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中超演义

 

第35回：运命唯所遇  循环不可寻

足协有主席，谁当谁悲衰。

岂因德才短，自有势难违。

 

             

   各位看官：前回书，咱说到了辛狼、查狐与王猗三人关于国足、中超的一番对话，其实这三位侃的也是中国足坛的一个老话题、老问题。

 

    自国足1比5惨败泰国青年队后，各种老话便被重提，也由此派生出了一些新话题。神话社就组成了足球调开小分队，希望给这老话来一个新阐释、弄一个新答案。神话社这次转变工作作风，深入基层，放眼中外，准备给中国足球来上三部曲：“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当然，这三部曲不是“凭朦胧”的，而是“真还转”的。消息一出，朝野一片期待。

 

    电视界的“一哥”仰视也不甘落后，它在其品牌栏目“足球之白”中，开办了“国足之问”专题，向中国足球发出了“六问”：一问中国足协与足协官员的命运？二问中国足球教练的命运？三问中国球员的命运？四问中国球迷的命运？五问中超的命运？六问中国足球的命运？这个系列专题从“素问”、“伤寒论”入手，探讨中国足球的“难经”、“脉经”、“黄帝内经”，试图再次为中国足球问诊号脉、开方下药。一时倍受关注。

 

    当然，最忙活的还是中国足协。“1比5”惨案之后，水漫“卡马桥”，足协深陷“卡马桥”之困。要解困必须疏水，要疏水必先折桥，可折桥又谈何容易！桥上的绊马锁，缠住了马，马又咬紧了足协，桥下更是激流暗礁。奈何？奈何！足协那是百般急啊、千般悔啊、万般怨啊！急在脱险无术啊，悔在耍鹰的被鹰“餐”了眼啊，怨在该说话的不说话、该担当的不出头啊。此时，有关方面只好启动一级危机处理系统，万达集团送来了最新鲜的“欧元”，企图诱惑马张开大口，好让足协逃生。谁知这马世面见得多了，担心一着不慎毁了自己一世英名，琢磨着名利双收的万全之策，并不轻易松口。

 

    7月15日，仰视“足球之白”播出了“六问”之一：问中国足协及其官员的命运？

主持人白剑一身黑色西装、一脸凝重，语气中凝结着沉重：

 

    各位观众，凌晨好！感谢大家不辞辛苦，陪伴“足球之白”走过了近二十年的历程。当初，我们创办这个栏目的本意，是希望中国足球早日度过黑夜，迎来黎明，如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冉冉升起，光耀世界。很遗撼，一闭眼，二十年过去了，一睁眼，国足依然是裹足不前。二十年后，国足依旧是‘黑’的，而我们的头发却已斑白！路在何方？今天我们请来了著名主持人、评论员岩紧先生，历史学家、教授常鸣先生，和大家一起问诊中国足球。今天的话题是：中国足协与足协官员的命运。我们已经开通了手机短信和微博平台，欢迎观众朋友参与互动。下面大家先看一个短片。

 

    画面首先出现的是王俊生的影像：

    画外音：王俊生，一位雄心勃勃的足协掌门人，中国职业足球改革的奠基人之一。

1993年10月，在大连棒槌岛会议上，王俊生推出了中国足球的第一个十年规划。在这个规划中，提出了：男足要在世界杯赛进入16强，奥运会进入8强；女足在世界大赛进入前3名；国内各主要甲级足球队达到亚洲先进行列的目标。

 

   这个目标，曾经让国人热血沸腾，最终却让王俊生黯然下课。

 

    阎世铎的画面出现：

    画外音：十年一晃而过。2003年，新任足协掌门人阎世铎推出了又一个中国足球十年规划。阎式规划的核心是“五个一流”：一流的国家协会、一流的职业联赛、一流的职业俱乐部、一流的产业规模和一流的竞技水平。具体到国家队，那就是力争2004、2008、2012连续三届奥运会取得入场券；力争2006、2010、2014三届世界杯取得入场券；世界杯国家队实现进球零突破；2008年北京奥运会力争进前八。

 

    “五个一流”流产了，阎世铎黯然下课。

 

