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解汉语  7.卑鄙与高尚

 

 卑鄙：指品质行为低劣、低下、下流、无耻；高尚：指情操、行为、道德水平高。这两个词表现人的行为、举止、品行截然相反，水火不容。

 

 然而，有句永不消逝的说法：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说法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你看看，人生在世，关卡重重，现代社会，各种吃人民饭的管、卡、压的机构多如牛毛，干哪件事都要批、要准、要有人放行。人啊人，在这个社会谋生，就不得不谋取一张通行证。“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也就是说，你得把卑鄙当通行证，要能拿到卑鄙这张通行证，你自己就要成为卑鄙者！现实何等严酷！

 

  要想仕途通、财通、路路通，恐怕莫过于拥有“卑鄙”这张通行证了。为了入仕，入仕是为了升迁，平日里为了迎合上峰，不少人是多么善于卑躬屈膝啊！一旦知道有了升迁的空缺，哪怕拐弯抹角，转九九八十一道弯，也要钻营到那个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或是鬼的脚下，献媚讨好方法多多，令人肉麻，哪怕送一把草（极品冬虫夏草，以每根粗壮程度论价），轻则值几万元，重则数十万元。拜一个神不行，就发狂般声嘶力竭叩拜诸神群佛。那种神态，那张脸，那点头哈腰，比人们在电影里看到的当年给日本鬼子当汉奸的败类还要卑劣。丑归丑，劣归劣，但就是这些卑鄙的行径却使他（她）仕途通达通四海，日日高升任盘旋。

 

 再来看看职场。居然有出版成书籍的为人在职场指点迷津，诸如《潜伏在办公室》，阐述职场的23条潜规则，成了畅销书，好比日本鬼子的23条军规。职场，只不过是人为了有碗饭吃，找个糊口的饭碗而为此打拼的地方。为了端稳这个饭碗，竟然也要牢牢掌握卑鄙这张通行证，换句话说，若没有卑鄙这张通行证，职场也是混不下去的。所谓的潜规则，就是卑鄙这张通行证存在的沃土和市场。

 

 至于商场嘛！千百年来流传着无商不奸的定律，不管你是不是奸商，要想在商场上不负伤，不商亡，就得阴谋与阴谋并用，也就是“政策”和“策略”兼施。

 

 笔者为一家公司创业与发展打拼了近20年，当公司面临困境时引狼入室，新引进的狼居然不承认本人这个大股东之一和公司高层的身份，居然在类似法庭的场合说笔者不是该公司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笔者在为公司奋斗时，这条野狼还不知在哪吃野食，竟敢如此信口雌黄！这狼当然比狐狸蠢得多，但是，不容否定的法律事实居然也被她信口否定，这算是把卑鄙这张通行证用到了极致。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颠倒黑白，你说卑鄙不卑鄙？低劣之极不容置疑，然而这低劣之极随处可见，这是不是说明身处商场的人们信奉并手握这张卑鄙通行证了呢？！

 

 至于情场嘛，卑鄙这张通行证更是到了肉麻的地步。什么山盟海誓，什么零距离，什么善意的欺骗，什么相爱跨越年龄时空……不管是爱得来满脸堆笑，还是爱得来咬牙切齿，或者爱得来声泪俱下，差不多都是此一时彼一时，或电光火石般瞬间灰飞烟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胡乱地、混乱地、真假难辨地，见一个就爱一个吧！越爱就越多，真正的博爱天下异性了。你说，这是不是一张卑鄙的爱的通行证？！

 

 球场、赌场上这张卑鄙的通行证，更是大行其道了。足球，为了钱，就出了有意败北的卑劣事儿。至于赌场出老千，那是自有赌以来就是如此了，为了掩盖贿赂，在赌桌上故意让对方大把大把赢钱的案例是越来越多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卑鄙这张通行证，不光是路路通、场场通，而且越发展下去就越发显示其能量之巨大。那些骗子、或半个骗子、或“空手道”，上演的那些空手套白狼的悲喜剧，说是用了哲学的综合思维，善于整合各种资源，包括权力资源、资本资源、技术、人脉资源等等，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他们无论去到哪里，手里都可以摇晃着同几个大人物合影的靓丽照片，或在饭桌上弄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身后时时有人埋单，有开着价值不菲的车子的人甘愿当车夫。确实是在综合哟，找个目标，张扬几面旗帜，垫背者就风起云涌了。

 这些看来很滑稽的事，为啥天天在上演，就是卑鄙这张通行证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同时，各种各样自命不凡的智者差不多已经认同了这张通行证。就算是有人用这张卑鄙的通行证在骗人，也没有人揭穿他，就是因为这张通行证已经在发挥其巨大的能量作用。

 

 无奈呀！人呀！来到世上走一遭，就是天天在行走了，当大人物都觉得没有卑鄙这张通行证就没法行走的时候，卑鄙就不仅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了，就连好人有时也只能无奈地屈从于潜规则，亲吻这张卑鄙的通行证了。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无疑是对卑鄙者的愤懑与声讨，然而同时也是对卑鄙者的无奈。因为高尚者没有卑鄙的通行证，在社会上行不通，所以只能走向坟墓，在坟墓上立一块碑，刻下“高尚”这两个字，作为墓志铭。可见，高尚者只有死了才光荣啊！高尚，只能是引导你走向死亡终极目标。

 

 然而，历史毕竟还是高尚者书写的，不信？到烈士陵园去缅怀那些永垂青史的先烈们吧!他们才是真正的高尚者！

                       （写于 2010年3月）

回答（北岛）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