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记得去年夏天我们一行四人去看望他时，那个精神矍铄、乐观不减的“小老头”就这么执拗地在我脑海里活脱地定格了整个四季。直到指尖沉重地嵌入键盘的这一刻，我仍无法用衰竭、枯萎、颓废、惨淡这样的词汇替代并锁定一个夕阳无限好的生命的流逝。

     http://www.sanwen8.com/sanwen/uploadfiles/200911/2009110321063461.jpg

   在这样一个寒星点点，苍穹冥茫的午夜时刻，情感无需要濡染夜的孤寒，就已经在文字中浸渍一沫沫流觞的印痕。岂能爽干对他湿淋淋的以泪挥别的过往？

   逝者如斯夫。我时常会在博间行走时用这句话劝慰那些痛失亲人的博友们。但今天我破了自己的劝诫。悲由心生真的由不得思绪的纷纭。索性用文字烘托和渲染对他的哀悼和悲痛之情。

   他是我姨父。一个随和、温暖，一言既出必掷地有声的老人----那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我们习惯了这样称呼他。因为和他在一起心无界限，龄无代沟，可以畅所欲言。其实他是那种智者无言的老人，很少在我们晚辈面前说些对社会不满，对现实悲观这样的牢骚话。而是对当前社会形势的分析或对违法乱纪，有悖伦理的社会现象发表客观而真诚的一席之论。然后不失时机给予我们一点主观上的告诫。所以和这样的老人在一起，让我能总体会到“立身成败，在于所染”的真实意义。

    得知他肺癌的消息，令我错愕而怅惘。这样一个乐观向善，性情温和，心胸宽阔的老人也难逃癌的魔掌。这让我不得不再次纷扰在对人生命的质疑中。

   当我们四人出现在姨父和姨妈的面前时，他们脸上绽放出不次于夏花般绚烂的光芒。喜兴之色早已溢于言表。姨父仍神采奕奕，只是脸色比之以往逊色了许多。却不像肺癌中晚期患者。也许是见到了我们他情绪饱满，递烟送茶，瓜子水果的热情招待。仍一副乐天派。话语也似乎比以往多了许多。和本家的两位女婿天南海北侃东论西的，不亦乐乎。从当前大学生的就业论及菜篮子工程，食品安全卫生，搬迁法的实施等不一而足的民生话题，又转到国际间动荡不安的战事，政坛上风起云涌的政变等。那时中日韩三国间为南海事件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也是他们热衷的话题。姨父谈论得兴致盎然。俨然看不出是位患癌症的老人。后来从表姐那儿得知，原来姨父的病情一直被他们隐瞒，只告诉他患了肺炎，打打点滴就没事了。全家人都在他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但最终生命如一张纸，经不住癌火的燎烤。在生命燃尽的那一瞬，姨父他说出了令全家人都为之哀伤和悲痛一辈子的话。他说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病情，在他们准备隐瞒他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配合他们把这个剧情顺利演好的心理准备。显然他担当着这个剧目的主角，整个剧情的阴晴好坏，平淡与高潮的拿捏都由他主宰。所以为了全家人能在他所剩无几的时光里相安无事其乐融融的相处，苦了他一人又何妨？

   姨父就这样走了，生命辗转了整个四季。我们得到消息时已经秋去冬来。几枚枯叶萎靡在枝头间，明知道有一天自己归隐根处，仍坚挺在那里，忍受着凄风冷雨的摧残和蹂躏。除了对大树不离不弃的护庇，难道还会有别的念想吗？

    一如姨父生命坚守了四季，落殇在深秋，只是为了一个家的完整延续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