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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1987年5月23日
三姨夫来了,今晚看电视时,突然问我多少岁,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我就把自己说大了10岁。
姨夫说:人家女孩子都把自己的年龄说小,你怎么把自己说老?他把我说了一通。
然后他对母亲说起一个人的情况,暨大的老师,其他我一概不知。
这段时间遇到了不少烦恼事,先是那个无赖就把我折腾得够呛,我已经决定要缓一缓,静养一段,起码半年之内不考虑这个问题。可是,所有的人都不让你缓缓,马不停蹄地表现对你个人问题的无比关心。今天这个什么老师可能又无法推辞了,因为要考虑亲戚的面子,真不明白,做人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的人情世故?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第二天吃早餐时,姨夫让我给他一张照片,说是先交换照片看看。
我毫不客气地说:“你应该先把他的照片拿给我看。”
姨夫说:“一样的。”
我觉得不一样,如果姨夫真心为我,就该让我先看他的照片,要我先把自己的相片给人,感觉就像是让他挑我。我最讨厌把自己的相片给别人,难道我的外貌还过不了关吗?说心里话,我对自己的长相从来没失望过,别到时又对我一见钟情而我却无感,岂不是又要害惨一个人?
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热心人”,致使当事人晕头转向,别的方面热心点倒也没啥,这方面还是少操点心吧!
我的伤疤还没有愈合,又让我带着心中的伤痕去见另一个人吗?那个人的纠缠还没有摆脱,又要去受另一个人的纠缠吗?这个世界简直是在演戏,在上演一出悲剧。
1987年6月11日
下午与刘老前辈说话时,他说要帮我介绍,一听这话我就想溜出办公室,心里不乐意,嘴上还是对先辈留了情。
他说:有个在加拿大做生意的……
我答曰:我不想出国。
刘老前辈又说:“那个加拿大的,别人介绍了好多个给他,他嫌那些女孩不够靓。”
我说:“我也不靓。”
刘老前辈回:“我认为你是够漂亮的了。”
他又说:还有个在什么厂当干部的
我问:“是本科生吗?”
总之他说一句,我用各种理由顶回去,不想再谈这些事了。
1987年7月1日
晚上张同学来了,说她手头上有好几个chaoshan一带的男孩子,我说过,chaoshan人我坚决不干,但看她这么热心,便答应和一个她认为条件最好的那个见一面。要等她未婚夫出差回来再说。潮汕人的精诚团结体现在很多方面,就算素不相识的碰面,潮汕话一说,就会成为朋友,一个潮汕人找到女朋友,就会巴不得把身边认识兄弟介绍给女朋友的同学,雪球就是这样滚大的。
说实话比较反感chaoshan人,上次那一个更是把我整得胆战心惊,这次答应见另一个,又是看在女友的份上,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老为朋友着想而吃苦头。不过这回一定要吸取上次的教训,如果第一印象不佳,便马上回绝,不再周旋。我已经想好了,只要问他一个问题,看他怎样回答,我便大致可以知道他的为人了。
1987年8月24日
张同学上午来了,让我星期天去她家,我一再追问去她家干啥,她这才告诉我,是想让我见一个人。她和她那位是这样想的:不要太正规的介绍,让人不自在。我让她别跟对方说,只当是我们偶然碰到的。我是想到张同学家坐坐,但不想带着这个目的去,因为心理有阴影。
又是一个chaoshan人,在农业厅工作,chanshan人就不说了,对于和“农”字沾边的,和我好像有点本能的看不惯,印象中总带有一点土味。见就见吧,这回可要吸取上次的教训,如果第一印象不佳,就再也不见了,省得拖累别人,又伤了自己的精神。
到了星期天,我真的去了张同学家,她正在某人的房间里,拿着一些小卡片,在一张纸上比比划划。原来他们分到了房子,20平米的房间,没有厅,她正在看如何布置自己的新房。我一到,就成了她的参谋。
没多久,她的某人回来了,再后来,又来了一个人,于是四个人除了讲新房的布置和评职称之外,什么话题也没讲。
那人挺高的,脸色有些苍白。等他离开之后,才知道他是饶平人,在农业厅肥料科工作,我我我一个学中文的、文静的姑娘,怎么会和“肥料”打交道?是不是有点阳春白雪对下里巴人的味道?
张同学送我出门时问我对他的看法。我说:唉!我现在没什么心机,工作问题都没解决……”
她就说:等你搞好你的工作再说吧!
