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情感文学 |
1983年8月29日(星期一)
今天无事可记,胡诌了几句,名曰:
我歌唱友情
我用海一样不羁的欢快节奏
我用海鸥依附船舷的依恋之情
我用充满活力的嗓门唱一支歌
唱给我们的友情,也唱给我自己,我
虽然纤细,但不懦弱,也始终忘不了你给予我的友情
你叫着我的小名,我称呼你的大名
哈哈,“小”与“大”
并不仅仅标志着我们年龄的差别
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那就是——
珍藏在我们心底里的友情
对方的眼睛就是明如秋水的镜子
从敞开的窗户里,我们发现了自己
一个深沉内秀,一个奔放热情
如此悬殊的性格,我们吃惊,它
竟不会成为我们友情的障碍
面对浩瀚的文学海洋,睁大探索的眼睛
为了一个问题,我们常常争吵不休
结果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会心的微笑飞入苍穹
真诚的友情滋润心田
为了某位诗人的一句诗——“甜甜的太阳”
我们琢磨了许久,竟忘了吃午饭
一致认为它想像奇巧,比喻别致
虽然没有完全吃透诗人的意思
但我们祝愿友情也像“甜甜的太阳”
偶尔,我们也逛商店,游公园——人不能离开物质、精神而生活
对那些穿着特大喇叭裤招摇过市的红男绿女——我们撇撇嘴
对那些在公园长凳上接吻的情侣们——我们收回鄙夷的目光
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呢——我们在思索
爱情难道可以不分场合地用同一种方式来表达吗——我们发问
春天的造访者们,握过我们中指左侧凸突的手
秋天的硕硕果实,用她的芬芳捐赠我们
炎热时送来清风,寒冷时送来温暖的友情
它需要——心与心的交换,爱与爱的慰藉
纯洁和真诚,就是友情的美德。
当垂暮之年来临,我们沿用过去的称呼
友情将伴随我们升入天堂
幻化成朵朵白云,覆盖着绿色的大地
我们复活了,我们欢笑
同声歌唱这美好的友情。
1983年8月30日(星期二)
回校注册,就像例行公事那样,把学生证交到班长那里,接着是班主任讲话,系党支部书记训话,然后是大搞室内外卫生,无聊透了。
“路透社”一进课室,就向她那帮人发布最新消息了,炫耀自己去了北京、兰州、西安等地旅游了,讲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无非是让人羡慕她。听她讲的人,自然发出“啧啧啧”的赞叹。我坐在一边,无动于衷,我讨厌听她讲话,但她的嗓门太大,那难听的声音直往我耳朵里灌。我讨厌她那种造作、肉麻的动作,但她又站在我的视力范围之内,除非我埋头读书,才能避免看到她的动作,我也曾试着这样做,但她的动作仍然在我眼前晃动,她的笑声很难听,跟这样一个人在一个班,可以把人难受死。
今天我才知道,这次暑假班里许多同学都出外旅游了,有的甚至跑了许多地方。我这才明白,有些人平时老在我面前或其他人面前说自己没钱,家庭经济如何困难,可一到了假期,她会“生出”大量的钱,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对这样的人,她的话实在不能相信,今后类似的人说类似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了。
新学期开始了,团支部应该改选了,明天见到团支书之后一定提醒她一下,但愿我能辞去现在的职务,图个清静,少惹麻烦。改选时我绝不客气了,即使再选到我,我也不干了。
1983年8月31日(星期三)
我们坐在课室,叶书记在系办公室的扩音器前讲话,他正在做关于打击刑事犯罪分子的大报告,他讲他的,我们干我们的。我敢保证,全班没有一个同学在认真听,大多是在大大方方地看书,新上任的班主任也不管我们,结果是叶书记讲话的内容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我不明白,形式主义这一套为什么总是改不了。三年来,应付这一套所花的时间无法计算。
“莫斯科歌剧院的刘小姐”托人递过来一张纸条,从纸条上获悉,我们让她去冲洗的那卷彩色胶卷,她把收据丢了,拿着证件到照相馆找了两次都没有找到。看完这张纸条,我的心全凉了,真不知如何表达我的惋惜之情,那筒胶卷都是单人照,是我们在汕头妈屿岛海边照的,浪费钱且不说,最可惜的就是浪费了表情,又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我们的美好纪念以及回忆随着那张收据的丢失而永远失去了。我极少有机会照彩色相片,这次去旅游,破例照了两筒彩胶(三人用),现在丢了一筒,心疼死了。但我并没有责备刘同学,因为她也很难过,感到过意不去,如果再在别人的伤口撒盐,就是极不道德的行为。
