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光与张允和的百年婚恋

宋婷婷

苏州有位名叫张吉友的富商，热心于投资教育事业，与蔡元培等教育界名流交情甚笃，膝下四个才貌双全的女儿亦十分出名，叶圣陶曾说过：“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到了都会幸福一辈子。”沈从文就是这幸福的人，娶了张家三女儿兆和；周有光亦是，与张家二女儿允和喜结良缘。周、沈二人由此成为连襟。

1925年暑假，因了九妹周俊人的关系，周有光与张允和相识。当时张允和就读于上海吴淞的中国公学，担任女同学会主席。她容貌秀丽，风趣好动，在同龄女孩中显得极为出类拔萃。周有光那时还是个英俊腼腆的青年，早已心仪秀美的张允和，便常常找借口去看她，希望能赢得她的芳心。张允和却总是躲着这个痴情的男孩，从东宿舍藏到西宿舍，还吩咐管理员说张小姐不在。所以周有光每一次出击都没有得逞，只能失望而归。张允和因此在同学间得了一个“温柔的防浪石堤”的绰号。

终于，周有光的“浪头”冲破了张允和的“石堤”，张允和答应与他一起去江边散步。走累了，两人在石堤上坐了下来，两人都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了缓和气氛，周有光拿出一本小书来，书上写着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我要在你的一吻中来洗清我的罪恶。”这是罗密欧对朱丽叶说的。张允和看了一眼，心想：这个人真坏，拿一本莎士比亚的书，英文的，怕我不懂英文啊。

尽管那一次张允和没有让周有光达到“在一吻中消除‘我的罪恶’”的目的，但周有光还是给张允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后来，周有光曾在他的第一封情书里担忧地说：“我很穷，怕不能给你幸福。”张允和马上回了一封长达十页的信，所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幸福是要自己去创造的。同时张允和的父母思想亦十分开明，支持他俩自由恋爱，这令周有光倍受鼓舞。由此，两人开始了甜蜜的爱情长征。

大学毕业后，周有光曾在杭州的浙江教育学院任教三年；彼时，张允和也从光华大学到杭州之江大学借读，两颗心贴得更近了。周末，这对洋文呱呱叫的新式青年相约在西湖的花前月下，心中无限甜蜜，彼此间却保持着一尺的距离，谁也鼓不起牵手并肩走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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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拾贝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