到了9月1日晚上九点多,张同学忽然在窗外叫我,她不进家门,却让我送她到局大门口。我知道她来干嘛。她来转达那个饶平人的话,他让张同学告诉我:1.他是学农的,有人会看不起;2.他是潮汕一带的人,家在农村,广州人看不起潮汕人;3.他的工作决定他要经常出差,有些人会受不了;4.他不太善于与女性打交道,初次见面可能会拘束些,熟了就较多话……听这一席话,可见他很诚实,但我还是推掉了,因为工作没定下来,没心机考虑这件事,而且今年都不会考虑这事,即使工作定下来,刚接手的工作还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所以没时间;另外我被第一个普宁人吓怕了,现在还心有余悸;说到底,我还是希望自己有缘遇见一个人,而不是通过极其不自然、保险系数又很低的别人的介绍。我实在不敢想像,一个学中文的怎么会和一个学农的联系在一起?而且他所在的肥料科也能让我产生很不妙的联想。
尽管很多同学都已结婚,但我在个人问题上,真的一点都不急,优哉游哉,而张同学却说她已经为我着急了。
意外收到蔡同学的来信,前几天,她刚与一个相识了近四个月的男朋友分手了,她觉得此人:很浅薄,更谈不上有什么共同语言,他还经常讲粗口,可不知为什么,与他分手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像是染上了今天天气阴晦似的,总也摆脱不了,心一阵一阵地往下沉,沉!我也知道,你近来心里也不好受,什么时候我们聚一聚,一起大哭一场吧?
我给她写了回信,大意是:你的心情我绝对理解,既然你觉得那人浅薄,分手就是一件好事,根本用不着如此伤心。相对来说,那人还算好的了,至少在你提出分手之后,没有再来缠你,而别人介绍给我的那个潮州人真是糟糕透顶,我提出分手后,他整整缠了我一个月,而且用各种方式……
有时候我真想哭,但一个人哭似乎没意思,所以我先忍住我的泪水,等我们见面时再任凭它流吧!大哭一场,至少有你相伴,心里会好受些。
8月31日又收到蔡同学的来信,这回倒挺爽快的,不像以前,给她的信,两三个月都见不到回音的。所以她惊奇:“想不到这么快就收到你的回信。”其实她应该想到,我这人性子急,收到信之后,都是力争当天回复的,因为我尝到等信之苦,也就不想让朋友们尝到我这样的苦,只是朋友间的情感也是不对等的,你等她的回信,未必她也会等你的。
蔡同学还赞了我几句:“看了你的信后,我更感到莫大的安慰,还有什么比像你这样的朋友的真挚友谊更可贵,还有什么比得到别人的理解更幸福呢?”我可以毫无愧色地说,对朋友,我做到了仁至义尽,而且常常给予她们在别人那里得不到或难以得到的理解。
从信中,可以看出她的苦:“我之苦,不是因为我留恋他,而是觉得我什么事都这么不顺利,什么时候都没有一些人的那种运气,真太不公平!甚至有点愤愤不平——为什么我的命就如此不好呢?”她的感叹也正是我在慨叹的。实际上,我的命运又有多好呢?我和她是同病相怜,一直都未遇到什么顺心的事,可以说是诸事不顺,工作上不顺心,生活上也不如意,好在我会自我调剂、自我陶醉。写出一首长短句,不管好与坏,我都可以为它陶醉好久;哼上几首歌,又可以把烦恼抛弃掉,虽然在日记里总是发牢骚,虽然在朋友面前诉苦,但内心从未失去生活的勇气,不管遇到多大的痛苦,都凭着自己的力量去解除,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都坚韧不拔地去追求我应该追求的东西。我的坚韧,很难有人与之相比。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有转运的那一天?无论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我都要坚强的生活,即使独自一个人,也要走完我的道路。
汪同学的信也来了,有几句话很令我感动:“我知道你此时很难,很需要朋友的温暖,哪怕是一次短短的拜访,几句贴心的交谈和问候。”即使在这个问题上,朋友们帮不上什么忙,但就是短短的一句话,也足以让我欣慰。
实际上,停薪留职的报告交上去之后,我没有一丝后悔,也没有半点害怕,只是觉得不知何时才能到新单位上班,这种等待的滋味实在难熬。没工作干当然心烦,心一烦就什么也不想干,这是个恶性循环。
张同学的婚期就要到了,应该去买个有意义的礼物奉上。世界上又少了一个自由的人,我的朋友中又少了一个能经常倾心交谈的人。祝愿他们幸福!
1987年9月1日,到东山买了一件工艺品,一边是镜框罩着的软木画,一边是相架,夹着一个囍字,这个相框可以夹一张新婚的合影,这是我准备送给张同学的结婚礼物,我自己很喜欢的。她九月底结婚,然后到北京度蜜月。金秋十月到北京真是极好的享受,我让她帮我摘几片香山的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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