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夏天
大丫山/文
（一）
    我和铁拐李，还有王四，一起玩扑克斗地主。我是地主，牌非常糟糕，但是我赢了，赢在铁拐李的麻痹大意上，很是意外。
    这么好的牌竟然输了，王四骂铁拐李脑袋进水了，是最傻逼的二百五。铁拐李没有吭声，他在跺脚，还把啤酒瓶重甩在墙角。“砰”地一声，全开花了。
    一把输掉32元，王四在记账时手在发抖，这是他输钱之后的一贯症状。最近两个月我们打牌都是记账的，因为大家手上都没有钱了。账本上，王四输我762元，我输铁拐李800元。王四放下笔杆，拍打桌子，说不能再输了，否则，连裤衩都穿不起了。王四总是在输钱后叽叽歪歪，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大家都不理他，当着没听见。赌桌上，是拿牌和钱说话的，而不是牢骚。谁不会发牢骚呢，顶屁用啊。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敲得有些急。一看表，已是凌晨3点。我们动静太大了，吵得楼下老太登门抗议。铁拐李出去赔礼道歉，他干这事儿最在行。（大丫山/文）
    王四跑去上厕所，夜深人静的，尿液溅在便池内的声响非常大。
    我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眼泪花儿都打出来了。双眼突然触了电一样，我看到了裴姿黑色短裙下的粉红色内裤。裴姿是王四未过门的妻子，跟我们一样是神仙乐火锅店的员工，唯一不同的是，裴姿是个大学生，是火锅店的收银员，很出众。王四怎么把她搞到手的，我和铁拐李至今都没搞明白。
    现在，裴姿正躺在王四的床上熟睡，头朝窗户，腿朝房门。我睡下铺，床位正好在进门处。我下床起身平视过去，白色灯光下，裴姿的睡姿尽收眼底。
    王四、裴姿之所以跟我和铁拐李同居一室，这都是火锅店拖欠员工工资的结果。本来，这个卧室住有4人：我、王四、铁拐李以及张作军。但张作军走狗屎运，交上了款婆，怜香惜玉去了。而上个月火锅店恰好辞退了部分女员工，剩下5个女的住在套四的房子里很浪费，店长就让她们自己解决住处，包括裴姿。可是火锅店已经3个月没发工资了，哪还有钱去租房子（按照行情，一次性至少要付一个季度的房租）？王四就找到铁拐李，看能不能让裴姿来过度一下。（大丫山/文）
    姑娘家都不介意，大男人还怕什么呢？铁拐李同意了。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王四有些操蛋，我也是这个房间的一员，他凭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呢？这王八蛋显然没有把我当兄弟，亏我平时待他不薄。
    尽管铁拐李有意把两张高低床拉得很开，但终因同处一室，加上房间又小，睡觉时连彼此的细微呼吸都听得见。像现在，尽管我告诫自己不要去偷看裴姿，不要去占王四这王八蛋的便宜，但裴姿就在眼前，纤细的大腿以及短裙下只露出很少一点的粉红色内裤，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的眼睛。
    很快，王四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我赶紧坐回床上，鼓捣扑克。王四走了进来，一边骂娘一边用报纸擦拭大腿。他这个动作最近两天大家都在经历着，因为便池堵了，粪便已经开始从便盆里溢出来。刚开始，大家还垫起脚进去方便，后来，即便垫起脚进去也不方便了。铁拐李在厕所里摆了几块砖头，踩着砖头解决问题。但这也有一个麻烦，如果是拉大便，粪便总不免溅在屁股或大腿上。于是，这两天一个个拉了大便出来，都不免会拿张纸擦拭屁股或大腿。
    王四擦了又擦，问我感觉到臭味没有。我说有一点。实际上，味道很浓。王四踮起脚尖看了看鞋底说，妈的，怎么鞋底沾上大粪了？他随手捡起床底下一张同样肮脏的报纸擦拭起来，继续说，要是张作军在就好了。随后，他又自言自语补充了一句，可张作军在的话，裴姿又睡哪里呢？说完，他摇了摇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
    几乎是费尽口舌，铁拐李终于把楼下老太打发走了。他一边骂娘一边关上大门，随后去敲旁边房间的门，操起嗓子让里面的人动静小一点，要是再惹来楼下老太抗议，自己去擦屁股。房间里的人都没有吭声，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仍然很响。这个房间住了5个人，他们跟我们一样，赌瘾都很大。当然，也不排除是为了消磨时间。火锅店最近生意差到了极点，这几天已经闭门谢客，老板失踪了，大家就闲起。去看电影吧，票价太贵；去上网吧，一个通宵要花好几十元。所以，就都耗在出租房内，边打麻将边打哈欠。白天打，晚上打，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补了觉的人起床当替补。
