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黔地潜象之二:荒山上的原始掠夺
当你进入贵州境内的深处,从你眼前晃过的是一座座喀斯特地貌的石头山,山形陡峭,直指苍穹。山的表面裸露的石缝间偶尔长出一些杂草,那些杂草虽然生命力旺盛,但也只是卡在牙缝间的杂物,需要尽快剔除才会舒服,更别说石缝间生长着的灌木树和乔木树了。喀斯特地表水土流失严重,正威胁着千万贵州人的生存。“多彩贵州”吸引外来旅游者的重要一招就是去看它那光秃秃喀斯特地貌的石头山,把自己的伤疤当成美景来欣赏,当成糍粑(贵州特产之一)来抛售,当作鱼饵来用。吸引人来旅游,套人来开发,他们是很善于用鱼饵的。
10年前一个秋雨朦胧的下午,一位老广州被招商到了一座秃顶的山坳间,他的眼光随着当地官员的手臂指点的方向,环视远方,他感叹道:“啊!这里四周都被石山包围,我将要投资的这块山包却是土壤多石头少,还生长着较茂盛的杂草和灌木。这荒山虽然利用价值不大,但此地却像一个流弹炮兵阵地,也蛮有特色啊!”他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凭着感觉走,他被套进来开发这片贫瘠的荒山。开发所耗费的艰辛自然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他要说出的是荒山为什么成为荒山,而且有可能荒山会越来越荒,这是为什么?原因只有5个字:原始的掠夺!
你看那些上山来向自然掠取的人们,腰间别着弯钩形的砍刀,手牵着马和牛,牛马的背上横着两个大箩筐。他们三三两两,成行成群,就像影视剧中常见的马帮驼队,他们一旦停下脚步,就把马和牛驱散开,于是,牛嘴、马嘴疯狂啃着漫山遍野的杂草,牛蹄马蹄横七竖八胡乱践踏,牛屁马屁边走边拉,霎那间,苍蝇、蚊虫聚集到牛粪马粪堆上,发出嗡嗡的巨响。牛和马忙碌着,毫不留情地向大自然掠夺。而这些人呢,他们更奋勇,弯下腰,挥动砍刀,于是,那一丛丛的灌木丛,那一片片的杜鹃花,那一道道的黑莓树,倒在他们的屠刀下。夜幕降临时,屠刀回到腰间,被砍杀的灌木、花草一捆捆地驮上牛背马背,一曲来自远古的山歌在山间开始恐惧地回荡,牛马大队浩浩荡荡回归到他们居住的较为平坦的山寨。
以上所描绘的情节,发生在春夏秋三个季节里,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绿草丛生,鸟语花香,绿树成荫……紧接着,冬天到了,树木叶落了,杂草枯黄了,花儿不见了,大自然还给人类一个荒原。然而,掠夺并没有停止。庞大的驼队变成了零星的游击队,当你站在高峰上目视这片群山时,你会发现,这些人在山沟的深处点燃了山火,很快,一片片荒原无一例外的被燃烧了一遍,枯草燃尽了,灌木落叶成灰了,灌木的杆差不多被烤熟了,水份蒸发了,小枝丫烧没了,一条条粗壮的光杆裸露出来。腰别砍刀的游击队员这下省事了,一刀一根专拣粗壮的砍,掠夺效率大为提高,牛背马背上很快就驮满了较为整齐的“干柴”。
他们在烧荒之后还有一个“壮举”,就是烧后即垦荒。挑选那些坡度较低的、牛马进出较为方便的地方,赶着牛马拖铁犁,将山坡胡乱耕耘一番。等到来春,随随便便扔点玉米种子,就算把这块地占定了。来年的收成如何,他们一概不管。原来,他们毁树、开荒,破坏生态,其目的是为了圈地!而展现给人们的依然是远古时代的刀耕火种。
人类向大自然的疯狂索取,的确是从类人猿从树上掉在地上那一天就开始了,没想到在“多彩贵州”的境内,在全人类进入了所谓现代社会的时期,远古人类的行径在这里表现得如此惟妙惟肖!伟大的考古学家们,请你们不要那么辛苦地去考证古化石、古人类洞穴、古墓,就乘着“多彩贵州”的旅游高峰,到贵州境内的深处走一走,看一看,那里数不清的活化石足以让你大喜过望啊!
在远古时期,如上所述的这种向自然索取的壮举可以说是一种英雄行为,然而,当全人类都知道要保护、爱护好地球这个大家园的时候,贵州有的地方却还在上演古人类与自然的战争,这只能说是不择不扣的野蛮行径!野蛮,自有它的成因和理由,无论你举出千条万条为自己辩护的理由,其实质只能说明一条规律。
这规律是什么呢?让我们来追述一下历史:在人类起源之时,分散为部落、部族和种族,他们为自己的生存和繁衍而战,首先发明了工具(如石斧之类),向自然开战,在漫长的与大自然搏斗的过程中,每个部族、种族得到不断繁衍、昌盛起来。那时候,一把石斧两面砍:一面继续砍自然,一面砍向他部落、他种族。因为在同一块土地上,人多了,大自然给人类的供给自然就减少了,于是部落之战、种族之战一直演变到民族之战,强者为王,败者为寇,富庶之地逐渐被强者群落所拥有,虚弱者只能年复一年不停止地逃亡于穷山恶水、偏僻荒芜之地。可见,野蛮的个性和共性均是由人类发展史形成的。野蛮,其最本质的特征就是,一方面向自然索取,一方面向同类索取。所以说,野蛮是把双刃剑。
展现在读者眼前的发生着野蛮现象的这块土地,事实上在党中央号召西部大开发时,已经出让给进行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的一位老广州投资者了。老广州从事着有机标准养殖业真是举步维艰,千辛万苦,自繁自育种下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红豆杉也面临着生死存亡之忧,时不时被砍山的人拦腰砍断。老广州不得不仰天长叹:要把远古遗传的野蛮变成现代的文明,非10年土地革命战争、8年抗日战争、3年解放战争所能解决的。
贵州,以原生态对外宣传,以保护、改善喀斯特地貌生态环境为己任,以保护珠江、长江上游水系为砝码,向中央乃至下游省区寻求支持和经济补偿。然而,如果上面说到的那些野蛮行径都不能改变,我们这些喝珠江下游水的、喝长江下游水的民众会心甘情愿向贵州人送上生态保护的补偿金吗?时下以“避暑之都”,“多彩贵州”为牵力,企图吸引珠江、长江下游的人去旅游,去消费,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如果不解决多彩的野蛮,人们去一次就不会再去第二次了(当然,可以把多彩的野蛮隐藏起来,不让外人看,但是糊弄一时可以,总不能糊弄一世吧),而且,野蛮的丑闻会广为传播,没去的人也就不去了。再看看铺天盖地的在外省的招商广告,野蛮不除去,谁还敢再去投资?!在目前“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新征途上,相关的机构和部门是不是应该真正地联系实际,用科学发展去战胜野蛮的掠夺呢?当然对付野蛮,也只有两句话。一靠政策,二靠科学。至于怎么教育,怎么引导,怎么有效地组织生产,这就是当地党和政府、各级领导的事了,无需笔者赘言!!!
荒山上的原始掠夺,这仅仅是序幕啊,要打赢这场战争,“老广州”明白,自己必须是一个政治家、军事家、经济家,才有可能打赢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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