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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大学日记(连载)166.“装病”惊醒善梦,作家说你可以写学校生活

(2021-09-30 00: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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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文学

上世纪大学日记(连载)166.“装病”惊醒善梦,作家说你可以写学校生活

                     上世纪大学日记(连载)

   166.装病惊醒善梦,作家说你可以写学校生活

1984522日(星期二)              

上午阿婆说她头晕,好像要跌到似的,问我有没有牛奶。这不是变着法子问我要牛奶喝吗?对老人家这个小要求,我当然应该满足。说不清这是第几次了。记得第一次她让我泡了杯牛奶给她喝之后,她这样对我说:“阿Y,你阿信喔,我吃了牛奶,头脑都没gang晕”(她说的是客家话,我敲不出来)我说我不信,我认为全是她的心理作用。

                                                                          

我真不知该怎样对待老人,一点小毛病她就怕得要命,大概是怕自己会死。她总说这里疼那里疼的,等我们吃饭时,她就躺在床上,说她不想吃,但等我把饭菜端到她床榻前时,她推迟了一下,随后便吃得一干二净,我看她胃口很好的嘛。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被我的诚心所打动,勉强吃下一碗饭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与她相差50多岁,我感到自己摸不透她的心,但我知道老年人特别好吃,只要时不时给她一点零食吃,她会高兴异常。但她自己用父亲或我给的零花钱买的零食,却从来不给我们吃。

 

现在是上午9:40分,阿婆又躺在床上了,连衣服也不脱,还盖上大棉被,怪不得她老说很冷,难道她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不脱衣服睡觉,盖个大棉被,起来会觉得凉的道理吗?

 

下午体检,视力只有0.80.9,吓了一大跳,体重43公斤,没有增减。大学四年,最重的时候是二年级,也只有44公斤,也就是说,长这么大,体重还没有达到45公斤的,你说可气不可气?

 

父亲从深圳回来了,并没有满载而归,因为他没去沙头角,叫他买衣物的设想告吹了。不过,他在深圳为我买了一块粉红色暗花布料,我内心很感动,他考虑得太周到了。尤其是他还帮我买了一瓶夏X露,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到的,我并没有叫他买呀。

 

1984523日(星期三)

今天特别烦,原因是在写一篇评论《红楼梦》的文章,写得很不顺畅。几次都想停笔不写了,不知道现在我的思维如此不灵敏,也许是准备得不够充分,往常写文章,基本上是下笔千言,这句没写完,脑子里又冒出好几句,现在怎么啦?

 

本来就很烦,阿婆还老是来打岔,问这问那,我没给她好态度,她常常把我的思路打断,在我思维快枯竭的时候,稍微打断一下我的思路,我就会想很久也想不起来那句话该怎么说了。

 

中午吃完午饭,弟弟不知问了我一句什么,我很不耐烦地回答了他。

他说:“我发现现在大姐姐特别凶。”

我又狠狠地甩过这样一句话:“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写文章吗?你老讲话,把我的思路打断了。”说完这句话,我好像吐出了我心头的某些不快,气也平息了许多。

 

我对弟弟说:“下次你写作文时,我也在你旁边喋喋不休地讲话,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弟弟调皮地说“好呀。好极了,我正想要别人讲话呢!”真让人哭笑不得。

 

晚上看香港武打片《白发魔女》。说实话,我不喜欢看这类题材的电影,无聊时才会去看看。电影散场时,走在我后面的两位小伙子说:“看来香港片就是有水平嘛。”从声音来判断,我知道刚才他们就坐在我后面,在整部电影放映的过程中,他们一直喋喋不休地用他们肤浅的知识评论影片,讲的却是一口地道的北方话,我把他们的现场评论看成是卖弄他们仅有的一点知识的表现。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并不怎样,可用一个公式来表示,即是武打+风光+爱情。片中的爱情描写几乎都是男女间一见钟情,再有就是眉目传情,简直令人作呕。尽管两位女主角都很美丽,但我还是讨厌这样的描写。当然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很多,但艺术并不是照搬生活呀。正因为生活中见多了,从电影上又看到类似的镜头,当然会引起我的反感。也许我过于偏激了,只有我才这样看待这个问题。后排的两位青年看到这些镜头时,不是兴奋地赞叹一声:“妙!”吗?看来同样是青年,但我和他们的审美趣味截然不同。

 

我还要说的就是,这部片子的商业味太浓,而艺术性不够。

 

今天被掉下里的竹竿打了一下,左眼眉毛下的肉肉被打青了,很疼,也很危险,幸亏没直接打到眼睛。

 

1984524日(星期四)

早上吃完早饭洗碗时,打烂了一个碗。这两天不知怎么搞的,昨天被竹竿打了一下,今天又打烂一个碗。迷信的人会说,把碗打烂了,预示着灾难要来了。我虽不迷信,但我也有些怀疑,本人今后的命运是否会像这个被摔成几块的碗一样?我似乎有一种潜在的预感,过不了多久的毕业分配,将决定我终身的命运。我想好的地方恐怕轮不到我去。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一个多月以后可见分晓。