    有时候，我很佩服这个房间的兄弟，忍耐力超强。大热天的，屋子内既没有空调又没有风扇，比蒸笼蒸起还要难受，但他们丝毫不为所动。这两天，由于便池赌了，从厕所里散发出臭味，他们就把房间门关起来，屋内就像闷罐子一样。但他们坚持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就像在拼谁的忍耐力更好一样。
    相比而言，我们的房间要好得多，小是小，有空调。就因为这，我们都觉得比那个房间的兄弟高几个档次。当然，这得归功于张作军，自他傍上富婆之后，为这房间添置了一个空调。这也是张作军不在时，我们唯一能够记起他的地方。铁拐李上午还在叹息，要是张作军在，这厕所肯定不会堵成这个样子。
    老实说，便池赌了请工人来疏通一下，五六十块钱就能搞定。问题是，谁都不愿意去喊，都怕出了钱收不回来。事情一拖再拖，等到粪便都把地砖淹了一两厘米深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喊人来通。对方说，屎尿太多，施工难度大，少说要给120元。我说80元行不行，对方捏着鼻子提起工具就走了，话都没有留下一句。妈的，幸亏走了，我身上总共还不到100元钱。我暗自骂道。
    铁拐李一边擦汗一边骂骂咧咧走了进来，非常生气。他问，还继续玩不？王四说不玩了，有些困。这个狗日的王八蛋，我看他就是装蒜，上厕所回来，连哈欠都没打过，怎么会困？狗日的，肯定是想上床抱女人去了。王四说不打了，铁拐李也就不再坚持，爬上床睡觉。我关了灯，大家开始摸黑脱衣服。很快，整个卧室都安静了下来。我因为太困，很快就入睡了。我做梦了，梦见自己牵着一头大水牛回家。小时我妈就说过，做这样的梦第二天肯定要进财。在梦里，我就开始笑了。笑着就醒了。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5点过。我用手枕着脑袋，盼望时间过快点，早些天亮，等着招财进宝。莫非火锅点要发工资了？不太可能，昨天下午大家都还没有找到老板，绝对不可能。可除此之外，哪有进财方式？想来想去，脑袋都像要想烂了，还是想不出。又过了一阵，我想到了——打牌——天亮后我肯定会杀得铁拐李和王四回不过神来。
    我下意识看了看王四，朦胧夜色里，我发现他在蠕动，动作有点大。渐渐地，他开始喘粗气，我能明显感觉到。很快，裴姿呼吸也急促起来。狗日的王四，居然不老实。最近两口子不是老打架吗，怎么打到那事儿上了？！室内的空气越加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火柴就能点燃。这时，我发现自己睡的高低床在微微晃动，这种晃动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也曾发生，是铁拐李引起的。如果不屏住呼吸用心感受，是很难发现的。很快，我听到铁拐李翻了个身，晃动戛然而止。而那时，我浑身上下也已汗湿，体内血液翻腾。我实在忍不住，把手放进了裤衩。我尽量不让床晃动，不过，我也不知道床到底晃动没晃动，因为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已经没法准确判断床是动是静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感觉的，也许是在裴姿住进这个房间之时，也或许是与生俱来的。
    我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体内温度越来越高，身体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我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汗水完全浸渍了眼睛。空间像是在下坠，而我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躯壳就像失控的飞机，随时都会炸毁……身体开始猛烈颤抖，忍不住想歇斯底里大叫一番。我拼命压抑着。忽然，屋内传出一声呻吟，是裴姿发出的。几乎同一瞬间，我脑子懵了，竟也情不自禁地呻吟了出来……（大丫山/文）

（未完待续）

第一章：虚弱的夏天（中长篇小说）

第二章：虚弱的夏天（中长篇小说）

第三章：虚弱的夏天（中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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