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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GUE》封面的李宇春,那么酷毙帅气,肌肤紧致,眉梢眼角间顾盼生姿,凭着黑与白的冷艳压倒群芳,挥袂投足间无不传递出她的时尚宣言:舞台让我变得放肆!
鹤立于搔首弄姿,袒胸露背向世人献媚的香艳秀场,她紧锁的领口——这个嚣张LOGO,自成风格,独树一帜。不战而胜。
不久前,王菲被偷拍到在小男友前面如轻盈的百灵鸟般雀跃,不时撒娇索吻。惊醒了神经麻痹已经的男男女女,激起了一浪接一浪的羡慕嫉妒恨。这种青春期女生的有恃无恐,被45岁的菲仙子把玩到了极致。一切的舆论只是作为陪衬的花花草草,对她而言,逆时针的爱,让庸常变得不再重要。
没错,有一类人,他们可以把“放肆”演绎成一种极端的美,他们从不媚俗,不顺从,不兼容,远离普世价值观。他们也可能像最普通人,丑陋、贫穷、不再年轻、疾病、流落他乡。。。不同的只是他们从不放过每一次让生命绽放的机会。
在梵高身上我看到了,虽然他已经落到不敢放肆饱食一餐的地步,但在画布上却狂放不羁,涂抹颜料像做蛋糕一样地层叠厚重,像疾风骤雨般挥洒,那么多有力,那么豪气,谁能看出作者饥渴交加、病魔缠身?
萨特也一样,这个又矮又丑的男人,爱得疯狂,爱得放肆,竟敢在给爱人波伏娃的信里把他与别的情人的性事一一详尽描述。他既不怕失去波伏娃,也不担心波伏娃吃醋。如果他怕,他就不是萨特,如果她为此不再爱他,她就不再是波伏娃。因为不管是他或她,在世界上都是无法再寻到能与之心灵如合璧般完美匹配的他者。
莎乐美与安德烈亚斯的婚姻,又何尝不是一个大胆女子的放肆之举。一个十九世纪的没落俄罗斯贵族小姐只身漂泊欧洲,却从不愿将命运与婚姻捆绑在一起,她在尼采那里得到智慧的天启,保罗给了她男人的安全感,三十六岁时从小她十几岁的里尔克身上重获青春活力,五十岁才半路师从弗洛伊德,又在他指导下开了诊所。面对她的情欲与无何止狂热的求知欲,男人们乐于为之效劳。又因为自由与傲慢的个性,给了孜孜矻矻钻研学问的丈夫一个无性婚姻,但他并没有多少埋怨,毕竟这是个罕见的女子。
他们何以活得如此放肆?是上天的眷恋,因为他们珍惜上天赐予的每一个人礼物。当许多人为苛薄的条件下如何分配食物与颜料而发愁时,有人已经构思、着色,一幅人生的画卷蕴育而出。他们更加明白完美与完善本身就是人生的误区,才敢于不顾及繁文缛节、浮文虚礼、弱化利益的考量,充分自信地承受代价与后果,天赋与才能适时地演绎到极致。他们的放肆,不是放荡、纵容、泛滥或冒险,是张扬、勇敢又自信得有些飞横跋扈的爱。无论是对事业还是人。
潇洒地活一把,并不是什么天才与高人的专利。只不过我们囿于桎梏,考虑得太多,生怕小小的疏忽铸成大错。太在乎别人的首肯,却常常否定自我。只要对方口气稍稍硬一点,就在心里准备妥协。只要他高兴,甚至愿意扮白痴。所以几乎忘记了,或者不敢想,一个凡人也应有平凡的小小的必要的放肆。就算是年纪一把的我,每周也会出现在体育馆的跑道上一两次,感受年轻的气息。渴望某天,有一只手,一把将我拽出家门,狂乱地奔跑在雨丝靡靡的午夜。那一刻,我毫不掩饰面额间的皱纹,大口大口地呼吸,任凭那股力量的牵引,像年轻人一样欢腾轻盈地迈向未知的前方,不问是天使还是撒旦,让前生后世成云烟,人生总要放肆一回。
越是一把年纪才越不甘心,人生就像手上的一把黏土,就怕还没捏出个棱廓来,老天就要收货了。你说不是吗?
所以,我祈求上天,如果没有那一天,就让我像一条鱼一样自由自在吧。
你呢?
哎,来一杯,巧克力奶昔。写了好久,先放任一下吧。我想来点甜的。这就是我的极限了。诚实地回答吧,嘿嘿。如果某个雨夜,一只长了汗毛的手递过来,我一定义正言辞地喝道:“放肆!”把他吓得像黄鼠狼一样溜掉了。一个连幸福都害怕的人,注定一生平庸。(诚实是多么无趣又无情的一件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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