 

我没有想到,中午玉琼会来我家,她告诉我的一些事情,更让我吃惊。

原来某某同学是在装病!对了,恐怕不能用这个词,因为她的确有病,只是没那么严重,还没有到现在这种地步。

 

前些时候,有人说她装病,我还不太相信,而且还据理反驳。现在我全信了因为这是某某在写给本班一位女同学的信中说的,这位女生把某某写给她的信给玉琼看了,玉琼看了之后恍然大悟,我听完后则像从睡梦中惊醒。

 

某某之所以要装病,一是为了毕业分配,让老师同学们知道她的病很严重,以便照顾她,把她分到好一点的的单位。我没想到,为了毕业分配,她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怪不得这个学期以来,她昏倒的次数很频繁,每星期都要昏倒一次。其实,她的做法并不高明,只要昏倒一两次,让老师知道她有病就行了,何必频繁昏倒,引起同学的怀疑?二是为了得到异性的抚慰,这大概是她苦苦追求爱情而产生的一种变态心理。她疯狂地爱上了我们班的某某某,而某某某却不钟情于她。因此,只要她一昏倒,必对她周围的女生说:“快,叫某某来。”如此多的女同学护送她回家,她还不满足,岂不怪哉?只要某某在她身旁,她的病就会好的。怪不得班里有人说:“她昏倒,是要看机会的。”这话暗指只有某某在场的时候,她才会昏倒,这话的意思我直到今天才理解。我感到自己上当了受骗了,我一直很同情她,甚至担心将来有没有人陪伴她终身,如果没有的话,我还想到将来我一定尽力帮助她(这些想法记录在418日的日记里),没想到她竟然骗了我们大家。为了个人的目的,而不顾公众的利益,这是自私自利的行为,我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我还知道某某为何如此热衷于到桂花岗那里筹备集邮展览,原来她是为了多接触异性,满足她的某些需要。

 

我应该醒醒了,进一步去认清生活的复杂性和人的性格的复杂性,我自认为自己成熟了许多,但同别人比起来,我还幼稚得很,我还不能透过博爱表面现象看到本质,这也许与我有过多的同情心有关,一看到别人病了,就完完全全相信了,完全想不到有些人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不惜以装病不上课、要同学帮她抄笔记为代价。

 

某某也也太缺德,明知道某某疯狂地爱着他,他就应该对别人说清楚,免得让人产生一种变态心理。他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有个姑娘爱着他,他感到高兴,感到自己了不起,但总不该用别人的痛苦来换取自己的快乐呀。自己不爱她,又不向对方说清楚,这是对爱情不慎重的表现。

 

1984525日(星期五)

下午5点半,家里突然来了几位客人,搞得我措手不及。这两姐妹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这时候来,肯定是要在我家吃饭了。我刚把饭煮好,加上也没什么好菜,只好将就着吃。这里说的“将就”,自然也比平时多了好几道菜。平常,西红柿汤里只打一个鸡蛋,今天我打了两个,除此之外,还有空心菜、豆腐干、黄鳝,中午剩下的瘦肉汤,辣椒。我看他们吃得不痛快,也许是旅途劳累了,或是嫌我做的菜不好吃。

 

我不喜欢这些亲戚来我们家,实在是给我添麻烦。今天这两个亲戚就很让我讨厌,尤其是那个姐姐,浑身臭汗酸,她的儿子整件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们两个就直接往我床上躺,害得我有气也不敢发,这些客人还真不知趣,还硬要在我们家住下,这就意味着,从明天开始,我要多煮几个人的饭,多做几道菜,真是烦死了。我想制定一条家规,即是以后凡是亲戚要来我们家,必须事先打招呼,否则不予接待!如此下去,我们家的人会把时间都花在接待亲戚上,对我这个把时间看作是金钱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浪费。

 

吃完晚饭后,趁他们在客厅聊天,我把他们睡过的床狠狠地用湿布擦了一次又一次,几乎把我的愤怒和不满都化作力量,融进湿布里,狠命的擦,想把那些难闻的味道擦掉!

 

1984526日(星期六)

下午,男班长到我们家来了,告诉我下星期一下午回校。我说呢,如果不是这个紧急通知,他是不会来找我的。我问他回校有啥事,他说大概是分配的事。于是我向他打听有关分配的名额,他说了一点,我越听越心烦意乱。因为实际上,我们班现存的从县里来的同学只有一名(其他的由于种种原因都不必回原县或回到原县里也不用当老师了),如果有三四个名额是要到县里去教书的,那么我们这些市内的就必须有三四个到县里去。所以我担心我的命运。我太不会奉承人了,别人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奔走,我却坐着不动,听天由命,没有任何主动性可言。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父母也帮不上我的忙。爸爸工作忙得很,又天天出差,简直无暇顾及我的分配,母亲在这个问题上没一点用处,我自己则更没办法,所以还得听天由命。但愿管分配的老师体谅一下我家的难处,照顾一下我这个老大。不过,这只是希望而已,而且是小的很的希望,或许根本无法实现。如果我被分到县里教书,我该怎么办?

