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

作者：木文

在公园的一角，有一簇牵牛花，悄悄地盛开。

那里有一段铁艺栅栏，牵牛花顺势攀援，密密麻麻的叶子，汇聚成一道绿色的墙，蔚为壮观。在绿叶丛中，牵牛花露出笑脸，红色的艳丽，粉色的柔和，白色的纯洁，紫色的端庄。一片花，洋洋洒洒，形成一处不小的花海，原本默默无闻的一个角落，竟然吸引来好多人驻足观赏。

在乡下，也有好多牵牛花。槐树窠子里，院墙边上，凋零的黄瓜架里，向阳的窗户根下，到处都有牵牛花的影子。牵牛花的生命力很强，洒下几粒种子，就能繁衍出一片绿色，一片花海。牵牛花，默默扎根在乡土，已经成为乡村的一种标志。

牵牛花开的时候，外婆一定是在忙着晾晒粮食。老玉米、落花生、红高粱、马铃薯，都从地里陆续收回到家里，房顶上、窗台上、院子里，全都晾晒上粮食，满满当当，看着就让人欢喜。牵牛花开的时候，外婆一定是在忙着喂鸡喂鸭。家禽成群，叽叽嘎嘎叫着，围在外婆的脚边跑来跑去，非常热闹，外婆抹一把额角的汗水，脸上荡漾起一串微笑。

偶尔的闲暇时光，或在午后，或在夜晚。午后两三点钟，外婆坐在小院子里，眼前的牵牛花忽然羞涩起来，纷纷卷起花瓣，半遮着面。此时，温暖的阳光照触全身，人可以完全放松下来，打个不短的瞌睡。如果是在夜晚，明月当空，灯火如豆，四野寂静，只有偶尔的落叶声，家禽的呓语声，秋风秋草声。牵牛花的花骨朵越来越大，它们正积蓄能量，等待天明的绚丽绽放。

有几位乡村教师，上完课在校园里观赏牵牛花。秋阳正好，空气里弥漫着果实的香味，秋菊的花香，野草的味道。天高云淡，天地间到处都是秋的气息。老师们每人搬一把小凳子，坐在办公室窗前的空地上，在眼前的冬青丛里，盛开着一簇簇牵牛花。一位老师说，“这花真好看。”另一位老师说，“朴素大方，纯洁素雅。”恰好老主任走过来，接上话茬，“晒晒太阳，赏赏花，真好。”

远处，是一脉青山，能看到清晰的山脊。校园里，是孩子们的身影，正如牵牛花一样绚烂绽放。

一看到牵牛花，就容易让人想起乡村的院落，梧桐的落叶，火红的夕阳，袅袅的炊烟，潺潺的流水。

秋声秋色，秋韵秋味，都在这一簇簇牵牛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