(笔者今日注:难怪我前几天特意找老照片,翻遍了那一年的相册,都没找到汕头的照片,原来是丢了收据,当时就没拿到照片,允许我哭一下)
1983年9月1日(星期四)
从前,我们班的学习委员见到我是理都不理的,甚至他下楼,我上楼,面对面时,他都没有跟我打过一次招呼的(而我这人呢,别人不先跟我打招呼,我是绝不会先和别人打招呼的,特别是男同学)。今早,他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驶过,车还在我后边时,他意外地、破天荒地给我打了个招呼,喊完我的名字后,车子正好骑到我左边了,我还以为是女同学叫我,就应了一声。开学头一天就遇到这桩怪事,我只能这样解释,这大概是响应“以崭新的精神面貌迎接新学期的到来”这一口号的一个实际行动吧,他是个班干,自然要以身作则。
今天开始上课。《国际共运史》的授课老师杨汉章是位年约50,身材矮胖的老师。杨老师讲课有以下特色:
1.广州话和普通话交错使用。讲了几句普通话后,冒出一句半句广州话,当我还没明白过来时,那句广州话已经说完了。
2.为了区别教师的腔调和学生的腔调,他在假设学生问他问题时,学生的问话被他用怪声怪气、假嗓子说出来,区别是区别出来了,但效果并不好,引起我们哄堂大笑,我想,这也许是他活跃课堂气氛的绝招吧。我们私下却在议论这小老头为什么会用怪声怪调来讲课。
3.这位老师的口头禅是“那么,这个……”,“这个”的“个”要拖过四拍才接着讲下文,而下文的内容却和“这个”以下的内容不符合,让人觉察出他的“那么,这个……”完全是多余的话。既然可以不说的话,为什么要说,不就是显得多余了吗?这完全是习惯成自然,自然演变成口头禅了。
杨老师提出学习共运史要有信心、恒心和决心,我是一“心”也不具备,光是看到课本的封面我就心烦,共运史教材的封面是大红色的,大有世界一片红彤彤的味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特别讨厌这种大红色,刺激性太大,多看一眼,眼睛都会感到不舒服。好不容易才听完这位老师讲完课,这才是第一次上这门课,但我已经厌烦了,今后一年的时间将如何度过?
回到家后马上用牛皮纸把“大红宝书”包好了,免得它再刺激我的眼睛。这话要是放在文革来说,准保会成为反革命。
1983年9月2日(星期五)
上午第一二节课是空堂,我便到阅览室看书了。
当我把要看的书写在一张纸条上请那位年轻的图书管理员去找时,我恭敬地叫了声“老师”,她拿着我的索书条去找书了,结果是她指着摞在书桌上的一大堆杂志告诉我:“这些书(指我要的82年《福建师大学报》)我们都整理好了,放在这堆杂志的最底层。”我心里很不满,但还是很不在乎地说了声:“那就算了”。图书管理员就是为师生服务的,难道因为我要的是去年的杂志,就怕麻烦,不给我找出来来吗?本来这个阅览室的书就很少,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看不到自己需要的书了,看来,还得去大图书馆才能看到我想看的书。
我有两条连衣裙,一条是白底竖杠杠的,远远看去就是洁白的,还有一条是天蓝色的,胸前有一条花边,左胸前还有一个蝴蝶结。这两条裙子,让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对我穿这两条裙子,班里的部分女同学有三种不同的意见。
一种认为白色比蓝色好看;第二种是蓝色比白色好看;第三种是各有各的好。我感到奇怪的是:持第一种意见的都是家里的老大;持第二种意见的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持第三种意见的则是排行老二。
怎样解释这种现象?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老大一般是温柔、文静的,父母把管理弟妹的事交给她们,她们必须做出好的榜样,她们不太好动,在颜色上喜欢浅色,不喜欢过于热烈的颜色,因为她们总想通过自己的穿着打扮看出自己是老大,稳重而不鲁莽,像个姐姐的样子。而老小呢,也许因为父母溺爱的缘故,她们天性活泼,好动不好静,因而较喜欢热烈、鲜艳的颜色,让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家里的宝贝,在家里有特殊的地位,要别人事事听她的,顺从她,否则将大怒。而那些“中间人物”也许就因为她们不大不小,上有姐姐(哥哥),下有弟弟或妹妹,自己既当妹妹又当姐姐,因而她们的爱好介于两者之间,采取折中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