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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取其辱

(2012-06-11 10:14:43)
标签:

文化

分类: 短篇小说

自取其辱

袁胖子的爸爸是乡镇中心小学成立以来的第一任校长,袁胖子是80年代最后一批“顶职”上去的老师。

袁胖子好歹混了个高中毕业,补习了二年,终因高考分数差得太多,放弃了高考,不过人家有一个好爹,赶上了好政策,不用付出太多的艰辛同样能体面地吃上皇粮,跳出“农门”。

袁家三代单传,袁胖子是家里的独苗苗,在家里袁胖子是千万宠爱集一身,只要他开口,天上的星星如果能摘,奶奶就是舍了老命也要给他弄了来!

接任中心小学校长的是袁胖子爸爸一手提拔的得意门生,如果袁胖子愿意在中心小学任教,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袁胖子是不乐意呆在农村的,自从初中开始被爸爸弄进县一中读书至今,已经在小县城里呆了整整八年。他已经痛恨农村的一切。尤其是在农村拉屎及不方便,蹲在毛坑上,一跎屎掉进粪缸里,“叮咚”一下像扔炸弹一样,一不小屁股就会被流弹所伤,弄得尽是大粪。

袁胖子爸爸削尖了脑袋,草鞋跑破了三双,终于把他那宝贝儿子再一次弄进了县一中。虽然这一次跟上一次有质的区别,这一次是作为工作人员进城的;但处境却非常糟糕。由于没有叫得响的文凭,在人才济济的县一中刚开始袁胖子只能干些打杂的活儿,是个名符其实的校工校友。这使心高气傲的他充分地品尝到了受人挤兑遭人歧视的味道。

后来国家为了提高这些“师二代”的业务水平,专门通过简单的考试保送他们去市师范专科学校进修。袁胖子因此也发愤复习了二三个月,终于获得了深造的机会。去市师范专科学校混了个专科文凭,总算改头换面乌鸡变成了彩凤凰!

俗话说:宁为鸡头,不作凤尾。与其死守在人才济济的县重点中学受人歧视,还不如一马杀进农村中学,凭着自己的专科文凭,人家还不把自己当祖宗敬?在十年以后,已过而立之年的袁胖子改变了年轻时的初衷,毅然选择了回家乡的镇中学教书。当此之时,袁父也已作古多年,袁本人早已生儿育女,娶妻三回。

袁某长得头圆脸圆身圆,因此被学生背地里称为“袁胖子”,当面还是称其老师的。到了农村第三流的中学,袁胖子俨然以城里人自居了。他自我感觉相当不错,上语文课时常常是信口开河牛逼烘烘,把自己吹得是天花乱坠。有许多调皮的男生颇有点不服,上课时故意与其唱反调,他便大打出手,把教室弄得跟三国战场一样,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男人爱美女这很正常,袁胖子却非常人可比。袁胖子把女人看作是衣服,不妨经常换着穿。因此他现任老婆已经是第三任了。他哄女人有自己的一套,死缠烂打,得寸进尺,该出手时就出手。女人哪里经受得了油头粉面油腔滑调的男人的几番进攻,几招出手,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袁胖子换老婆更有自己的高招,不用花一分钱就能让女方主动揠旗息鼓卷铺盖走人。那就是热战之后再加之以马拉松式的冷战!再说就凭他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口袋却实也没有几个子儿,与其干耗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早死早投胎,早走早嫁人。

咱还是来说说他的第二任妻子吧。女人一般在结婚之后总喜欢把男人当儿子一样看待,而儿子的逆反心理总是令妈妈非常受伤。例如袁胖子喜欢打麻将,经常通宵达旦地打,工资不上缴,作为女人是很难容忍的。于是就唠叨,袁胖子打自小儿就娇生惯养贯了的,是老子天下第一的主儿,火上浇油的性格,只要女人一唠叨,那就咂东西。有一次刚好坐在小桌上吃饭,那女的就开始数落了,袁胖子就把小桌子给掀了;然后顺手将小桌子从三楼扔到了楼下,幸好没有砸伤人。吵了一架之后,他就只顾自己打牌了,再也不管女人的帐了。女人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最后只好自认倒霉,伤心而去!

袁胖子教的是初三语文,他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关心漂亮女生的学习情况,有时约长得比较清秀一点的女学生去他房间谈心。女学生虽然害怕,但碍于情面又不得不赴约。于是被约的女生就邀请同伴在门外候着。那个门在外候着的女同学后来告诉同学说,她听到进袁胖子房间的女同学一声尖叫,第二天那女孩子就没来上学了,后来就无缘无故地休学了。有了那一次经历之后,凡是接到袁胖子预约的女生死活都不肯去赴约了,任袁胖子如何奚落,都不理他,袁胖子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袁胖子以前有一辆破摩托车,经常骑着他去镇上玩。据初三同学说是去看街道上的女孩子,有一次看忘了形,翻进了路旁的水沟中,车子摔坏了。后来他鸟枪换大炮,买了一辆国产小轿车,大概几万块钱。现在的袁胖子经常西装革履,喷上一点香水,戴上茶色眼镜,兜风可神气了。

袁胖子经常很显摆地把车子停在操场上,令一些调皮的学生很不爽。有一天早上起来,崭新的车身上被粉写满了标语,现将大致内容抄录如下:“这是袁胖子的烂车!”、“袁胖子要死要埋要进破棺材!”、………袁胖子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差一点没气背过去。他第一感觉就想到了自己班级里那群调皮的男生,可男生那么多,究竟是谁呐,谁都有可能。痛定思痛,袁胖子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天下午放学,袁胖子早早地守在了教室门口,把所有的男生留了下来。然后气势汹汹地走进教室,满腔怒火义正词严慷慨陈词,整整发泄了近半个钟头。情绪稳定下来后,他把车上的标语全部自己复述一遍,然后要求所有的男女在一张纸上重写一遍再交给他。他说他要向派出所报案,让民警来对笔迹,一定要查出写标语的学生到底是谁。

有一个刚从别的学校转来的男生,胆子比较小,本来就被老师刚才的一顿臭骂给吓傻了,现在又要听写什么句子,结果他将袁胖子写成了“圆胖子”。袁胖子一看差点没有气绝身亡,他最忌讳人家说“圆”。就像阿Q是癞头,最忌讳人家说“蜡烛”一样!圆胖子大喝一声,你是不是故意,然后气晕了过去!

笔者最后感慨道,这样的老师是不是自取其辱?在我们身旁还有多少这样误人子弟的老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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