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的少年
(2013-10-05 14: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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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青春 |
分类: 自家故事 |
我不是称职的妈妈,更不是成功的女性。我从不拿着一堆厚厚的辅导书催促你去补习班,从来不要求你向名校拼搏冲刺,只是一句淡淡的,努力就行。比起做一位称职的妈妈,我更渴望做你的朋友,知心的,没有代沟的朋友。看起来,的确如此,你的偶像是我年轻时的偶像——韩寒,从我这里,你知道了他,从他的作品,你喜欢上他,你说,他之所以能写出这样的作品,是因为他没有经历高考,没有经过洗脑。你收藏他的书,书包里为数不多的书本里,其中一本是《独唱团》,你像他们一样,愤世嫉俗,对大家看重的事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你是能从他们那里找到共鸣,他看似颓靡,可在他们心中沸腾着理想,从来没有平静过,只是他们不被理解,被社会或家人忽视了。他们内心痛苦,他们的呐喊不为人知,你,听到了。所以你开始为了那个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不现实,过于天真的理想拼了。你也像他们一样在这个俗世里,有不俗的故事。
我读少年维特,你也平添了维特式的忧伤与烦恼。直到一天,我偶然地发现你在日记里写道:“我是没有枪的维特”。你跟维特一样,绝望、不知所措,无法面对茫茫未来。他被一个“土里土气”的女孩伤了,而你被理想和女孩伤了,伤得更重,没有退路,也无法前行。
我喜欢的,你也喜欢,但我从不实践,只是看完则止。我承认我就像那位一生富有悲剧色彩的马塞尔.普鲁斯特,热爱大自然,却因为哮喘,神经过于敏感,“细微的花粉尘埃、大自然的闷热和充满生机,使得发炎的器官感到极其疼痛”。所以他带的总是书、书、书,读人家的旅行,到达他无法到达的地方(当然后来他也不惜一切,放手一搏,写出巨著。要不我怎么会有机会知晓其人?)。
而你不一样。我的确闪动过后悔的念头,不该过早地让你知道妈妈年轻时的偶像,无论如何我喜欢上少年韩寒的时候都已经结婚,他对我的高考没有任何影响,虽然我高考败北,自有其它原因。可是你上高中就喜欢上的,不仅是少年韩寒,更是青年韩寒,不但是作家韩寒,更是赛车手韩寒。你孤独地在理想与高考间挣扎着,学习每况愈下,偶像不拘一格的成功模式,就像一线曙光投进暗室,正好照见你这茕茕孑立的少年。这个貌似玩世不恭的少年,以坚定的口吻对我说,“我是不会参加高考的!”。其实我早已看出我们之间思想上的裂璺,只是想装着视而不见,等待时光将它们慢慢去抚平裂痕。事实证明,这是无知的怠慢。
你开始了,课后,无以复加的体能上的自我训练,消瘦,变黑,更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的是你幽深的,充满忧郁的眼神。你完全明白,只要你还正常上学,就会离理想与高考都越来越远,在最最可贵有光阴中,一事无成。你正一天天地错过理想事业的最佳年龄,时光一去不复返。
你在你的小本本里写到,“岁月是命运的傀儡,还是,命运是岁月有帮凶。”“痛苦刺入胸口,是梦的碎片”。这样的诗,你写了两本,一天,你出去时,忘记收起,我看了。我哭了,我恨自己的无能,口口声声地称道自己与孩子像朋友一般知心。面对你的苦恼,我一味回避,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我颤抖的手,一页页地打开,再合上。我明白了《罪与罚》里的一句话,“那儿,只有爱护,落泪,但绝不责备”。一个母亲的胸怀,就是孩子的“那儿”。
我尽一切所能,帮你办理了相关手续,而你也自己找到了训练学校,开始了追逐梦想的青春。
无论成败,都该为这样的青春加油。那种精彩是我从来没过,却渴望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