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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醒来的清晨里,小艾都会透过厚重的窗帘感受到尺壁寸阴已穿行在自己惊醒的血液里,容不得她继续和睡梦缱绻暧昧。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起床,打开窗帘,让清冷的晨曦挤满房间。于是,她再次看到了蜷缩在绵延的峰峦间的那轮冬阳,布满血丝的眼睑,如同此时的她一样,惺忪在似梦非梦间。
小艾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屋子阴森可怖,她背对着她,家怎么就忽然不再因为有母亲而温暖如故呢?小艾喊她,她依然物我两忘,忙着她的午餐。小艾转到她侧面,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她终于转过身,这时小艾看到了她的右眼正汩汩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这时父亲从里屋走了出来,小艾看到了同样的情景,父亲的一只眼里也在往外流着鲜血、、、、她倒退了两步,抽搐而惊吓的身躯瞬间瘫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本能的挣扎着,却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她辗转在这种自我与非自我的情境里,还一片迷蒙,那只手臂已将她轻轻翻转过来,她感觉到了似乎从一眼幽幽的深井里散发着浑浊足以能让她窒息的气息,正氤氲在她的鼻息间。她的脸越来越挨近井口,忽然她的唇被井口吸住,浑浊的气息开始变得熟悉、明晰起来、、、、
“你终于醒了,你在做梦吗?”小艾看到了大明与自己零距离的脸,那口幽深的井还在自己的脸上游弋着。
“嗯,好可怕的梦啊。”小艾摆脱大明那口井,翻转身仰躺在大明的臂弯里,紧紧抓住大明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她在脑海里一边边回放着刚才的梦。一个让她从无尽的长夜里惊醒的梦,一个与血有关的梦就在两分钟前,就像冬阳这双布满殷殷血色的眼睑。梦里的她是小艾已故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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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个梦与白天里小艾所亲历的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再说母亲去世了那么久,想她也只是偶尔。虽然每逢佳节倍思亲,但小艾早已淡定在这种热热闹闹的所谓的节日里。岁月如抽丝剥茧般,从她身上抽离了曾经沉积在那里的人生况味,越发像一枚被吸干了果汁的椰子,让她看到了尽显淡然和低调的自己仍不甘地与岁月抗争。但她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连这点抗争的勇气都将慢慢隐退。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做起了母亲,并且和血有关的梦。
“你啊,就是给自己整得太累了。好像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似的。你这又何苦来?我们一不缺吃,二不缺穿的,你说你、、、”大明被小艾掀开窗帘,邀进来的晨曦撩拨得没了睡意。他在斟词酌句,想安抚小艾被梦惊扰的心。
是啊,大明说得很现实,在衣食无忧的今天,远虑和近忧都是庸人自扰的一种体现。她想起了那些住在钢筋水泥铸就的鸽子笼里的老人们说的话:多想找一块清净的地方,有自己的一个小院落,不要太大,养自己喜欢的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和小猪,一个人闷了的时候,就跟它们说说话,谈谈心,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或者种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吃不了就喂小鸡小鸭和小猪。这种生活多好啊。小艾又想起了自己曾经最敬重的老书记说过的话:不要羡慕那些高楼大厦,住在那里的人,没有他们的一寸土地。他们头上的天棚是楼上人家的地板,他们脚下的地板是楼下人家的天棚。你说他们有多么可怜,如同寄人篱下一般。
是啊,他们羡慕的小艾都拥有,她有自己的一方院落和深深庭院,养着自己喜欢的小动物,接近自然,亲和自然。院落里那些正偎依在冬阳暖怀里的曾经枝繁叶茂的树木,是生命里的一道变幻无穷的景色,此时已经做回了自己,仍很乐观而现实地等待着生命的又一个轮回。小艾第一次这么盼望着春天的节日能锣鼓喧天,响遏行云地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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