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在初进外企没多久，某亚裔高管来接见我们新一代，曾经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在这家公司工作，肯定不能使你们都成为 millionaire，但是肯定能保证大家都有个decent life。”当时的年纪和阅历，我们还无法完全理解啥叫decent life，只是觉得出差可以住公司价的五星级酒店（当时的级别还是俩人一间），业余时间也能泡个咖啡馆打个车啥的就已经粉知足了，时而还能背着带公司logo的双肩背包小显摆一下。

 

后来看到Discovery Channel 上的一档节目，Dirty Jobs，还记得有一期Mike 同学是在处理臭鱼烂虾，也就是将鱿鱼须子啥的放到大号剪碎机里剪碎的工作，围裙上沾满了粘液血渍等等，俺站在电视前就感觉腥味扑鼻。旁边的胖大娘日复一日地做着这些工作，并无面露难色，甚至还觉得很开心，偶尔还和Mike同学贫两句。当年甚为不解，俺们受的教育就是劳动应该是开心和光荣的，可是真正见到那个场景，不知道如何还能开心的起来---那种工作环境里日复一日的，心灵得多强大啊！---直到后来的某个晴朗的日子里，真正知道了Dirty Jobs 双关的含义。

 

那天写字写到快饿晕了的时候，夹了本书去楼下吃粥，粥铺虽小，却很干净整洁，还没到正中午就已经熙熙攘攘，两尺见方的小桌，我正边看书边吃的不亦乐乎，服务员小跑过来谄媚地笑着问我，能否和另一位女士拼个桌。我这么decent 的人，肯定答应了。于是对面坐下了一位斯文的女生，看来应该还是很decent的一位白领，只是脖子前面一圈菱形紫印，错落有致，像是自己掐出来的。把粥菜往我这边整理了一下，给她留出了领地，继续看我的书和吃我的粥。她在对面点菜，一切那么完美。。直到她对着我的菜打了个很斯文的喷嚏，我拿着书的手明显感受到了气浪。。而且，她没有拿纸巾，也没有任何阻挡的动作。。紧接着，随着她开始点菜，叫：“服务员”的时候引发了一轮咳嗽，然后又是一个喷嚏。Mama Mia。我默默地递给了她张纸巾，在她感激而疑惑的目光里，收拾好书，优雅地撤了。。。。下午，我也开始在家打喷嚏。

 

有时候，体面和形式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