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机降落在苏黎世机场的时候，已是当地夏时制时间下午7点多，北京时间4日凌晨。走下旋梯的时候，我已疲惫不堪。取出行李后，突然发现新买的旅行箱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断了。我朝人群的方向寻视了几分钟，发现没有人接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见有个工作人员走来，就问他箱子的带子断了该怎么办。他指着失物招领处对我说：“那里可以投诉”。开始，当班的以为行李超重，称了下正好23公斤，她却要我找航班公司开票付超重款。等我说明情况，他们感到好为难，哪里去弄根带子来？正准备离开时，一位40多岁的女人说：“这里有根带子！”接过来一看，还真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另外一位还在啰嗦着要我付超重款时，我离开了那里。

       从失物招领处出来，发现同机的人都走光了。再次确信没人接机后，出海关换了200瑞郎。那人提醒我说，“这几天瑞郎换美元划不来，过几天或许好点。你该在所有的支票上签字，以免小偷偷走，护照不要与支票放在一起等等。”稍息之后，买了去城内的车票，乘上了到苏黎世城的火车。

这就是苏黎世火车站，直通机场

       11分钟后火车到达苏黎世车站。出站后，打听去苏黎世大学病理所怎么走。火车站很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候车室，加之正在维修，许多地方都围起来了，显得更小。在火车站，看见许多人在排队购买食品，感到莫名其妙。整个火车站里的人来去匆匆，显得十分繁忙。一共问了20多人，都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就买了张最大的苏黎世详图。后来才知道，这种地图在银行的大厅里到处都可以免费获取。当时不知怎么搞的，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要去的地方。最后上了辆出租车，不到5分钟就到达目的地。其实，从火车站乘有轨电车不过两站路，而且每站路都很短。

        病理所位于大学医院的北端，与医院外科急诊部相邻。当时正在维修，大门紧闭，我来到侧门，发现侧门也关着。出租车司机帮我拿下行李后就走了。我来到唯一有人的地方：医院外科急诊部。这里看病的人很少，接待员开始以为我是看急诊的。当我说明来意后，他要我拿出WHO给我的通知书。我给他看了看，他就在计算机里查我的联系人和电话，然后就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正当我准备离去时，一位黑哥叫我先坐一会儿。过了大约20分钟，他突然问我：“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他还不放心，要我写在一张纸上。当我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时，他突然高叫一声：“给我20法郎！”随手给我一个信封，上面是我的名字，但没有我的姓。原来，信封里装有我房间的钥匙，上面还有地址：天堂街（Paradiesstrasse） 48号，一间老人院。先前那位外科医师给我划了张草图，要我乘6路或7路电车，到终点站下车就是。

当年的大学医院急诊部，除了前面的五环标志是现在的，其余一切与当年一样

       拎着两个大包，来到6、7路电车站去住地。那是一个叫做Wollishofen的地方，在苏黎世城乡结合部。那间老人院因为住不满，就把部分护士住房用来租给外国人住，留学生居多。苏黎世的车站用德、法、意三种语言标注，根据购票指南，买票后上了驶过来的一辆6路电车。上车后不久，车开回到火车站就停下了。这时，司机说请全体乘客下车。我原以为车会开到终点下，所以毫无思想准备，待我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把两只箱子拿到车门附近时，车门一下子关了。伸手去拉车门，怎么也拉不开，更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车门。司机以为我不知道车已经到了终点，又讲了一遍，“今天是星期六，这趟车不再开往前方，请您下车转7路”。正当我感到为难时，有个华人从马路对面径直向车门走来，在外面轻轻地按了一下，车门就开了。原来，瑞士的电车内外都可以开，车门内外都有个红色按钮。那人等我把东西拿下，用英语问道：“从什么地方来？”“北京。”“啊，你好！今天才来吗？”“是，刚下飞机。”“有地方住吗？”“有，我刚刚拿到地址，在Wollishofen。”他一边给我提东西，一边说，“跟我来，”然后把我带到7路车站，对我说：“很抱歉，我本应该送你去那，但我现在有个约会，你自己上这趟车好了。”我连声道谢，他即刻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等我到达Wollishofen的时候，天已快黑了。这时相当于北京时间4号凌晨3点多钟，我感到很饿。下车后走了不到5分钟，就走不动了。这时才想起我的手提箱中都是书，比那个托运的箱子还重。出站后，我问一位老人：“先生，到天堂街48号怎么走？”老人回答说：“跟我来，我就住在这条街上。”我立马来了精神。但没走几步，就又走不动了。老人见我很疲倦，对我说“我帮你一下好吗？”我很不好意思地把一个小包交给他。当我们到达一个交叉路口时，老人说：“你在这里先等一等，我去帮你把地址找到后再来帮你拿东西。”我连声道谢，放下包裹就座到了行李上。等我缓过气来，才发现行李箱的小轮子脱了一个，难怪我拖不动。

       等了快一个小时，老人才回来对我说：“先生，我在这里住了20多年，但不知道 48号在什么地方。我又挨家挨户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48号在什么地方，这里好象没有48号。”听到这里，我心里发毛了，“这里有旅馆吗？”“没有，要去旅馆，必须乘电车回去，可现在已经11点，电车已经停了。周末的电车在10点半就停。”听了这话，我一时无言；交谈了一会儿，看他根本没有想把我带到他家里去的意思，我心里更加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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