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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印谱序跋汇编》错误太多

(2010-12-10 22:24:51)
标签:

杂谈

分类: 汉庐金石过眼录

《历代印谱序跋汇编》错误太多


祝 竹


    友人游杭州归来, 购得一册西泠印社出版社出版、郁重今先生编纂的《历代印谱序跋汇编》赠我, 让我着实高兴了一阵。


    西泠印社庋藏历代印谱之富, 甲于海内。然皆锁钥深迥, 外人根本不能启读。多年来, 我一直希望能复印或抄录西泠印社藏品中一些珍贵印谱的序跋文字, 而无缘实现 。现在, “这部凝聚了郁先生几十年心血的《历代印谱序跋汇编》, 以西泠印社藏历代印谱五百余部为基础, 精选最重要的一百四十二部, 从明代《顾氏集古印谱》开始, 到吴昌硕《苦铁印选》止, 广收各家序、跋和题记, 以见其印学理论典籍方面的非凡学术价值” (陈振濂序) 这可真是嘉惠印林、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然而, 拜读未完, 却令人大为失望。因为这本书的错误之多, 以及错误严重的程度, 真是令人咋舌。很难想像, 这样好的一本书, 会是这个样子!


    我们以本书604 605 两页所载葛昌楹(书徵)集编《吴赵印存》中三篇序、跋为例, 因为我手头恰好有这本印谱的几页书影, 虽然缩印得很小, 但借助放大镜, 文字犹可辨识, 足资勘校。经过勘对, 虽仅两页, 而错误之多, 竟不知从何说起。兹列其大者:


    其一: “遂翁《吴赵印存序》”, 文章作者的名字错了。“遂翁”是谁? 无可查考。查看书影中影印墨迹, 作者署名为“遁翁”。遁翁为吴让之好友, 仪征张丙炎, 字午桥, 号药农, 又号遁翁。因为作者署名“遁”字用的是别体字, 本书编者不识, 又不知张丙炎其人, 故而妄改为“遂翁”。其实, 作者署名处用有“药农”白文小印, 文后又用“梅花东阁竹西亭” 、“仪征张丙炎午桥甫”两方白文印押于纸尾。此三印, 一望而可知皆吴让之所刻, 据此三印, 即不难考知此文作者姓名。


    其二: 用《吴赵印存序》来作为张丙炎这段文字的标题, 也是错误的。葛昌楹(书徵)集编《吴赵印存》, 始于1931年。而张丙炎早在1905年就已去世, 他不可能为葛昌楹编的《吴赵印存》作序。张丙炎跋文写于光绪十九年(1893), 仅是回忆他和吴让之交游的往事, 与赵之谦毫不相关。其实, 在张丙炎跋文后面的空隙处, 葛昌楹所题的一段文字写得很清楚:“旧藏姚氏仲海手钤《师慎轩印存》, 后有张午桥先生跋尾墨迹, 读之可知让翁刻印之见重于当时。今谱中诸印半归敝箧, 故即以午桥翁原跋影印弁首, 以志古欢。”《汇编》在张午桥文后也收录了葛昌楹的这段文字, 但编者对这段文字的内容似乎根本就没有阅读。否则, 怎么会不知道前面的文字是《师慎轩印存》后面张午桥先生题写的跋尾墨迹, 而不是《吴赵印存》的序言呢? 而且, 本书收录葛昌楹的这段文字, 标题作“葛书徵《吴赵印存跋》”, 也是不妥的。因为这只是题写在张午桥先生题写的跋尾墨迹后面的注释性文字, 不是这本印谱的跋文。葛书徵对《吴赵印存》是另有跋文的。


    其三: 本书编录张午桥先生跋尾文字, 漏录文后一句很重要的话:“今研山、仲海、仲陶印十有七八在李维之处。”这是考查吴让之为汪砚山、姚仲海、岑仲陶等人所刻的印作流传情况的珍贵史料, 怎么可以弃而不录呢?


    其四: 不该错的文字也错得离奇, 使人无法通读。张午桥跋文中有一段 注释性文字, 《汇编》中用括号标出。文曰:(仲陶虽刻此印, 绝不轻用, 仲海一日向其出藏箧尽印之。)”什么意思? 无法读懂。及勘对书影, 原来错录了两个字, 该点的标点也没点。原文后半应该是“仲海一日伺其出, 发箧尽印之。”岑仲陶秘藏吴让之的印作, 轻易不拿出来使用。姚仲海却趁岑仲陶不在家的一天, 打开他的宝贝印箧, 全部拓成印谱。 这是一则很有趣的印坛掌故, 《汇编》却让读者不知所云, 太遗憾了。


    其五: 编者对《吴赵印存》成书年代的介绍是错误的。编者在题解中介绍此谱为“一九四0,当湖葛书徵集吴让之、赵之谦两家刻印。”但在下面收录的葛书徵《吴赵印存跋》清楚地叙述了印谱集辑和钤拓的时间:“昔岁辛未秋, 曾辑让翁、悲厂二家印成《吴赵印存》十卷”。十二年后,“时癸未初夏”, 再次拓印此谱, 是请“王君秀仁钤拓两阅月而书成”。第—次钤拓本的扉页, 葛书徵题作“辛未冬仲”; 第二次钤拓本的封面和扉页, 葛书徵均题作“癸未仲秋”。前者辛未为1931, 后者癸未为1943, 都不是1940年。


