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本报报道了部分驴友挖草甸、拔金莲花，“玩伤”河北小五台一事。此后，河北小五台开始全面封山，森林公安表示要找到破坏者。14日下午，被曝挖坏高山草甸的驴友王东（化名）主动联系北京青年报，称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愿意承担责任，向小五台保护区道歉。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小五台景区一直面临到底要不要封山的问题。封山，很难真正封住，驴友总能找到各种方法偷偷进山；而不封山，如何约束管理驴友的行为又成为一个难题。

    为何解禁6天后再次封山

    小五台山位于河北省西北部，距北京市区125公里，是华北地区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区域之一，2002年经国务院批准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一直受驴友喜爱，被称为“驴”行圣地。

    据小五台山保护区官网介绍，保护区严格实行进山证制度，禁止游人以及无关人员进入保护区。但小五台山却始终被到底要不要封山的问题困扰。

封山封不住  驴友“打游击”

    河北省森林公安局小五台分局副局长高文江对北青报记者表示，今年7月1日开始，来看金莲花的驴友大量增加，有七八个进山的沟口，每个沟口由几名管护人员看守，“但是驴友在打游击，这个沟不能进就从别的沟进去，抄小路或者从相反的方向进，有时甚至横冲直撞”。

    面对封不住的驴友，小五台山自然保护区曾在今年7月7日出台了《关于驴友进山管理的暂行规定》。

    这份规定中称，自2016年7月8日到2016年8月15日对驴友实行免费开放东沟和北沟的实验区范围。

    这项规定仅出台2天，就发生了驴友挖坏高山草甸的事。7月12日，河北省林业厅责令小五台方面立即撤销《关于“驴友”进山管理的暂行规定》，并要求管理方对此次事件整个情况及整改措施立即上报省厅。

    于是小五台在开放仅仅6天后，又被勒令进入了封山状态。

 罚款还是教育

    早在2012年2月19日，小五台的森林公安曾经对违规登山的驴友进行过查处。封山时期被查到就要罚款，但这挡不住驴友脚步。

    高文江认为，与其让驴友打游击偷偷进入保护区，不如和他们正面接触，对其进行宣传教育，“进山交20元垃圾费，在沟口领取垃圾袋一枚用于将随身垃圾打包带走，垃圾袋上印上了注意事项”。

    对于这20块一只的垃圾袋，高文江表示所得收入主要用于保护区的卫生清洁工作。“我们在山上和山下都设有垃圾处理站，也会有管护人员打扫垃圾”。

从200元考察费到20元垃圾费

    多位熟悉小五台的驴友告诉北青报记者，2012年以前，进小五台要收35元“科考费”，会发给驴友一张“科考证”，但从2012年开始，“科考费”变成了200元。高文江解释，小五台保护区现为国家级保护区，它的前身是河北省级的森林公园，所以200元的“科考费”是以省级森林公园的标准制定的。

    长年带队前往小五台的驴友对北青报记者表示，收200元“科考费”的时候，前往小五台的驴友还不像现在这样多，直到今年小五台景区免除了“科考费”，改向每位进山驴友收20元“垃圾费”。对于驴友来说“门票”便宜了9成。“收费200元的时候，来小五台山的人大多是资深户外爱好者，现在收20元了，来的人鱼龙混杂”。

    对于为什么收费200元变成了20元的问题，高文江解释，2014年，小五台的森林公园收费许可证到期后没有再验，于是景区便不再向游客收取费用，那时一直实行封山。“但是封山也封不住，于是我们想到以发放垃圾袋的方式对游客加强宣传保护生态环境的方法”。对于驴友认为的收费降低直接导致游客的大量涌入，高文江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认为是保护区名气的提升才引来了大批游客。

    一位驴友领队向北青报记者表示，近日是金莲花盛开的花季，也是驴友进山的高峰时期，“他们根据帐篷数量估算，最多的一天，进山的有两三千人”。

 经常不够用的露营地

    高文江向北青报记者介绍，他们考虑到驴友的露营需求，早已在不同海拔设立了两个平坦、避雨和安全的露营区。但依然有部分驴友在山上用铁锹铲平草甸搭帐篷，甚至发生了7月9日被称为高山草甸毁坏最严重的事件。

    一位驴友领队告诉北青报记者，管理方在海拔2200米和2400米设置的两个露营区今年开始总是不够用，驴友团之间必须抢，去晚了根本没位置。

    对于破坏高山草甸的情况，一些驴友领队认为与露营地不够用的情况有很大关系。但高山草甸却是小五台山最顶层的植被带，它们1年大约只有4个月能生长，极其脆弱，一旦被破坏就很难恢复。

不少居民办农家乐  不希望封山

    在采访中，高文江表示，有附近居民为了获取利益，经常领着驴友从管护力量涉及不到的地方进入，收取一定的报酬，这种情况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此种说法得到了多位熟悉小五台的驴友印证。一位驴友告诉北青报记者，当地有不少居民为驴友提供餐饮、住宿、向导等服务。“住宿一晚25元，早餐一位10元，下山吃饭人均40元左右，带路一趟200元，背东西的向导每人400元一趟”。另一位驴友也表示，山下农村基本“农家乐化”了，那些经营者并不认同全面封山的规定，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生意减少。

    小五台山下一位农家乐老板对北青报记者称，虽然管理部门宣布全面封山，但仍有不少小路，他们还会指路或带驴友进山。他还表示，之前农家乐的生意不错，有时一天能接待100多人。

    文|北青报记者  邢颖  实习记者  王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