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花蜜甜丝丝
散文/炫风之影

花儿在一茬接一茬地绽放着,馨香无限,到了入夏时分,缠绕在篱笆墙上的金银花藤也开始绽满了黄白两种颜色的花朵,花期不短,怎么着也得个把月。花朵长长的一个个像似个小花毽子,蕊芯里散发着清甜的味道,总让我想起老院子里那几个梳着羊角辫,很喜欢跟着我将花儿含在嘴里,名字里都带有“红”字的女娃来。
春一来,土壤里就开始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泥香,大地热闹了,院子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一对都姓王的人带着两个女娃搬进了院子。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新来的邻居是那样的特殊,男的一双眼睛带着阴郁感,脸上挨着左眼角处有个拳头大小可怕的黑痕,嘴一咧,扯着那个黑痕反而让你感觉怪怪的,有些吓人,在阶级敌人随时出现的日子里,我怎么看他都像是个坏人。而那个女的,一瘸一拐的,却是个跛脚残疾人,挺了个大肚子偏偏又长了个花似的模样,我惧怕那个男人,但是一看到这个女人,反而有种亲切感。隔壁门洞的二婶子说:“好花插在了牛粪上。”二叔却摇摇头说:“一对可怜人。”
看到我在一旁窥探,女人推了推那两个都梳着羊角辫子的女娃:“叫姐姐。”女娃们好似都随了妈妈的长相,长得很清秀也都很健康,脸上腿上似乎都很干净也很齐全,她们紧靠着母亲有些害羞。于是我大胆地上前去叫了声阿姨,又道:“你们都叫什么?告诉姐姐,我带你们去玩。”“她们一个叫大红五岁,一个叫小红快三岁了。”噢,大红只比我小两岁,听着那个女人介绍我知道,在火红的年代里,这是最好听的名字。我很羡慕地看着女娃,心说,假若我叫红彤彤怎么样?嘻嘻,感觉反到很有趣。于是乎,我勾勾食指,让她们两个过来,大红胆怯地看看妈妈,又看看妹妹,脚蹭了一下地没动窝,我干脆上前去一手拉住一个就跑开了,嘴里留下了话给那个女人:“我带她们出去玩。”
很快,我与那家人就熟悉了起来,只是从不敢与那个男人讲话。大人们整日里开会忙活,可真疯野了我们这群娃,每天玩得恨不得不看到星星都不回家。草甸子上的野花很多,摘着花,再将那些个花朵揪下来,放到口中猛个劲地一嘬,绝对香甜,这可是免费的花蜜,比蜜蜂吃得都过瘾。那蜜蜂采了蜜会回巢大家共享,我们却是自给自足,而且总感觉那花蜜比糖果更有味,可不是,免费的谁不喜欢。尤其是二婶子家种的金银花,春末夏初时花香熏鼻,那花蜜可甜了,我总是趁着二婶子不备就去揪几根上面带有不少花朵的藤条,嘬着蜜嚼着花受用极了。后来的王家二红也跟着我享用,她们两个当我是将军头儿呢。
我家院子南边不远处有条小河,河流里有许多石子,那些小鱼就在石缝中游来游去,那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这天下午我带着二红把着几根金银花的藤条,惬意地坐在河边,边咂摸着花蜜边想着如何捞这些小鱼。不一会儿,我告诉大红回家去取个瓶子来,我要捉鱼。大红高兴得一蹦一跳地去了,望着那一翘一翘的羊角辫,我耙拉着自己的短发嘟囔着:“那辫子有什么好?不方便。”扭过脸揪揪小红的翘辫子,小红嘴里歪叼着花儿乐着直躲。然后我扒了鞋子跳进小河里,那些小鱼一哄而散,可是过了不多久,鱼儿就像是与我捉迷藏一般,绕着我的腿用嘴哆我,就是捉不到它们。逗得小红在岸边拍着巴掌直笑,我瞪着眼睛朝向她刚要发飚,只见大红飞奔而来,喘着气说:“我妈,我妈……”我立即站直了腰:“你妈怎么了?”“我妈好像要生小弟弟了?让我找人呢。”啊,我一听就懵了,找人?找我怎成?“赶紧叫你爸呀。”“家里没人。”这时候大红急得开始掉眼泪了。我蹿上河岸,提拉起鞋子,撒丫子往院子里跑。一进院子,就看到大红妈倚在门框边上捂着肚子喘着粗气,裤腿湿淋淋的,嘴里只是说:“快!快找大人去!”。怎么办?我也傻眼了,一转身就跑出了门外,“二婶子,二婶子!”我边跑边喊,二婶子从家中探出头来:“啥事呀,着火了?”“比火灾还急呢,大红妈要生小孩了。”噢,二婶听我一说,立即跟着我回到我家院子里,当然后来的一切就正常了。
女人没给大红生个弟弟又生了个女娃,男人那眼神变得更阴郁了,脸上那疤痕似乎也更深了,连娃的名字都没给起。我看着大红妈怀里正奶着的粉嫩的娃说道:“就叫红红吧,怎样?我好喜欢呢。”女人抹抹泪又摸摸我的头:“你真乖。”后来,三娃真的就叫红红了。得,没过几年,我屁股后面又多了一个兵。

(啧啧,有个后记,大红妈一直生到五朵金花后,才迎来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当然那些个女孩子红得不能再红了,她们家真的是祖国山河一片红啊,最后那两个叫钢.铁,大红爸也变得阳光了些,脸上的黑痕好像也浅了不少。)
(备注:此文为炫风之影在新浪首发,支持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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