    谢亚龙的画面出现：

　　画外音：阎世铎的十年规划才过去不到2年，2005年，足管中心又迎来一位新的主任，他就是已经入狱的谢亚龙。

    他还是给国字号球队提出了一系列指标和口号：国奥队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小组出线并进入八强、女足则要进入前四名、中国男足必须在世界杯亚洲区二十强赛上突围，杀入十强赛！

   此后的事实是，男足国家队共更换了三名教练，在国际足联排名从世界第55位跌落到第100位，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也成没影儿的事情；中国女足共更换五名主教练，世界排名从第6位跌落至第13位；中国国奥队更换三名主帅，在北京奥运会上只获得了一分和一个进球，获得第13名。挺进8强显然是白日梦，那次国奥队留给国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小组赛最后一轮谭望嵩踹人的一幕。

    中超联赛上座率由低到低迷、数次在“裸奔”边缘，资金管理、赌球做球、球员转会等无不混乱不堪，青少年足球人口锐减、青黄不接，中国足协内部人事斗争问题重重。

 

    南勇的画面出现：

   画外音：南勇在足协工作时间很长，担任掌门的时间很短，他还没有来得及推出自己的规划，便被关进的铁窗。

 

    韦迪的画面出现：

　　2010年，在足坛反赌案爆发后，韦迪成为了新任足管中心主任。和前任们一样，韦迪也喜欢给国字号球队制定指标。上任第一天，韦迪当着上百名记者说：“中国男足5年内重返亚洲一流。”几个月后，国字号系列目标出炉：国家男足力争获得2014年世界杯参赛资格，女足和国奥将力争获得2012年奥运会参赛资格。

    与之前一样，规划成了“鬼话”，口号等同于空话，韦迪悄然下课。

 

    张剑的画面出现：

    画外音，张剑接替了韦迪的职位，不久，就推出了又一个中国足球发展十年规划。张剑的命运会与他的前任们不同吗？

 

   短处播放完毕，白剑说：5位足球管理中心主任、中国足协副主席，同一个岗位，同一个梦想，同一个下场。现在，第6位已经登场，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下场！

 

    “其实，他们几位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王俊生和阎世铎是乘兴而来，不甘而去；谢亚龙和南勇是有心而上，无奈入狱；韦迪和张剑则是服从组织，不得不为。他们这种心态的变化和中国足球的滑落是一致的。”岩紧拧着眉头说。岩紧的眉宇间凝聚着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思考之气，给人一种奋力拧开酒瓶盖的感觉。

 

    白剑：“大家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可是，中国足坛更像一条季节河，一季比一季断流得更早，后浪永远也赶不上前浪。”

 

    岩实：“梦想是飞翔的翅膀，在中国足球管理中心主任这个岗位上，梦想是飞向地狱的翅膀。尽管他们的梦想一任比一任格局更小，飞往地狱的速度却一任比一任更快、更深。”

 

    常鸣：“也有赶上的，赶到了前浪的屁眼上。”

 

    白剑：“过去，曾经有人这么说，让一个人上天堂，就让他干足球，让一个人下地狱，也让他干足球。现在，干足球似乎就等于直接下地狱。左右他们命运的到底是什么？”

 

    岩实：“这些年，原因找了不少，比如说外行管理内行，乱作为、不作为，还有争光足球、体制机制问题，等等。这么多人几乎都是同一个轨迹，恐怕单纯从个人身上找问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常鸣：“时势。”

 

    白剑：“在您看来是怎样的时势，造就了他们的命运？”

 

    常鸣：“我可以把话题扯远一点吗？”

 

    白剑：“请讲。”

 

    常鸣：“时势不仅决定了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决定了所谓体制机制的命运。我想说两个历史人物，一个是李鸿章，另一个是郭嵩焘。李鸿章大家都熟悉，熟悉他头上的那顶‘卖国贼’的帽子。郭嵩焘可以说是中国第一个正式的外交官，他头上也有一顶帽子，比李鸿章的帽子型号小一点，叫‘崇洋卖国’。我们先不讨论戴在他们头上的帽子是否合适，我们可以看看这帽子是如何落到他们头上的。”

 

    岩实：“面对外敌入侵，无非是战与和的选择。一般来说，主战的，青史留美名；主和的，历史留骂名。”

 

