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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安静坐在那儿,是茫茫人群中最普通的一个。
当我们都是一位新生的时候,是她还在彼此陌生时轻轻地、毫不犹豫地按住了我小腿上流血的伤口。熟络之后,我们之间也有一顿十分美好的友谊,可渐渐地因一些无病呻吟的小摩擦又逐渐疏远了。近半个多学期我们都保持着一种“形同陌路”的可悲,偶尔她那极其复杂的眸会和我有一瞬间的相交,但会立即移开,佯装环顾四周。看见她的眼不再是第一次的明亮单纯,,也不总是盛着我所讨厌的诘问,我的心会不由得抽搐一下,然后强装镇定前行。
的确,“吴慧媛”三个字既不是成绩单的最前列,也不是老师们人手一份的“黑名单”,她只扎一个简单的马尾,身着朴素,骑着粉色的自行车匆匆做着“回家,上学”两点一线的生活,但她活跃于课堂,频繁站起说出自己最有把握的答案。八年级开始,我们两个有了更多次衍生相交的次数,彼此似乎都想迈出第一步伸出手,只因可笑的所谓“面子”而踌躇犹豫。知道那个第四节课,那个她在讲台上泣不成声的第四节课。
清楚记得,她在讲台上因为自己难以承受的72分,从泪眼婆娑变得嚎啕大哭的模样。那一刻我的心已有了小小的痛感,眼泪也不再受泪腺的控制而滚落,不知是因为被她的坦诚感动,还是仅仅作为一个同学而落泪。放学时,听到一些同学因为拖堂而冷嘲热讽道“刚才的音乐来得太是时候了!”我听此内心竟燃起了熊熊怒火,“你们泛滥的关心呢!心都是死的吗!”我居然暗骂起来,眼前却时不时浮现出她啜泣的样子。中午来的路上,我看见她正在前面费力地一下下地蹬着车子你,忍不住叫她:“吴慧媛”,她回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你没事吧?”我追上她小心问道,她苦笑着摇摇头。“我觉得自己特失败。”她自嘲着,在眼光下的脸庞虽在笑,却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懊悔、悲怆。“这没什么的,我上学期还考过65,被梁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的。”她怀疑吃惊地望向我,似乎在说:“你别逗了”,我笃定地点点头,她这才稍稍缓和了脸上的乌云密布。但这个65是怎么来的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就是那一瞬间说出了人们常说的“善意谎言”。
如今,我们也终于可以相视一笑,故作扶额痛苦状称自己是“活在阴霾中的人”。和她小学认识的人也常常同我说起她那些种种感人小事,,虽不算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但也常常令我自惭形愧:在考了72分那种刺眼的分数后仍能和家长坦诚;在原本可以睡懒觉的星期六,顶着清晨的武器为家人买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在别人都在炫耀新文具时,悄悄拿出陈旧的笔袋,按动了那支握得已经褪色的中性笔写着作业;在因她寸步不离地追着我要那仅仅一元钱而对她嗤之以鼻时,却不知她心心念念想的是让疲惫的父亲少一元钱的压力。
不得不承认,每人都是一块金子,肮脏的泥土无法掩盖,众人的舆论无法摧残水泥钢筋丛林无法湮灭。而她,吴慧媛,亦是如此。
她,快速地向前骑去,仿佛一切都无力阻挡她的前进。在茫茫人海中,她已在发光,并 终有一天会成为最耀眼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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