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桦、谢寅龙:微起步 照样有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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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专题 |
文 / 尚由
从华工到华大研究员再到《自然》杂志的论文作者,大四学生李俊桦和谢寅龙仅仅花了一年的时间。在这个大学本科教育普遍弱智化的年代,他们的成功说明了,理论与实操紧密结合,可能是摆脱鸡肋之讥的一条可行之路。
2010年十个小人物之李俊桦&谢寅龙
3月初,一篇名为《人体肠道菌群元基因组参考基因集的构建工作》论文,登上《自然》杂志封面。该论文署名作者中,出现了两个本科生的名字--李俊桦和谢寅龙。
两名普通本科生居然登上了无数学者潜心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登上的《自然》杂志封面,这样的成绩也让《自然》杂志特意为他们刊发了一篇社论反思《科学家真的需要博士学位吗?》。
一个小机会
李俊桦与谢寅龙两人均是华南理工大学软件学院2006级软件工程专业学生,如果按照通常情形,两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参与前沿科学领域研究的,但因为两人都进入了华南理工大学与华大基因研究院合作开设的“基因组科学”创新班,方才获得了这个机会。
2009年2月,位于深圳的华大基因研究院到华工开讲座,为即将成立的创新班招收学员。当时临近学期末,很多同学已回家,来参加的不足百人。软件工程背景的李俊桦和谢寅龙也只是抱着随意听听的初衷前往,但没想到,他们一下子就被讲座吸引住了。
1990年10月,被誉为生命科学“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国际人类基因组计划启动;1999年9月,中国获准加入人类基因组计划,负责测定全部序列的1%。
谢寅龙从中学生物课本上早早知道了这个项目,“宣讲会直接提到那承担1%主要测序工作的杨焕明、汪建等科学家正好在他们那里,当时脑海的记忆立马全部对上号--原来是这群人!”。
“小时候,学知识就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一旦找到机会的话就去做。”现在这样一个机会就摆在眼前,两个人没有犹豫。
两个非生物专业的本科生,有关生物遗传学知识水平“还停留在高中阶段”,就这样与一个世界领先的基因组科学项目攀上了关系。
两个小学生
2009年3月,华工与华大合作的创新班正式成立。
按照培养计划,创新班的学生们在华工完成公共课和必修课,同时需要到华大跟随项目课题。这实际上赋予了学生双重身份。他们既是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又是华大的科研人员。
李俊桦和谢寅龙经过一个礼拜的相关培训,就来到华大基因研究院正式上班,随即被分派到一个小组参加基因测序分析工作,参与一线科研研究。
五楼的生物信息中心,是谢寅龙和李俊桦的“根据地”。办公室、过道、会议室,密集地摆放着桌椅、电脑。
在这略显逼仄的空间里,一群年轻的科学家在与国际领先水平赛跑,其中大学生占了10%-20%。与李俊桦、谢寅龙一样,这里有好几百个新老员工每天“跟着数据走”,一个项目下来会有明确的进度与分工,在电脑上跑程序、编程,一系列基因测序与注释分析工作让他们昼夜颠倒。
刚来的时候,李俊桦和谢寅龙除了高中生物课的有限积累,有关生物遗传学和基因测序的知识都要现学。这种“从无到有”的自学方式听起来匪夷所思。李俊桦说,通常在接到任务之后,他就要通过网络搜索和文献资料来获得基础知识。不懂的地方则去询问华大各领域的“牛人”,有时候甚至直接发邮件给文献的通讯作者,向海外专家求教。具体到设计、实施环节就完全靠自己琢磨和尝试。
他们所参与的MetaHIT(人类肠道宏基因组计划),是与欧盟十三个有关机构合作的大项目。“由于我们和欧洲时间存在时差,黑白颠倒。上午我们中国人讨论,下午与欧洲人交流,晚上跟美洲人对话。对方一旦需要我们的配合,我们经常是通宵加班,将对方所需要的数据做出来。”
当时,项目组霸占了一个小型会议室,白板上写着TODOLIST(工作清单)。七八个小组成员环坐一起赶进度,谁有灵感或新想法,就起身到对面的小白板上讲解和讨论。
“那时是一种无休无止的感觉。”谢寅龙说,当时工作目录的命名方式是“final、final再final一级一级地下去,无数个final或last文件”。
尽管做着全球最前沿的生命科学项目,青春的气息仍然抵挡不住。爱看漫画的李俊桦,每周会抽出时间下载最新的《海贼王》,不过他强调只看漫画而不是动画,“漫画才原汁原味呢。”见了同事,李俊桦会突然从口袋掏出一包棒棒糖,大方地给每人发一支。
努力比起点更重要
李俊桦与谢寅龙的成功,正在颠覆人们对于科研人员的传统认识,研究原来不仅仅是博士生的专利,本科生也可以做到。
华工生物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王小宁长期以来都在奉行“学术无起点”的教育理念。“就是不管你原来学的是什么,也不管你懂或不懂,都能从一个问题的起点开始,在这个过程中学习,尽可能把不知道的知识在短时间内积累起来。”这一点,只要肯下功夫,有良好的科研环境和条件,本科生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人类基因组计划大规模实施从2000年才开始,理论上这一领域没有“专家”,这正是基因组科学独特的一面,年轻人容易走在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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