    白剑：“战场上打不赢，谈判桌上更不可能赢。不让步，强敌不干；让步，民众情感不答应。参加谈判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挨骂是最轻的。”

 

    常鸣：“外敌入侵，最直觉的反应就是打。可是，当你处于绝对弱势的时候，谁来打就成了问题。都觉得该打不该降，可都想让别人去打，打由必败，打也就成了空谈。这就必须有人去谈和，可是大兵已进城内，谁也谈不来双赢，谁谈谁倒霉。”

 

    岩实：“正如中国足球面临的情况，绝大多数人自己不参与足球运动，甚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踢球，但并不妨碍他们期望别人与别人的孩子去为国争光。这样的情况下，中国足球队成绩好了才是怪事。所以，谁当足协的头儿谁倒霉才是正常的。”

 

    白剑：“足球是一种生活方式，这是世界所有足球强国的共同特征。只有在咱们这儿，足球成了多数人要求个别人为集体争光的事儿。”

 

    岩实：“社会文化氛围是急功近利的；体制机制既不是计划的，也不是市场的，搞市场的既陌生球迷等不及，搞计划的既不理直气壮也回不去了，中超是个‘四不像’，‘四不像’的中超整出来的足球也是‘四不像’，足协与足协官员的命运也就注定了。这个时势不是那个人能改变的。”

 

    常鸣：“把正常当事故，把事故当正常，结果会怎么样？”

 

    白剑：“那当然是事故频发。”

 

    常鸣：“没错！对为什么发展足球的认识错了，对中国足球现状的认识错了，可人们都觉得正常。中国足球出不了线正常，但是，人们又都判定为事故。于正常处穷追猛打，在事故面前无动于衷，于是，事情越来越乱，事故越来越多。人是观念的动物，思想观念有问题，照搬谁的体制都不是好体制。比如中国人习惯了服从，习惯了皇帝诏曰，这个不变，你学什么体制都是不伦不类，最终都会在专制附近打转转，因为眼下似乎就这个办法有效。”

 

    白剑：“我们把话题拉回来，据说足管中心与足协要实行管办分离，两位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岩实：“裁判员兼运动员，这游戏就不好玩了。管办分离、足协去行政化是一件好事，好事要办好，关键还是怎么分？怎么办？责权利解决不好，可能效率更低、效果更差。”

 

    常鸣：“中国足球是一个系统出了问题，足协自身担不起发展中国足球的担子。五脏六腑都有毛病，你老是对肺开刀，指定是全废了！最近我看到许多人对管办分离有不同的看法，你不改，有人批判，你改，也有人指责，都有道理，都是部分道理。回到我刚才说的话题上，观念认识不变，体制改革必然是体制变异，改与不改，都好不到那儿去。”

 

    白剑：“我们应该如何看待个人的作用？怎样看待同样的条件、同样的环境，不同人的不同作为？

 

    岩实：“直观地说，这如同跳高运动员与撑杆跳高运动员之间的差别。撑杆运动员可以轻松跨越的高度，再好的跳高运动员也过不了。”

 

    白剑：“人们常批评中国足协是外行领导内行，但再好的内行也受客观条件的制约。”

 

    常鸣：“踢球和管理足球是两个学问。好球员不必然是好的管理者，没踢过球的也不一定就是管足球的外行。在中国搞足球，没有人算得上内行。”

 

   岩实：“内行不一定在体制之内，内行也不一定在行业之内。决策层还需要开阔视野。”

 

    白剑：“刚刚收到中超第17轮的比赛结果，恒大继续保持不败，以2比1战胜舜天；鲁能终于迎来了第二阶段的首胜，以3比2拿下亚泰；国安以3比1战胜卓尔，外援格隆再入一球；人和0比3负于上港，这个比分多少有点让球迷意外；让球迷意想不到的还有宏运，本赛季状态不错的宏运以1比3负于陷入保级泥潭的天津泰达；申花在同城大战中再次胜出，2比0拿下刚刚换帅的申鑫；阿尔滨与中能上演了一场进球大战，双方各进3球，战成平手；换帅的富力让人耳目一新，以4比1狂胜绿城。好了，今天的话题就和大家聊到这儿，下一期，我们一起探讨另一个话题：中国足球教练的命运。观众朋友们，下期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