 

我心烦意乱,加上昨天来的三位客人,一点都不懂事。我明明在看书,却一个个跑到我房间来,坐着看书,一个把脚翘到凳子上,一个坐在床上,也不管她的裤子脏不脏,竟然还把一双臭脚丫也放在床上,我简直看不下去了,也看不惯他们这些不雅行为,我真想骂人!二三十岁的大活人,来到我们家,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帮忙,只等着我把饭菜摆好,把饭盛上,还要叫他们很多次,才来吃饭,吃完饭也不洗碗,连做个样子都不会。真是恨死了。还有我的书桌,被她搞得乱七八糟,我的文章被她任意翻看,看完后又不放好。本人平生就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就是家人未经我同意动我的东西,我也会发火的,看在他们是客人的份上,我把一肚子火憋在心里,希望他们快些滚蛋!那个小男孩也真够调皮,在我们家吵吵闹闹,把弟弟的书桌搞的不成样子,我真想给他两巴掌!

 

压在我心头的烦闷实在太难受了,恐怕没有任何人能驱除我的烦恼,也许过不了多久,皱纹就会爬上我的额头。

 

1984527日(星期日)          

今天家里来了好多客人,父亲在客厅应酬着,而把那位名叫奚青的作家带到我房间里,说是让他看看我的论文。我说论文交给老师了,这样我和作家随意交谈。

他问我的论文写什么内容。我说是评论作家张洁的创作。

“喔,你喜欢张洁?”

我说:“是的。”

“张洁很泼辣,她的小说写得很尖锐。张洁是个女权主义者,她的作品都为妇女说话”他说。

我说:“是的,那么你喜欢哪位作家?”

他说:“我都喜欢。”按理说,这样的回答不尽人意,不明智,一个人不可能喜欢任何一位作家。但是作家都这样回答了,我也就不好追问下去。

 

他又告诉我:“铁凝的《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写的就是他们家的事,作品中的‘妹妹’就是她的亲妹妹,不然,她怎么能写出来,怎么能写得这么好?”

我知道,如果不是作者亲身经历的事、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她是不可能写得这么生动、活脱脱的,但是我却不敢肯定作品中写到的主要人物就是他们家的人,现在我相信了。因为奚青也是上海人。

 

我又说到张笑天的《公开的内参》简直是在瞎编,一点都不真实。他说:“是的,张笑天根本没有深入到大学里去,只是在聊天的时候,朋友们告诉他一些事情,于是他就编起故事来。”

原来如此!既不深入生活,又如何能真实地反映生活?!

 

“以后你准备搞创作吗?”

“我不知道。”

“你可以写一些学校生活的,一般人不好搞这类题材,就是到学校去生活一段时间的作家,也很难了解得透彻。过去,中文系毕业的,成为作家的不多,因为那时候不给你写你生活中发生的小事,而提倡写工农兵,现在中文系毕业的成为作家的多起来了,因为现在允许写凡人琐事。”

 

他又讲了自己的经历。他喜欢文学是从很小就开始的“比他(指我弟弟)还小。他的大姐看了聊斋之后,就给他讲故事,慢慢地我就自己拿那本书来看,有些文言词语不懂,但我硬是把它们啃完了,大意都能够了解。”中学时,老师让他报考中文系,“我觉得没意思,便考了地质学院,地质学校是我的第一志愿呀。”

我插话:“现在可没有人报考地质学院啊!”

他说:“喔,现在没人了。”言语中流露出惋惜,感到在这个问题上有点今不如昔了。原来每个作家都是从小就爱好文学了。

 

当我说到我们班几乎没人愿意当老师时,他很诧异地问:“奇怪,这是为什么?假如老师的待遇提高的话,你们愿不愿意当呢?”

我说:“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愿意的。”

“那你为什么当初要考师范?”

“……当时就想到有书读就行了。”

 

他还问我去过北方没有,要我一定要去黄山看看,再看看北京、苏杭一带,桂林、富春江。还说:“现在年轻人特别爱旅游,已兴起了旅游热,在旅游中把党风呀,现实中存在的问题都抛到了脑后。”这点我深有同感,置身于奇妙的山水之间,人在画中游,诗在画中走的境地,当然是忘乎所以了,谁还会想到我们的现实社会还存在这么多问题,仿佛不值得去想了。

 

我们还谈了许多问题,比如:“你们的论文有没有发表的机会?”“分配是不是都分在广州市?”“你们班搞创作的同学多不多?”我都一一回答。看来这位作家挺健谈,在他面前,我并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因为他是作家,我尊重他,但我并不奉承他,作家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嘛,只不过他比我先出生十多年,比我先成为作家而已。

 

母亲走进我的房间,笑着对作家说:“我这个老大拜你为师。”我没有说话。

作家却说:“她完全可以自己走出一条路子来。”是的,这是对我的信任和鼓励,确实,要成为一个作家,并没有什么奥秘,必须多看多练,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作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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