    其六: 葛书徵《吴赵印存跋》仅三、四百字的短文, 错误多达十余处。此跋用行草书写成, 编者对凡不认识的草体字或弄不懂的文字, 皆以己意任加改窜。例如:


“传朴堂故居不幸毁于兵燹, “毁”字原写作别体,“火”旁着“尾”字, 编者径改为“焚”字。“毁”与“焚”意虽相近,但是不可通用的。


    “藏印亦散佚数百钮”,“散”字原写作“林”字右边着一“”旁, 编者可能不识此字, 径改“散佚”为“损失”二字。意思虽不能算错, 但显然是改不得的。


    “世之是则是效者, 有朗若列眉之趣”。其中“列眉”二字较为冷僻。《战国策》  “吾信汝也, 犹列眉也。”注云:“言无可疑”。本书第598页王福庵《张氏鲁庵印选序》中也有“巨偕悬肘以同辉, 纤与列眉而并朗”的话。编者不解“列眉”之意, 径改为“画眉”, 意虽浅俗, 而去作者原意远矣。


    此外, 如“乃据旧辑,重编是谱”误作“及搜旧辑,重编是谱”;“益以胡氏敏求室所藏” 误作“盖以胡氏敏求室所藏”;“庶几尽现于纸上” 误作“庶几呈现于纸上”;“创印玺谱录之别格” 误作 “创印玺谱录之前格”;“阅两月而书成” 误作“阅两月与书成”等等, 都是由于不识行草书和不通文意而造成的。这类错误, 估计在全书中当不在少数。 由于无法与西泠印社秘藏的那些珍本 核对, 难以知其正误。


    但也有一些是不用核对原书也能认定其错误的, 如第100页施凤来《苏氏印略序》中“轮扁有云, 亚师不能授之亚, 亚不能喻之子。”《庄子·天道》云:“臣不能以喻臣之子, 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施凤来显然是用了《庄子》中轮扁斫轮的典故, 而且我们可以猜测, 他的这篇序言应该是用行草书写的。因为草书的“臣”字近似于简化字的“亚”字,
本书编者不识草书, 又不读《庄子》,故有此误。


    此外, 这本书的标点符号也有不少错误, 不能准确句逗。随便举三例以见一斑:


   89页虞国伦(同页上编者简介文中作虞国儒, 二者当有一误。)《晓采居印印跋》中,“游解牛之刃, 运斫垩之斤, 庶几神遇者, 亦步或即有亦步, 亦步者恐瞠乎其后矣。”正确的标点应该是:游解牛之刃, 运斫垩之斤, 庶几神遇者, 亦步。或即有亦步亦步者, 恐瞠乎其后矣。”吴亦步是《晓采居印印》的作者, 所谓“亦步亦步者”, 前之“亦步“为动词, 后之“亦步”为人名。有点绕人, 但绕清楚了也很好玩。


   426页徐《种榆仙馆印谱序》中,“书画名流时或至函收藏, 士族且于市求素纸朱沫, 恒粲然焉。”正确的标点应该是:“书画名流, 时或至函; 收藏士族, 且于市求。素纸朱沫, 恒粲然焉。”不同的标点, 产生不同的文意, 是不能不讲究的。


   562页罗振玉《传朴堂藏印菁华序》中,“及炎刘以降, 庶业其刻印, 铭器文多急就以趋简易, 法度始渐弛”。正确的标点应该是:及炎刘以降, 庶业其, 刻印铭器, 文多急就, 以趋简易, 法度始渐弛。”点通这些文字, 应该并不难, 大概还是因为不够认真吧。


    对于《历代印谱序跋汇编》, 笔者说了这么多问题, 其实是很不情愿的。但因为这本书对于印学界太重要了, 看到有这些问题, 如骨鲠在喉, 不吐不快。说出来, 也只是希望能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 以期有所补救。这本书的编者郁重今先生是西泠印社耆旧, 是我素所敬重的前辈。我写此文, 绝无责怪老先生的意思。郁先生在本书后记中说:“我明白自己才疏学浅, 读书不多, 又是半路出家, 只是做了一些抄写和汇编工作, 错误一定不少”。老先生的谦虚和坦诚令人敬重, 他为本书所付出的辛勤劳动, 同样令人敬重。我们相信, 老先生已经尽力了。问题在于, 出版这么重要的书, 出版社应该多负一些责任。西泠印社不乏专家学者, 应当给从事这项工作的老先生以更多实际的帮助。当然, 编纂《历代印谱序跋汇编》这样的书, 要想一点差错没有, 几乎是不可能的。古人云: 校书如扫落叶, 旋扫旋生。任何一本书都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差错。但我们应当尽力减少差错, 特别要避免严重的差错, 庶几对得起读者, 对得起学术, 对得起长年锁在西泠印社库房里的那些珍贵的印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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