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府石坊在青州的山东省益都卫生学校校园里,石坊在马路上就能看见,但有铁栅栏围闭着,近距离看只能进入校园大门,因为无需穿过教学楼,所以保安对于看牌坊的人熟视无睹,一般都畅通无阻。
牌坊原来是王府南门出入的2道牌坊,衡王朱佑楎(huī)是明宪宗朱见深的第7子,其就藩于青州,弘治十二年(1499年),衡王开始大兴土木建造王府,占地15万平方米,规模堪巨。衡王系150余年传了六世七王,末代衡王朱由棷(zōu)由于被指责子弟叛乱反清,清廷将其召至北京对质,随后被杀,衡王府也被焚毁,至此富丽堂皇的衡王府夷为平地,化为历史的尘烟。而像今天卫校及附近等一大片地带,都曾是王府的属地。
幸运的是王府前的石牌坊免遭损毁,它和保存在青博里的铁鹤都镂刻着王府最后的背影。石坊建置年代应在富二代衡王朱厚燆(qiāo)在位的嘉靖年间,是一个纪念其父朱佑楎的功德坊。两个牌坊形制完全相同,一南一北相距43.5米,四柱来三间不起楼,褐色石灰石卯榫结构,通体雕刻精致繁密,美不胜收。
石坊四柱立于高1.2米的束腰须弥座上,座上刻有狮子、麒麟、缠枝牡丹和覆莲图案,精雕细琢,一丝不苟。牌坊东西长11.5米,中高7.25米,它的精绝就是每坊都雕琢有28条五爪龙,每面横枋上有10条高浮雕龙,夹柱石为4条透雕龙,背后数量等同,它也成为我见过的雕龙最多的石牌坊。龙以双龙戏珠的形式出现,并配有卷云等图案。
两坊唯一不同的是横枋上雕刻的文字不同,南坊南北分别雕有“乐善遗风”“象贤永誉”,北坊南北雕有“孝友宽仁”“大雅不群”,文字均为阳刻,为溢美之词,歌颂朱佑楎乐善好施,不扰民不干政,醉心于琴棋书画,善交雅士。有好事者考证,这16字为当朝权臣严嵩所写,不过按衡王地位,严嵩应该不吝笔墨。风烟散去浮尘尽,时间的味道已储存在石头里,牌坊已成为朱家远走的记忆。
青州龙兴寺遗址是国七,它和青州博物馆一墙之隔,现在已成为一个开放式公园。龙兴寺始建年代不详,但从造像来看,应不晚于北魏,其在元末明初废弃,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件,至今无考。这片遗址名声鹊起是1996年在此发现了大规模的佛像窖藏,这些窖藏今天在青博、鲁博、国博都能一睹其容。
窖藏坑在寺院遗址最北部,在近60平方米的范围内,发现了石、陶、铁等材质的佛教造像400余尊,既有大型造像碑,又有单体造像,题材各种各样,有佛、菩萨、罗汉等,其中最高大背屏佛像的有3.2米,装饰也是丰富多彩,浮雕、镂雕、线刻、贴金、彩绘等应有尽有,时间从北朝绵延至宋,跨度达500余年。
这种规模性窖藏在中国很多地方出现过,如四川成都万佛寺、山西沁县南涅水及河北临漳邺城等,抑或是地震、洪涝等天灾,抑或是灭佛、战争等人祸,埋入黄土的不仅是石头,还有那谜一般的历史信息。沉默了上千年后,它们以另一种艺术品的姿态重见天日,依旧钤刻着弥久不衰的岁月温度,它无声你无语,相互对视即以足够,冗词赘句已多余。
青州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昭德街是中国历史文化名街,和北京国子监街、拉萨八廓街、平遥南街等10条街皆为首批名街。石板街上锁着一片寂然,毫无生机勃然的生活景象,几乎户户闭门,只有白铁、糕点、牛肉等几家店铺零星开张,是中国最冷清的“名街”。
真教寺就在昭德街上。这片区域都是青州穆斯林聚居地,光清真寺就有3、4处,真教寺即为其一。寺内碑文记载,其寺建于元大德六年(1302年),为元朝大将伯颜后裔所立。伯颜是长在伊尔汗国的蒙古族人,但他的后裔改汉姓“赵”后,成为信仰伊斯兰教的回族,这些信息有点云遮雾绕。
真教寺占地6000平方米,坐西朝东,一般清真寺都是此方位定制,中轴线有大门、仪门、百字赞碑亭、拜殿和望月楼,南北侧殿左右配列。
国保碑上面的告示碑:寺外地基不得堆积土粪。
大门背后是阿文砖雕匾,意思是清真寺是真主的天房。
仪门。清乾隆二十年(1764年)重修。
清乾隆《重修真教寺二门记》碑。
清康熙《礼拜时辰》碑。
百字赞碑亭在礼拜大殿前,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所建,宽3米、高4米,顶部为歇山式,绿色琉璃瓦覆盖,周身用精致的砖雕装饰。面西为乾隆年间重刻的明太祖朱元璋御制的《至圣百字赞》,两壁配有阿文楹联。面东为明永乐三年(1405年)刻的《圣谕》,两边饰有汉字图章式对联,通观碑亭,精致奇巧,繁密不乱。
拜殿坐落在1米多高的台基上,由36根木柱形成四周抱厦围廊,由前殿、中殿、后窑殿上接望月楼组成,三者以勾连搭式加大纵深,这种形式在清真寺司空见惯。前殿、中殿均为单檐歇山式,近些年来重修重绘。
这个清真寺设有票房,但空无一人,从进到出,就我一个闲客在晃悠。最后溜达到偏院,见一人在莳花弄草,他见我便说,买票了没?我说,那就买吧,反正我看完了,留作纪念。他说:哦,看完了,那就不用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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