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真相（三）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天，是黑的作品。

    现代人把黑夜弄得黑不黑、白不白。于是，就整出个夜总会。夜，被闪烁不定的灯吓得四处逃窜，只好寻个地方落脚。夜总会就成了“黑”聚会的地方。

    人们动不动就拿黑开骂，却又偏爱黑。黑，其实也很委屈，很无奈。

    小舒到了天马行空夜总会，进了包间。包间比较黑，只能看见物及人的轮廓。小舒定了定神，看到了大邹，以及两位女性的轮廓。这也是黑的价值体现。假如没有黑，人生会变得怎样？

   “来，搞一个！”大邹把一大杯啤酒推到小舒跟前。

    小舒端起来，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打了个机灵。啊……小舒长舒了一口气。

    “郁闷？”大邹问道。

    “你说，仇总怎样会整来那么一个俗物？他怎么不恶心？”

    “说夫荣格格？”

    “说这名字都反胃。”

    “这就对了。恶心，正是她的可贵之处。如今，恶心的代表真实的，美的大都是虚假的。所以，丑反而可爱。看看现在走红的大腕，还有多少阳春白雪？再说，人需要不同的刺激，需要不停地换口味，现在人不是改吃野味了吗？”大邹转头对着身边的妞说。

    “不都是混吗！为了这张嘴，来，搞一杯！”那妞说罢，端起两个杯子，一杯给大邹，两个杯子碰得“咣咣”响。

    “为了一张嘴，你卖笑，我卖心。”大邹说。

    “相通。想通了就相通。”那妞说。

    “想捅，还是相通？”

    “有什么不同吗？”

    小舒听了两人的对话，乐了。“高人，一对高人！”小舒说着，也端了两杯酒，一杯递向另一个妞。说道：“为了想通，干！”

    “这就对喽！你其实还真得感谢那位格格，她可是为你们报社立了汗马功劳。没有她，说不定你们报社都关门大吉了。当年的周海滨开房，近日的韦迪办公室恋情，都成了热点。那可都是她的杰作啊。”大邹说。

    “那也叫新闻？”

    “现在的形势是：新闻，来源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艺术要记录生活的真实。因此，裸露隐私叫现代艺术，创作真相叫现代新闻；阿谀奉承叫沟通技巧，坑蒙拐骗叫创意营销。”

    “明白啦，哥们！你压根就没有去S市。今天报纸上的那篇国家队训练的消息是你创作的成果，对吧！？”小舒像是问，更像是答。

    “错！那是一个哥们现场采写的。我只是分享。分享加修改，这是一线记者公开的秘密。节约了脑细胞，分享了差旅费，这叫低碳新闻”大邹回答。

    这时，小舒的手机响了。小舒不太情愿地从茶几上拿起电话，身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电话是总编办主任目子美打来的，通知小舒明天上午十点开会，说是仇总要组织研究春节前后的采编计划。

    旁边的妞顺势往小舒的胸前靠过来。小舒“志不在此”，一只手便往外推。

    “装啥！”

    “这年头，真是假，假也是假。法庭上没理讲，连夜总会里也没理讲了，真是暗无天日了。你不会也是假的吧？”小舒挂了电话，调侃道。

    “我是假的，又是真的。符号的我是假的，你使用的我是真的。温情是假的，买卖是真的。人间自是人间，何苦去找什么‘天日’？”妞的话让小舒有些刮目相看了。

    小舒没有看，其实想看也看不清楚。

    黑，原来也是有境界的，黑也有黑的妙处。

    “真相原来就是买卖。这是简单还复杂呢？真得研究研究。”小舒自己对自己说。

    上帝目光所及，皆可交易。万能的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