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吹柳笛呜呜响

散文/炫风之影

有句农谚说的是“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可是今年北京的五九、六九还是相当寒冷的，就是到了八九时节好似寒气依旧未过，冬将尽而未尽，春欲来而未来，加上寒潮不时来袭，人们外出还是缩在棉衣中。但是河面冰早就融化，野鸭子开始戏水，已经在划春了。

    所以说节气就是那样的准，京城里虽然春分时节乍暖还寒又下了场大雪，可是没过多久，三月绚烂的阳光就开始驱赶冬留下的痕迹。不经意间，就会发现北京的春已经很浓了。河道两边，曲里拐弯的老柳慢慢地伸出新枝，嫩芽也开始温嘟嘟地往外冒，在微风轻轻的吹拂下，缓缓地温和地舞动着柔软的枝条，向满树开放的玉兰打着招呼。

望着翠绿的嫩柳，“呜……呜……”的柳笛声仿佛在耳畔响起。是啊，每逢此时，老屋一带的大马路上柳笛声已然此起彼伏，孩子们又开始做柳笛吹着玩了。要说做柳笛属我老哥做的最棒，他经常爬上河边的柳树，仔细寻找一些青翠而鲜嫩的、细细的、非常光洁的柳枝来做。最细的比现在的吸管稍粗一点，最粗的柳枝大概有大拇指一般。他告诉我，如果柳枝上有伤疤，或者长出哪怕是很小的犄角，是不行的。因为，如果有了伤疤或者长出小犄角，就很难做出高质量的的柳笛。我听后绝对信奉地狠狠点着头，因为我面对着那细细的柳条很是无奈，左扭右扭就是很难剥下一个完整的笛子来，于是乎对老哥的柳笛很是期待。

折下柳枝后，截成一小节，老哥就会将柳枝轻轻地拧几下，将柳皮与柳芯剥离，然后将洁白、潮湿的柳芯仔细地抽出来，生怕将柳皮损伤。将柳芯抽出来之后，再用小刀将柳皮一端最外面的那层绿色的皮轻轻地削去，将另一端用小刀整齐地割好，一支漂亮的柳笛就做好了。

    柳笛做成后，第一件事就是比着吹，把柳笛放到了嘴边上，立即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鼓足腮帮子一吹，柳笛儿便不成调地响了起来。杆的粗细不一也造就了柳笛声响的粗细不一，所以吹起来很扬春，我们尽情地吹起来，粗的，音调粗壮、浑厚、低沉；细的，则清脆、尖亮、悠长。和着其他孩子吹响的柳笛，声音有粗有细，有高有低，声声柳笛儿，响彻了整个小树林，吹得春风荡漾起来，汇成了春的交响曲。

芽子没出的柳枝做出的笛子最棒，而芽子一出的时候，依旧有不少孩子尝试着去做。当然这时候也有不少人家去那柳树下摞下柳芽做饺子馅包饺子，我家没人搞，因此我总是到邻居二婶子家去尝新，代价自然是剥柳芽。而我又不会上树，但是吹柳笛的孩子折下的柳条，那上面的嫩芽就成了我的目标。现在看来折柳枝不鼓励，可那时候没感觉，仿若那柳条越折越多，假如不加紧时间，过不了几日柳树荫荫枝桠繁茂，那芽子窜出老大个的就不能吃了，因为芽子已经变老。

    回味着清新的柳芽馅饺子，回想着阳春的柳笛声声，如今柳条依然在河边慢条斯理地回荡着，我望着茂盛的枝条真想再拽下一根来，尝试着还会不会做出柳笛？可是时光荏苒，儿时的事情再回头做似乎已经成为过去的念想了，而现如今已经听不到柳笛声声响，这也不能说不是一个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