主治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单,“这种高分辨率配型相合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一般只出现在直系血亲或旁系血亲当中,你们确定舒先生没有亲人吗?”
谢炎愣愣的,整个人还沉浸在听到配型成功的消息时的巨大冲击力里回不过神。我转头望向舒念,后者慢慢拢起眉,迟疑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太小,好多事都记不得了。”
“医生,这位捐献者的名字……”
“对方要求院方对他的个人信息保密。而且他只留下了电话,名字我们也不清楚。”
“保密?”谢炎从狂喜里拨出一分理智,插嘴道:“会不会又像上次那个混蛋一样……”
他说到一半便住了口,似是生怕自己一语成谶。
“这个应当是不会。”医生推了推眼镜,口气却也不是十分肯定。“我们的人跟对方说明了舒先生的状况,对方已经同意最快速度安排手术。不过这种匿名捐献,当事人临场反悔的几率也很高,之前你们也碰见过一例了,所以思想上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我的心跟谢炎的脸色一样慢慢沉下来。
不过这终归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在手术成功结束之前还不能完全安心,却也足以让这么多天盘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天晚上,我睡了这段日子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由于捐献者相当配合,手术的准备工作非常顺利,再有两日便可以进行骨髓移植。
像是一直在心里溃烂的伤疤突然结了痂,希望如同新生的肉芽一般迅速滋长,痒痒暖暖的,让人容光焕发。
这样明显的变换很快便被身边的人察觉到,公司里甫一照面,莫延叫住我:“喂,有什么好事吗?”
我忍不住笑容:“找到新的志愿者了。”
“哦?”
“高分辨率配型都相合,”我回想着医生的话,有些兴奋地:“这次很顺利,对方非常合作,医生说尽快要安排手术。如果成功,小念就会痊愈了。”
“哦……”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小念几乎都要放弃了。你也知道,好容易再找到相合的,又害怕那人反悔,等的时候有多难熬。如果一直找不到,我都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我笑着絮叨,那种感觉熟悉又自然。像是之前一起工作时习惯的那样,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毫不保留地摊开在对方面前。
“是嘛。”莫延漫不经心地接口,喝了口茶,掏出烟来在嘴上叼了一会儿,没有点燃又放了回去。
“真想能当面感谢他。可惜捐赠人的资料是保密的。”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更多的还是感激,“舒念这下会好起来了……”
莫延没有再接话,低头翻看他面前摊开的文件,抬手打了个呵欠。
对他来说,舒念不过是个有过不太愉快的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这样冷淡的反应本是正常。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跟他认真计较:“你是体会不到。自己真的需要的时候,才明白捐赠的人是有多伟大。”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只冷哼出声:“那不是伟大,是愚蠢。”
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实在无法不让人觉得难堪,我微微皱眉,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之前以为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到的雀跃心情就这样慢慢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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